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安安静静,草木垂柳茂盛地生长着,端得一派安详从容。只有正厅里一片狼藉,满地的空酒坛子稀里糊涂地摆着,桌上没吃完的菜肴已经不冒热气了,只有一道酱肘子的餐盘里盛着小妖酣睡的脸,那小妖睡得十分死,此时还在惬意地打着呼噜。
十月和宋木奎躺在堂屋的房顶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上被云层挡着的月亮,身旁还放着两坛醇酿的好酒。
夜晚的风也并不冷,十月被吹得舒服惨了,这会子酒劲儿也有些散了,她望了望旁边眯着眼睛同样惬意的宋木奎,开口问道,“大哥,问你个事呗?”
宋木奎没有睁眼,微微地点了下头示意十月继续说。
十月的到了首肯一下子就来劲了,颇有些八卦,像极了村东边爱给人说媒的媒婆老嫂子,她巴巴地凑过去问,“大哥,你为什么非要去强抢那孙家的玉儿姑娘呢?”
说完,又虚虚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暗怪自己用强抢这个词颇有些难听了,毕竟眼前这人是自己刚刚拜过把子的大哥。
宋木奎没有生气,也没有直接回答十月的问题,只睁开了眼睛仿若自嘲一般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可相信前世宿命?”
十月听不懂这话,心里只想着这宋木奎和那孙家的玉儿姑娘还真是如出一辙,相配得很,说的话都这样讳莫如深,让人听不明白。
宋木奎没等十月回答,就自己继续说下去,“我才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她就是我此生命定的人了。我那日坐在马上,满街的慌乱吵闹我全然看不清,眼里只能看见她慌乱的眼神,听到她气愤地让我下马道歉给个说法的时候,我便就知道了,我们自前世就已经是相识相爱了。”
宋木奎说完沉默了许久,又抓起身旁的酒坛子灌了几口酒,凭着小风吹着自己,“我本是没有记忆的,见到她那日才有了所有的记忆。”
十月不懂情爱,只觉得宋木奎说的话忒酸了,忍不住打了个抖,“那你既然这样喜欢人家姑娘,为何还处处去找人家爹爹的不痛快?”十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活像个斗鸡眼,“那日我还亲眼看到,你驾马踢翻了孙家老头的水果摊子?”
宋木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只晓得我们前世相识,谁曾想她竟忘了,还与别人定了亲事,我一时气不过……”
看着外表刚强的男人,其实心里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样,不懂得柔情似水,只知道强取豪夺。
十月心里叹息着,有些怒其不争,一股脑地从屋檐上站起来,差点滚落了下去,幸好被宋木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胳膊。十月一把甩开宋木奎的手,叉着腰气急败坏地说,“你,你懂不懂什么叫温柔刀,刀刀致命?你这样粗鲁,还去掀人家的摊子,鬼才愿意嫁给你呢?”
宋木奎被这样突然指责了一顿,愣在了原地。
十月也是个半吊子,自己也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只在北山破观里躲着人,偷偷看过一些缠绵悱恻的话本子,便就想来指导别人,心里只想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你要温柔知道吗?”十月继续说着,还苦口婆心地拍了拍宋木奎的肩膀,佯装出十分懂的样子,“姑娘家的最喜欢温柔了,你语气和善一点,行为妥帖一点,还怕追不到姑娘吗?”
宋木奎被十月这红娘的做派给逗笑了,笑得十分肆意,眼睛舒展开来,嘴角上扬,连同着面上罩的乌黑面具都显得那样柔和起来。
十月有些欣慰,“看嘛,就是这样,笑起来多好看!”
宋木奎望着十月片刻,突然解下来脸上的面罩,露出来他的脸。
斜飞入鬓的英挺长眉,鼻梁高高地挺着,双唇轻薄微翘,生着一副冷酷硬朗的轮廓,现下正笑着,笑意里却夹着几分肆意的邪气。只单单额头连着眼角处生着一片通红的印记,璀璨地绽放着,将人更是衬出来一种邪魅霸道。
可是,这个就叫作生的丑吗?十月心中万分的不理解,外面那些人传的流言,将宋木奎说得好像丑陋的鬼怪饕餮一般。m.χIùmЬ.CǒM
只脸上生着个胎记就能叫做丑,那自己这样普通鼻子普通眼的只能叫做勉强为人了。
十月望着宋木奎的脸有些痴了,心里有些妄自菲薄,总算能明白为什么那个小妖总是喜欢看各样美貌的女子,天天扒着人家的裙角谄媚地喊姐姐了。
其实十月自己生得也不难看,不大不小的脸蛋儿,不宽不阔的嘴角,不挺不塌的鼻梁,一切都是普普通通小家碧玉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生得灵动可爱,透出来一股子机灵劲儿。
本来这般清秀的长相也算是可人极了,可是这丫头偏爱穿着破烂的衣服,腰上还别着把宽口大刀,硬生生将自己折腾得不伦不类。
现在身后还跟着一个破落小妖怪,一人一妖的形象也变得愈发潦草起来。
只是现在那双眼睛也不机灵了,像憨傻了一样瞅着宋木奎的脸,宋木奎被看得心里直发毛,极其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是太难看了吗?”
说完拿起面具又要重新带上。
十月赶紧回过神来说道,“不丑不丑,特别好看!”
宋木奎有些僵硬,嘴角勉强撑着,“真的?”
十月使劲地点了点头,将右手伸出来,“嗯,我对着月亮发誓,对着满天神佛起誓,好看得千真万确!”
夜晚的月光朦胧又温柔,斜斜地倾洒在屋顶上,宋木奎总算又笑了起来。
一阵小风裹着酒香,晃晃悠悠地打着卷儿,缠上了十月的鼻子,她又有些醉了,干脆又挺尸躺在房檐上,提起一坛酒去敬宋木奎,“大哥,你生得这样好看,一定能追得到玉儿姑娘的,我保证!”
醉醺醺地说着带酒气的话,四仰八叉地挺在瓦片上,嘴里不停叽里咕噜地混说着。
宋木奎微微笑着,全然没有当日纵马之时盛气凌人的样子,面罩被随手放在旁边的瓦片上,也学着十月的样子,懒懒散散地倚在屋檐上闭着眼睛小寐。
晴空弯月,一派静好。
只将军府门正院的卧房里亮着微弱的烛火,房门被微微开着一小半,风悄悄灌了进去,惹得烛火抖动了两下。
没一会儿,有一道黑影从房里窜了出来,踩着满地披撒的月光,“腾”的一下子掠过屋檐向东面过去了。
黑影看起来十分的矫健,倒像是一匹敏捷疾驰的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好吧,我也是妖怪啦更新,第22章 转生-3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