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望你能早日归来。”花有容一手拉住花无错,一手拦着冥北幽,“我们在㘰寻城等你。”
载羿看了看地上半死不活的涂山浔,嗤笑了一声,“记得把这个畜生一起带走。”
说罢,当众拽起姒玄衣的胳膊,朝着那水晶棺椁走去。
每一步都带着王者的霸道,且步步攻心。
姒玄衣侧过脸,与冥北幽对视一眼,又无声地看了看花无错,目光掠过花有容,转身,跟着载羿的脚步离去。
冥北幽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全身僵住,直到她的背影越来越远,那修长惨白的手指才动了动,他想要奋力抬手,去抓住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却又只能任她飘渺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怒火在胸中翻腾,怒火燃烧着他的躯体,他的心,岩浆般炽热的痛,蔓延至他的喉咙,及灵魂,顷刻间,如同压力过大,下一刻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噗!”一口鲜血喷出,怒极攻心。
众人一惊,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人。
冥北幽双手紧攥,眼眶猩红,沉声,繁复低啸,沉沉的怒火皆化作两个字:“载羿!载羿!”以一种天荒地老的愤怒之姿,昭示着他所不能言明的情绪,一直蜿蜒入肋骨深处,一身红裳配玄衣,却是看不出是红,还是……血!
“噗!”
一口黑血再次坠落在雪地,霎时,眼前的一切变成了血红。
他那载羿,恨之入骨。
花有容上前去,搀扶着冥北幽,道:“我们先回㘰寻城吧!”
“滚。”冥北幽冷凛的眸子看向花有容,眼底有着深深的厌恶,花有容的所作所为他早已知晓,只是不愿与她计较,可这一回,她真的触及了他的底线,转身,将身体残破的涂山浔抱起,唤出阿猊,带着子狐和玄狐,还有不知所措的花无错,朝着㘰寻城而去。
花有容呆愣地站在雪地里,望着消失在虚空之中的众人,惶然无措。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所以,他才会这样不顾血脉亲情,将自己丢在有穷国境?
不!
不可能的!
表兄的性子像极了人皇的残酷,冷血,若真的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只怕早已容不下她了!
可心中那份惶恐却愈发深沉,她害怕,惊慌,渐渐地,都化为了对姒玄衣浓烈的恨。
花无错垂下眼眸,看着雪地里像只蚂蚁一样的小点儿,心中唯一的不舍,也慢慢随风散了去。
自从她将花家的秘密泄露给载羿那一刻起,花有容就被花无影从花家的族谱除了名。
兴许花有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作所作为,其实半分都不曾逃出冥北幽的耳目。
毕竟,他身边的苏葬,子狐等人,皆是九尾天狐一族的遗孤,修为高深莫测,且对冥北幽无比忠诚,他们兄妹之所以能在㘰寻城无忧无虑的生活,全都得仰仗大长老一族对花无影的鼎力支持,而大长老十年前便寿终正寝了,如今的肉身内,玄狐的祖父所化!
所以,花有容的一切举动,早已暴露于人前,因为事发突然,一切还未来得及公布,对这个妹妹,他与花无影一样失望。
罢了!
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哪怕是一母同胞,有些错,是绝不能被原谅的!
*
一辆极为华贵的兽车停在了有穷国的皇宫,靠着东北部的有穷国境内,大雪纷飞,白茫茫的一片。
载羿从兽车上跳下去,春风满面,转身,将手伸向车厢内,道:“玄衣,我们到家了。”
姒玄衣别过载羿的手,看了看有些高的车架,又看了看小腿上的弧矢,直接蹲下,面无表情地将小腿上的弧矢拔了下来,而后跳下车架,站在载羿的面前。
载羿勾唇一笑,风度翩翩地取下肩上的狐皮大氅,披在她肩上,随后,长臂一扬,想要去拦住她的腰。
姒玄衣冷漠的眼,看着那只手,身上骤然释放出森寒的杀意,仿佛它敢碰自己,立刻让它灰飞烟灭。
载羿的手臂僵在原处,灰色的眼底生出几分受伤的神色,“我就这般让你厌恶?”
“莫不是你以为,孤会对你这样的乱臣贼子生得出深情厚意来?”姒玄衣凉薄的唇齿间,吐出冷言,“也不看看,汝是个什么东西!”
“不。”载羿闻言,并不生气,鼻息间反倒是发生一声轻笑,“除了臣,世间没有人配得上帝姬皇夫的身份。”
“载羿,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的是个人渣?”姒玄衣眉眼处讥诮尽显,嘲讽道:“你将孤的心脏挖出,不就是为了梦情操吗?如今费尽心机,确实要成为孤的皇夫,教她情何以堪?”
“梦情操……”载羿听见这个名字,眉头蹙起,仿佛陷入了沉思,口中喃喃自语,“梦情操,荤育国的王女,吾需要荤育国的支持……不,不是这样的,我爱梦情操,她身子不好,需要你的心脏才能续命,你没有了心脏,还有涂山浔的可以救活你,可是她……会死……”
姒玄衣懒得去理会这个神神叨叨的人渣,不耐烦地问道,“什么时候将涂山浔的九尾还给孤?”
“大婚之日,作为厚礼相赠。”载羿笑道。
姒玄衣身形顿住,鸳鸯眼眸冷然地看向载羿,“你到底想做什么?”
“玄衣,你我本该在今年三月初举行大婚,却被一些不识趣的人打乱了原本的轨迹。”载羿仿佛忽然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轻笑,痴痴地望着她,“我这般做,亦不过是拨乱反正而已,你为何生气?”
“是轨迹,还是诡计?”姒玄衣眸光颤动,心中的抗拒更深了几许,“别做春秋大梦了,就算你做再多,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九州主宰!”
因为最后推翻夏后皇朝的人,是子履,以商代夏,统御九州,是借了「天子」之名,「神道」之威才能撼动夏后氏在世间的威信,而载羿,甚至是有穷国,皆不过是个炮灰而已。
“玄衣,你真的变了。”载羿的嗓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鼻息间,一抹幽香掠过,她脑海中升起危机感,随之而来的是由慢至快变软的四肢,意识涣散,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朝着冰冷的雪地倒了下去,载羿伸出手臂,揽住她柔软的腰身,随即将她打横,抱在怀内,“从前,你拼了命地想要靠近我,抱住我,可如今,你却总是想要逃离我,怨恨我,你可知,这样会让我很伤心,很难过?”
姒玄衣被这恶心的话语气得五内发胀,拼尽全力地撑开眼皮,可眼前的载羿却渐渐变作一团模糊的影像,尽管如此,他的触碰仍然令她无比恶心。
“下月初九,便是你我的大婚,我已差人将请柬送往各地方国。”载羿冷凉的气息,徐徐萦绕在姒玄衣的耳畔,“玄衣啊!我从前欠你太多,只想要弥补你,只愿在九州的见证下,成为你的皇夫,从此以后,名正言顺地对你好,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孤?
载羿,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想在九州各国面前证明,你迎娶了九州帝姬,这才能名正言顺地去抢夺人皇之位,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姒玄衣在失去意识之前,不禁痛骂了一声:这百世轮回,怕都是倒了欺天的血霉,才会杀出个载羿这么个玩意儿来恶心她的吧?
*
一夜之间,轰然而至的爆炸性消息传遍天下,九州大陆震动。
被帝姬当众休弃了的有穷国载羿太子,竟然要在三月初九迎娶帝姬!
镇国公主,不是只纳皇夫,不嫁驸马吗?
如此劲爆的消息如飓风过境,卷得九州风云更添一层诡谲,九州帝姬再次沦为茶楼酒馆,街头巷尾的谈资。
原来,皇家之人的威严如此不值钱,连婚姻大事也可朝令夕改?
姒玄衣躺在一处宫殿内,四面墙上都镌刻着彤弓弧矢的图腾,一眼便能分辨出,这是有穷国王宫。
她用力地闭上眼,又奋力地睁开,连续数次之后,原本混沌不清,一片空白的脑子里,意识渐渐恢复。
眼睛划过天顶,上面垂下一盏巨大的铜制吊灯,最下方点着松油灯,以一块通透的玉璧格挡,上面放置着一个铜盏,好似装着水,再上方则是晴玉做的九颗夜明珠,散发出温婉迷人的色彩。
没想到在这个时期就有人知道,晴氺种的玉石可以吸收光亮,反射出更加柔和明亮的光泽?
不得不说,有穷国财力很是雄厚,这宫殿之中的摆设,全都是上等的玉石所造,白玉珠帘,黄玉床榻,兽骨椅,兽皮毛毡,但最多的还是各种贝类的壳,大殿四周放着各种珠光氤氲的深海东珠,颗颗粒粒皆有婴儿的拳头那般大小,价值连城。
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金花儿点缀的深红色织锦,在房间的凹处,有一张贵妃椅,靠墙的地方有一个杌子,上面还放着几把宝剑,剑鞘是鎏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
片刻后,一群侍女端着一些膳食走进来,看了看姒玄衣还未醒,还搁在桌上。
姒玄衣嗅了嗅空中的气味儿,里面居然放了抑制源炁的药物,载羿是不想让她恢复修为?
看来,这有穷国的东西,她是一点也不能吃。
随即,开始提气,发现胃里确实被喂进了不少「好」东西,正运转灵力,想要将这些东西给逼出来。
正在此时,房梁上突然传出响动,一个黑影从暗处忽然一窜而出,姒玄衣刚想起身戒备,却忽然发现自己左脚脚踝上被一个下了禁止的玄铁圈锁住,铁圈上焊死着一条长长的铁链,铁链的尾端挂在屋顶,与房梁焊死,才刚一一动,便发出「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
“呵,这不是传说中那位天赋异禀,尽得人皇真传的九州帝姬吗?”
姒玄衣脚下踩着能陷至脚踝的羊绒毯,望向宫殿中央那扇巨大的翠玉屏风,后面的人影自成一景,徐徐走出来一个五官阴柔,中等身材,肤白狭眸,身穿华服,人模人样的年轻男子。
“南宫如月!”姒玄衣霎时脚步顿住,脑海中回想起在九黎山脉,以及淮岭山脉遇到的种种奇葩事情,都与这家伙脱不了干系,可这般近距离接触,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呵呵,没想到堂堂帝姬居然也知道小可名讳,当真是令人…唔嗯…哼哼哼……”南宫如月闻听她一眼便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勾起嘴角,邪恶地抻出一只手,远距离将姒玄衣的身形于虚空中抚摸了一遍,仿佛那指尖正游离那玉体横陈的美人儿身上一般,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底淫光溢出,“销魂不已啊!”
“帝姬。”说着,他朝着姒玄衣走过去,“听说,姒家血脉的返祖之人,皆是人间最佳的炉鼎,如果能与你快活一番,是否能助我修为一飞冲天呢?”
姒玄衣看向那翠玉屏风,伸手一爪,将那数道垂落在地的门帘挡在身前,可这才发现,这玄铁锁链竟是一件压制修为的法器,同时,也看清了一旁是宫婢所住的耳房,这个恶棍应该是一直躲在耳房中,带卧房无人才敢现身。
南宫如月见眼前忽然出现的门帘与一扇屏风挡住去路,猛地一脚,「嘭!」一声踢翻在地,将姒玄衣逼至床榻处,“你都昏睡了半月了,再过些日子,你便要与载羿成婚,反正也会破了这身子,与他睡,跟与我睡,有甚区别?”
这时,从耳房的暗处又走出来四个大汉,笑侃道:“嘿嘿,大哥,这小妮子虽说骨瘦如柴,但是这小脸却生得比以往见过的女子更加绝色,你可不能吃独食儿呀!”
“二哥说的对,大哥,这么水灵的美人儿,若是送回浮生宫,供人消遣,定是财源滚滚来啊!”这壮汉生得一脸肉疙瘩,奇丑无比,但一身蛮力,肉身也十分强悍,是个灵武双休之人。
姒玄衣心道:不好!这家伙,居然还带着帮手来的?
听他说话便知晓,这家伙绝不是善茬,而且这样的事儿,他们绝对没少干!
“依我看,不如我们先尝尝鲜,这要是玩儿起来爽快,我们就留下当炉鼎,若是不如传闻中那般好,再送去赚取修炼支援也不迟啊!”
仙人板板的!
一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她必须得先下手为强!趁其不备,欺身上前。
南宫出月怔了怔,还未来得及出手,只见「砰!」一声,胸口处狠狠挨了一脚,身体不可自控地朝后飞掠,砸在坚硬的石墙上,“噗——”一口血喷出。
南宫如月万万没想到,被这玄铁锁链镇压住的姒玄衣,竟然还有这般强悍的战斗力,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啧!”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那细长的眼睑中,迸射出一道冷漠邪恶的光,阴恻恻的嗓音里裹挟着浓浓的淫邪之意,“帝姬果然与别的女子不一样,这性子,可真够泼辣的!”
“大哥,你不是吧?被这小身板踹了一脚,你就支棱不起来了?”四个壮汉说着露出极其猥琐的表情,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那正好,大哥你先养着腰,这回就让兄弟们先快活快活!”说着,就一把扯去背上的大砍刀,重重地砸在桌案上,脱去衣裳,便要开始脱裤子。
姒玄衣深吸一口气,因为被抑制住灵力,方才那一脚又用力过猛,导致胃部涨得一阵刺痛,脚下踩着软软的地毯,虚浮的脚步朝着一旁的壮汉走去。
“美人儿,你是迫不及待?还是想反抗?”说罢,满脸的猥琐,直勾勾地盯着摇摇晃晃的姒玄衣,淫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这般骚,是迫不及待要男人伺候了吗?”
“听说有穷载羿这回弄来的,可是当今人皇的帝姬,传闻她可以有很多个男人,早就不是个雏儿了,不风骚才不对劲吧!”
另外一人也满脸邪恶,那罪恶的手,缓缓伸向姒玄衣的腰身。
姒玄衣眼看着就要走到那青铜痰盂处,谁知那手贱的大汉一把捉住她的手臂。
她还没来得及够到痰盂上,就听得:“呕!噗!嗤!哗哗哗!”随之吐了一地,因那大汉拽人的惯性使然,将胃里逼出来的食物喷了几个壮汉一脸,浑身上下到处都溅的是悬唧唧的腌臜之物。
屋里的五个大男人,顿时都愣住了!
随即,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那刚反应过来的南宫如月怒目猛然暴睁:“啊啊啊……你他娘的找死!”一言出,抻出一只手,卷起风声,急速袭向姒玄衣的胸襟,准备将她的衣裳剥去。
“滚!”姒玄衣厉喝一声,不及细想,一只手顷刻间便狠狠扣住了那南宫如月的手腕,狠狠地往下一掰,同时借力,脚下登空,猛然一脚踹击在其腰部。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房中响起!
“大哥!”这群男子个顶个的满脸的猥琐的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见自家大哥被个女人向拎小鸡仔一般扔了出去,顿时扑上去护住人。
本以为自家老大只是一时不慎,才会被个瘦弱不堪的女人一脚踹退,可四个大汉靠近一看,他们老大的那只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形状!
手腕骨头竟是直接给掰断了!
四个大汉心头一惊,那老二不由地看了姒玄衣一眼,狞笑道:“小美人儿,看不出来,你挺狠的啊!”
说着,连忙将地上的南宫如月扶起来,个个心头震惊不已,转头看向那个身型纤瘦的小姑娘。
他们都是浮生宫的弟子,一直跟着南宫如月猎艳天下没人,数日前,听闻有穷国载羿弄来了个人间绝色的美人儿,又听说她乃九州第一美人妺喜与人皇所生的女儿,不仅貌美清绝天地,更是天赋卓绝的天才。
南宫如月早就对帝姬垂涎三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借着参加有穷国载羿太子大婚的由头,几人早早入了有穷国寻找目标,经过七八天的蹲守和密探,这才找到关押姒玄衣的地方。
确认了身份之后,几人见那载羿对姒玄衣无比上心,不仅寻来了玄铁锻造的锁链,还封住了其修为,但这载羿却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这般兴师动众,几回都脱了衣裳,却还念着自己那一点颜面,始终没能将美人睡了,这也正好给他们留了个未开包的黄花闺女。
若是真的能破了帝姬的身子,那他们岂不都是人皇的女婿了?
一想到这个,心里就爽到不行!
就算姒玄衣修为真的如传闻的那般强悍,在他们手底下,不知道绑过多少大家族的子弟,一番欢好后,再喂点药,后面也慢慢就乖乖就范了,不知多少小贱人,到了最后还欲罢不能呢!
因为这些个大家闺秀,公子哥儿大多都是温室的花架子,根本没有吃过什么苦,就算修为尚可,却没有半点实战经验,几番恫吓就乖巧听话得像只鹌鹑一般。
可此刻,这帝姬被压制着修为,竟也能把他们大哥的手腕骨生生掰折,这等力量,怎可能是一个姑娘家能有的?
“贱人,本公子今日便叫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南宫如月阴鸷的目光像一条恶蛇般地死死盯着姒玄衣:“都他娘的愣着作甚?去把她给我抓过来,按住她!”www.xiumb.com
“诺!”
虽心中存有疑惑,但四个大汉并未想太多就冲上去。
这四个壮汉皆是灵窍境巅峰的体修,还有两人是灵武双休,乃南宫如月身边出了名的四大护法,区区一个被封住了修为的小姑娘,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帝姬,哥哥们陪你玩玩,你别不知好歹,既然你都不是个雏儿了,跟谁玩不都一样?”四人一脸猥琐,满眼㸒邪地逼向姒玄衣,“那东西,用完还在的,你保证会意犹未尽,你再做抵抗,可是会吃大亏的哟!”
姒玄衣眯了眯眼,鸳鸯眸中倒映着朝自己围上四个大汉,神光豁然凝结出一层寒霜,长卷的睫毛掩住眼底那一抹杀意。
“喝!”她脚下一跺,长长的锁链腾空而起,那娇俏的身躯化作一道魅影,拎着锁链一扫,霎时两个壮汉倒地,另外两个大汉脖颈被死死勒住。
正在几人正面交锋的一刹那,倒地的两个大汉手抽出卸下的大砍刀,朝着姒玄衣齐齐斩下,不过用的却是刀背。
姒玄衣却似早有预判,猛然向后曲腰,脚下虚晃一步,击起那长长的玄铁锁链,发出「哗啦哗啦」刺耳的响声,便冲到了其中一个大汉的身前,对着那张猥琐的脸「嘭!」就是一击重拳。
她,可是天生神力!
这压制修为的玄铁锁链,对她与生俱来的神力毫无作用。
那大汉「咚」一声砸落在地,还弹了起来蹦跶了两下,紧接着另外三个也没逃过厄运。
姒玄衣冲着那大汉的独子,狠狠一脚跺上去,发出「咔嚓嚓」骨裂的生硬,随即踩着冲过来的其中一个大汉的肚子,飞起一脚踢在其下巴上,借力飞身旋转半空,「啪!啪!」又是两脚,狠狠地踢在另外两个大汉的耳门上,跟着铁链一扬,呼啦啦,四个大汉齐齐躺在地上。
“孤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浮生宫里,就只能养出来这么一群渣渣?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还想睡她?
仙人板板的,送你们几个去进鬼门关,下辈子投胎去当个泰迪!
“南宫如月!”咫尺之距,姒玄衣轻易地扼住了眼前之人的手腕。
嗯!
你猜的没错,抓的正是刚刚被她掰断的那只。
一用力便将其一把拽过来,「啪!」一脚,狠狠踢在其胯下!
「啊!」
南宫如月嘴巴张大很大很大,但是发不出来声音。
身体上剧烈的疼痛,他仿佛听见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鸡蛋,碎了,身体却被一阵无力感整了个对穿对过。
忽然!
姒玄衣眼角的余光一瞥,壮汉之一提着大砍刀,在背后偷袭而来,还未落下,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举在头顶,迟迟没能落下!
姒玄衣鸳鸯眸中一片冰冷,拽着那南宫如月的手腕,就势跃起,一击后踢,只见那大刀反向一转,「唰」地一下,直接将那大汉的头颅齐刷刷地砍掉。
碗口大的疤骤然一白,刹那之后,一阵温热的血液喷出,房间里腥臭无比,血溅得满地都是,可她却连眼睛懒得眨一下。
「咚!」
那身首异处的大汉,轰然倒地!
紧接着,又是一道冷风从身后袭来:“贱人,竟敢杀了我二哥,老子砍死你!”
闻声,姒玄衣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掌挥出,原想偷袭的第二个大汉,睁大了眼睛,刀还没落下,自己却被拦腰砍断!
重要的是,眼前这妖女,手里根本没有任何武器。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腰部整齐的切口时,不寒而栗,悔之晚矣!
接着「咚!咚!嗤嗤嗤——」声凭叠起伏,身躯断成了几节。
南宫如月身边的四大护法,恶贯满盈,人人畏惧,终于今日伏法。
“帝姬,你、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南宫大将军……”
姒玄衣一言不发,望着南宫如月那惨白的脸,默不作声地捡起了地上的大砍刀。
“我会回去劝父亲,让他诚心归顺大夏,为大王开疆辟土,镇守一方,绝不背叛!”
“呵!”姒玄衣冷笑一声,这南宫氏族反叛之心昭然若揭,早已不是杀不杀一个人能解决的问题,南宫如月杀生害命,多少无辜少女死在他的暴行恶念之下,如今轮到自己了,却在这里跟她谈条件,真是可笑至极啊!
“我发誓……”
「嗤嗤!」南宫如月话音未落,姒玄衣举起那青铜大砍刀,直接一刀劈了上去。
“聒噪。”
一双鸳鸯眼中,氤氲着凉薄的神光,「咣当」一声丢下手中的刀,扫射着四周,身体渐渐变得难受。
遭了!
姒玄衣怒恨着桌案上那膳食,上前揭开,又迅速盖上,里面居然有纵情合欢散!
还有这南宫如月进来时,给她放了一道奇怪的烟,那也是一种催情用的毒。
这种毒根本没有解药,要嘛与男子欢好,要嘛浑身奇痒无比,血液倒流,窜至大脑,失去理智,甚至还会做出各种不雅的姿势,直到爆体而亡。
姒玄衣快速拿出一粒解毒丹,只能稍作缓解,身上的玄铁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门口也传来了脚步声。
载羿冷冽的气息由远至近,身后跟着几名宫婢,中规中矩地高举着盛满膳食的杌子,他面无表情地示意,让宫婢将膳食放在桌案上,又不动声色地收走了之前送来的食物,还有地上那些残肢断臂的尸体。
姒玄衣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呵。”载羿见状,笑得细长的眼睑眯成一条缝儿,灰色的瞳眸深处,闪着殷红的裂芒,眉心间那一抹朱砂更红了几分,脖颈处挂着如蜘蛛网一般的痕迹,教人看了有几分心悸,“早知他们来便没安好心,不曾想竟是对你起了邪念,玄衣,别担心,我们大婚后,我会出兵为你灭了浮生宫,还有九黎城的南宫氏!”
姒玄衣嘴角轻轻撩起,“你确定,不是你想试探孤,故意放他们进来的?”
否则,怎会在她杀了这几人之后,他便「及时赶到」了?
此来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与南宫如月,有何区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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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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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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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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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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