这般的阵仗,无论走到哪都是异常显眼的。
两个身长俊逸的大男人,一个活泼好动的可爱小家伙,再加上背着一把吓人的宽刀的十月,街上的人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计去瞅这几个怪异的人。www.xiumb.com
十月的脸色有点红,他们几个这般的大张旗鼓在街上走着,还真是惹眼啊,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秀气小姑娘现在就跟三个大男人小男人混在一起,真是尴了个尬。
本来自己一个人捉妖的时候,总是坑蒙拐骗下泥潭翻尸山的,现在总是有些束手束脚的放不开。
十月用衣摆遮住自己的脸,在宋木奎身后头藏着。
下一秒就被斩风那个挨千刀的给提溜了出来,扯着嘴角打量了十月半晌,开口说道,“去多机阁之前,你是不是要先去打探一下那尸体的事?”
十月矮着身子被斩风一手提着脖颈,怎么也挣脱不开,怒极反驳道,“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去?”
斩风又讥讽道,“我这么能耐,自然不能只做这种琐事。”
呸,去你个大头鬼的能耐!
十月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你这般的厉害,没有你光我一个人又能打探到什么呢?”
听了这话,斩风明显一怔,随即就脱离开队伍朝着反方向过去。
十月以为那家伙终于松了口,自己总算是赢了一局,喜气洋洋地跟上宋木奎往前走,就听见斩风那没有温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不快跟上来!”
回过头,那张冷掉了的脸上莫名泛着一股子不自然,眼睛盯着十月说道,“快点!”
十月看了看斩风,又看了看自己腰间别着的宽刀,在心里摇了摇头,待会要是打起来,自己还真不见得能拼得过他。
“哦,来了。”
蔫答答地走过去,还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宋木奎,宋木奎就只是挥挥手说了句,“我跟小妖寻个茶馆等你们。”
真是造了孽了。
就这样,十月麻木的跟着斩风逛着长街周围的人家,兜了好几个圈子,愣是一句话没敢问着。
虽是说青凌山脚下的庄社都被多机阁养得十分富庶,但是人却也是很淳朴,带着乡下人与生俱来的务实善良。
还有八卦。
庄户人家的门口,无论是早上中午还是傍晚,无时无刻地都会坐着一群妇孺大妈,搬着小板凳磕着瓜子,那么多人围坐在一起聊着全天下的笑话事。
斩风带着十月第六次从那些个大婶眼前过去,都没敢开口问,愣是斜着眼睛装作没看着人。
十月终于忍不住了,软着腿撑着膝盖蹲在地上问,“我说这位大哥,你是早上吃撑着了,现在搁这里散步溜食消化呢?”
阳光透着树杈晒在人脸上,旁边那些婶子阿婆开始对十月这两个人盯着瞅着,悄悄拿手指点着,斩风强硬的面皮罕见地泛出了红晕。
他僵硬着手脚划拉一下自己的衣领子,对着十月说道,“你,你过去问一问他们!”
机智如十月,怎么可能看不出斩风的窘迫,现在也不觉得累了,“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围着斩风调笑,“怎么了,现在开始给我玩纯情了,早上那会子嘴怎么这么硬气呢?”
斩风眼神凝滞,语气也十分的不自然,“让你去就快去!”
十月望着这人这样嚣张的样子,心里也不悦起来,“你求我去,我再去。”
说着又转个身往地上一坐。
斩风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那把翘尾匕首在手中把玩着,“你说我是先扒了你的皮呢,还是先扒那小妖怪的皮呢?”
真卑鄙!
十月撑着旁边的木桩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斩风身边过的时候还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使劲揉了揉脸上的肌肉,十月挤出来一个还算纯真可爱的笑脸,挤进了那群阿婆婶子中间。
本来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人群顿时都闭上了嘴,紧张兮兮地盯着十月腰间的刀。
十月一愣,赶紧解释道,“我们是来青凌山卖艺挣口饭吃的,这刀假的假的,”还望斩风那边指了指,“哦,那边那个,我们杂技团里训猴的!”
有个阿婆依旧不信,瞪着眼睛狐疑地问,“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十月脑瓜子机灵,转得十分的快,眼睛悄悄摸摸地往斩风那边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那边那个小伙子他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来青凌山水土不服得很,每天吃了就拉吃了就拉。这不现在又闹着肚子呢,他又是个面皮薄的不愿意在草丛里方便,说要是寻不着茅房就……就要憋死自己!”
十月皱着眉头说得真情实感,那群大婶婆婆也都用怪异的眼神偷偷去望斩风,斩风被看得毛骨悚然,浑身凉飕飕的,手脚尴尬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转了个身子把眼神避开。
“我刚才就看那小伙子脸色不好,身子骨竟这样虚弱,哪能让他憋死呢,挺好看一个大小伙子,没事婶子家新盖了茅房,让他来我们家好了!”
一个看着就十分热心肠的阿婆对十月说道,伸手撤下了坐着的凳子站了起来准备带两个人往自己家走,还伸手招呼了一下斩风,“小伙子,跟着我来吧!”
斩风这边支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十月讲了什么,就看见她鬼鬼祟祟地跟那群妇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还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
想了半天他也没敢动,眼神看向十月,想问问她到底打的什么狗点子。
十月对斩风的眼色置若罔闻,跳起来冲着他挥挥手,“小伙子,喊你呢,快过来快过来!”
一张脸笑得都要皱巴起来了,像极了地里种着的快要长烂了的油菜花。
斩风僵硬着脸跟了上去,路过那群丰乳肥臀的妇女的时候,他明显地察觉到这些人在捂着嘴巴笑。
十月也在前面笑,似乎所有人都在笑话他。
斩风像是被绊在了坎上过不去了,十月见状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拽着往前走,还小声地凑在他耳朵边说着,“我好不容易费了口舌的,去人家屋里有什么事才好问嘛!”
撒娇似地耳语裹在斩风的耳边,不知是不是被那语气给蒸烤的,斩风的耳朵越发的红了,从耳廓红到了耳朵根上,连带着那双本没有什么波澜的眼眸,也被染得红了眼角。
低头看了看,那条纤细柔软的胳膊环着自己的手臂,薄薄的衣裙轻纱轻轻蹭着自己的外袍。
她衣服上似乎也沾着些女儿家的香气,像花香又像是青草的香味,若有若无又扑朔迷离。斩风身子都开始发烫了,连着那根被抱着的手臂,也热得像根烧火棍。
可是那个女孩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笑得灿烂活泼,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往前拖。
斩风本来就比十月生得魁梧很多,那只手臂被十月紧紧搂着,似乎是贴上了什么软绵绵的物件,柔软的要命,还有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被斩风身上的热气一熏,便就更香了,缠缠绵绵地跟他绕在一起,勾着他的鼻尖和理智。
春日里的阳光也不是很浓,和煦又温柔的日头照得人舒服得要命,斩风却被热得满头大汗,僵硬地想抽出自己的胳膊。
十月以为斩风害羞不敢去,就将他的手臂紧紧揽在怀里,心里不怀好意,面上却安抚着,“哎呀,别着急嘛,这就要到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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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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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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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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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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