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下山,要是让人知道她中了蛊,估计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若是父后知晓,要如何是好?
不!
她起身踱步,不能坐以待毙。
「系统,我如果修炼到元婴期,需要多久?」姒玄衣忽然道。
【宿主,本滴认为那个涂山浔说得对,你越是去想那个冰块脸,越是会缩短寿命,与其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不如忘了那个人,兴许能多争取一些时间来找母蛊。】
「什么意思?」姒玄衣不明白,之前不是说,只要做开颅手术,把那个毒取出来不就好了吗?
【如果它没有孵化,只是一个幼虫,做开颅手术取出来是没问题,可现在它已经孵化了,若是强行开颅,只怕会适得其反,它会在你的脑袋里四处乱窜,报复性地到处撕咬,你会非常快速地失去本性,忘记自己是谁。】
「……」姒玄衣听完,无力地坐回石床。
也就是说,除了找到母蛊,她就只能忘记冥北幽,才能活命了吗?
“漪媗。”
不知为何,隐刹竟带着五六只清理好的翾鸡,还有十几条鱼走了过来,正好瞧见姒玄衣一脸刷白,看起来很烦躁,也很虚弱。
“你怎么来了?”姒玄衣轻蹙着眉心,“这么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谁都觉得心烦。
“……”隐刹。
他琥珀色的眼睛扫过那焦躁的脸庞,并未吭声,自己在一旁劈柴,生火,开始烤鸡和鱼。
姒玄衣垂着眼眸,满脑子的生离死别,系统里,还有那么多任务没完成。
暴君老爹的朝堂上,还有很多不安定因素,虽不至大权旁落,但许多官员尸位素餐,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国家发展上,这种情况必须要尽早解决。
姒玄衣实在是坐不住,站起身来在山洞里不停地踱步,徘徊。
还有商次妃,一次开始对她大皇兄下手了,看来是想扶姒琲上位,莫非是在算计她老爹的性命?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许久后。
她猛然一转身,才发现隐刹一直在旁边看着她。
而且,他脸上的伤,竟然好了!
五官深邃,刚毅,且有几分不怒而威的冷傲之气。
姒玄衣眨眨眼,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那个,方才抱歉,孤有些情绪。”
隐刹此人,出自防风氏,虽人高马大,少言寡语,但很是可靠。
闻言,他脸上带着了然,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应该饿了,我准备了些吃的。”
姒玄衣摸了摸肚子,登时「咕噜噜」直叫唤,苍白的小脸儿上生出幽怨,甚至还有些委屈,“你为何不早点说,真的饿极了。”
隐刹眼角抖了抖,她刚才还说他闲的。
“隗城建造的进度如何?”姒玄衣一边拔着鱼刺,一边问。
“人多,心齐,城墙已修建完成,等过几日干了,便可以造城门了。”隐刹沉声应道。
姒玄衣瞅他一眼,鼓着腮帮子道,“隐刹,你说涂山浔那只老狐狸精,是不是看上孤了?”
“咳、咳咳咳……”隐刹正在啃鱼,闻言被呛得眼泪直飚。
“他、他他——真的看上孤了?”姒玄衣一双鸳鸯眼,惊悚地望着隐刹。
“没有,你往后离他远点便是了。”隐刹移开眼神,故作平静地撕下一只鸡腿,用树叶包起来,递给姒玄衣,“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隐刹,你不会也看上孤了吧?”wWW.ΧìǔΜЬ.CǒΜ
“咳,咳咳咳!”隐刹再次被呛住。
“孤有什么好的,为何都看上孤了?”姒玄衣眨眨眼,脑子里有点犯轴!
“没有。”
“没有?那你咳什么嗽?”姒玄衣狐疑地看着他。
隐刹木讷且淡定的脸上,看不出分毫情绪,他看着姒玄衣,片刻后才答道:“我应该是被你给惊的。”
“原来如此。”姒玄衣撇了撇嘴角,做了悟状,“吃饭。”
她又没说什么值得人震惊的话,有必要表现得那么震惊吗?吓人家一跳!
吃完后,隐刹收拾好一切,准备回隗城。
“辛无寂和己子初他们因为找不到你,很是着急,要不要告诉他们,你在这里?”隐刹问道。
姒玄衣微微潋眸,其实她应该跟着隐刹一起回隗城,但是刚才她把涂山浔给气跑了,万一他一会儿又回来找她呢?有些架,当着太多人,吵不出来的。
她毕竟是堂堂九州帝姬,也是要脸的。
“你先不要告诉他们,明日孤自会回去。”姒玄衣道。
或许是她脑袋里那只执情蛊吃饱了,又或许心情平复下来后,脑袋也不那么痛了。
姒玄衣这才得了片刻安宁,陷入了迷蒙的睡梦之中。
「汀呤……」
姒玄衣一转身,群山之巅,风回云散。
金色的阳光迷离散漫,从缠绵的云朵中,丝丝缕缕地投射下来。
入目之处,浅紫色云,悬于湛蓝的天空,宛如贴近了人间,仿若触手可及。
那棵盘虬卧龙般的古树,静静地伫立在在天与地之间,仿佛从亘古便开始便擎着巨大的伞,遮住它树枝上随着风儿轻轻地摇动秋千。
那女子,一身轻纱曼舞,随风摇曳,正惬意地倚靠在秋千上小憩。
均匀的呼吸声,伴着些极其轻浅的落叶碎吟,老旧的秋千,发出「吱呀」声回荡在这温柔时光里,宛若一幅生动至极的画,令人目眩神迷。
姒玄衣情不自禁地放缓脚步,想要走上前去看个究竟。
忽然——
“唔嗯……”她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吟,霎然睁开双眼,警惕地望着身边那人。
她噘着嘴儿,冷着脸道:“你不是走了吗?你还回来作甚?”
其实,她现在很脆弱,心里是真的担心涂山浔会丢下她一个人。
她不敢告诉暴君老爹自己的情况,甚至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而涂山浔是唯一知情的人,在她心里,此刻唯一能够做心里依靠的,或许只剩下涂山浔了。
涂山浔一脸冷然地坐在石床边,修长的指尖上,掐着一个精致的蓝色玉瓶。
“喝下去。”他道。
姒玄衣飞快地接过那玉瓶,拔开瓶塞,嗅了嗅,有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儿,“这是何物?”
“醧忘酒。”他的声线,极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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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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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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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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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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