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姒玄衣平安无事地走出去,三女登时围了上来,“殿下,您没事吧?”
阿昭急忙上去,前后左右地打量了一圈。
“没事,放心好了。”姒玄衣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咱们得赶快将这些东西装备好,等百族大比之后,就要出宫了。”
“是,殿下。”阿昭和雪绯樱收拾起那些小陶瓶,一个一个整整齐齐装进一旁的木箱子里,里面全是她们装好的高粱酒原液。
那少年也跟着走出房门,也不说走,也不帮忙,倒是端了条长凳,躺在一旁的药材堆里晒太阳。
雪卿妩眸中的闪过一道冰冷寒意,手腕一翻,直逼那少年而去。
还不等杀招儿将至,那少年忽然睁开眼睛,腾空而起。
那双原本光洁如玉的纤长手指,霎时长出尖利如剑的指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寒光闪闪!
一头披散在肩头的茶色碎发,霎时增长及脚腕,发色刹那间变成了银白色,偏分的斜刘海发丝滑落眉间,遮住那双清澈如水的蓝绿色瞳孔,散发着阵阵晶光。
随着他对周遭的感应,捕捉到雪卿妩身上发出的攻击性波障,似乎造成他情绪上起伏很大,丹凤眼睑中嵌着的瞳孔,颜色忽隐忽现地闪烁着血芒。
“住手!”姒玄衣怒斥一声,“别以为解封了你一部分的力量,孤就治不了你!”
少年蹙了蹙眉,脚尖一点,飞到了屋顶上,继续晒太阳。
“殿下!”雪卿妩很是不满,她才不惧那人,为何殿下要出言制止?
“现在的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姒玄衣翻晒着药材,道,“你们记住,术苍草、香霍芷、墨山枝,这三种药草,城中但凡是有的,全部收集起来,其它的药材孤会想办法配齐。”
“诺。”三女恭谨应道,又开始新的忙碌。
“记住,咱们还有七日来做准备,七日之后,便是百族大比了。”姒玄衣一边说话,手上却并未停止对药材的整理。
那少年单臂撑着房顶的横梁,看着下面忙碌的四人,眨眨眼,随后,抱着后脑勺,望着天。
“殿下!”阿昭往陶瓶里灌着酒原液,却还不忘惦记自家殿下的事情,“听任大监说,这回您要是没有拔得头筹,大王兴许就不让你去历练了。”
“什么?”姒玄衣一愣,暴君老爹明明没给她说这事儿呀!
但是,他也没直接说不让去……
那这,她岂不是白高兴一回?
“不行!”姒玄衣登时被点燃了斗志,“你们继续准备,孤去找那个昏君理论!”
昏君——
殿下,您是认真的吗?
三女站在原地,吓得全身都僵直了。
帝书房。
时近酉时,姒履癸居然还在里面与几位朝臣议事。
“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任廷之老远就看见姒玄衣走来,赶紧上前去迎,“大王和太宰、太宗正、大司马等人,还在里面议事。”
“就他们三人?”姒玄衣顿住脚步,疑惑地问道。
“还有大司寇与干辛大人、左师曹大人。”
说完,任廷之让出道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姒玄衣,轻声问道:“殿下可是要进去?”xǐυmь.℃òm
“他们在议事,孤进去合适?”姒玄衣诧异地看向任廷之,这内侍大监有点意思,平时父后议事他都会拦着,今儿怎么会主动问及自己要不要进去?
“这……”任廷之好似有口难言。
二人正好来到门口,帝书房大门紧闭,只能趴在门缝儿上才能听得微微一点点声音传出来。
“大王,若是长期羁押商汤,定会引起其它部落的猜疑和不满,如果他们再联合起来发动叛乱,倒是吾上国只怕难以应对啊!”
费刑本是主战派,不知为何,忽然态度转变,跟着左师曹等人站成了一条线。
豢龙逄德高望重,但年纪太大,辰时吵了半天,现在已经是没了精神。
姒牧好歹年轻十几岁,这回自然是当仁不让。
只见他步入正堂,对着姒履癸躬身:“大王,臣有奏!”
“准!”姒履癸仿佛不知厌卷一般,一直都在听奏表。
“自十二亲眷立国起,属国年年上报,按国政进贡,这是他们的本分!”
方才,那左师曹与干辛等人,还说送了大礼给大王,简直是岂有此理:“行若有私者,必包藏祸心!”
“若说只为讨君主一人欢心,以外物代替进贡,那便是心有私矣!”
姒牧的身份高贵,威信十足,就算是满朝文武都可能会叛变,为此人与豢龙逄,一片护国之心,绝不会动摇半分。
“这些属国为了不进贡,或是少进贡,便借用大王之威,四处盘剥百姓,引得民间怨声载道,难道不该受罚?”
所以,哪怕是豢龙逄所言,都可能会被人推翻,被人怼回去,唯独姒牧说话时,无人敢接。
但是!
有一个人例外。
“牧王叔!”风破天站了出来,声如洪钟,气势浑厚地道:“打仗的事儿,还是咱武将出马合适,您老这把年纪了,无需多操这份儿心。”
风破天,风南鸢他爹?
“只要大王一声令下,末将这边去剿了那帮畜生!”一听,这是个主战派。
听她暴君老爹说,此人镇守的是三苗之地的边界,莫非,三苗之地也有叛乱的苗头?
但他这回又回㘰寻来,看来,暴君老爹是有别的打算了?
姒履癸坐在玉榻上,沉凝了片刻,沉声道:“眼下,最为关键的,还是得先解决「疫」症一事。”
若是长此以往蔓延下去,人族只怕是要迎来一场大浩劫了。
那些夷狄联合一群巫族,早就他赶到骊北之巅,再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再有战事,风破天、韩统、韩战父子即刻便可带兵镇压。
“大王,下令直接让戍边将士们雷霆出动!所有夷狄、巫族,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韩统与风破天都是这次一同回朝述职的,等百族大比之后就得回去镇守边疆。
“剿灭夷狄之事,不可急于一时。”
此时旁侧走出来,说话之人,声音深沉,阴郁,甚至带着森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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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的话,我下一章再来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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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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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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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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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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