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姒玄衣傲声道。
“这真是殿下亲手炮制的?”相问时,目光在姒玄衣和冥北幽身上扫来扫去,这俩人,绝对有「奸」情!
姒玄衣得意地看一眼花无错:“那是当然!”鸳鸯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花无错又是一顿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称赞,眼见羊腿肉越来越少,迫不及待想要再次上手。
“欸哎!”姒玄衣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你若还想吃,便来帮孤挑鱼刺。”
“呃?”花无错一时失语,竟被自己口水呛住,忙别过头去:“咳咳咳!”
“不是,你——”再转身时,一脸惊措地看着姒玄衣,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让我、帮你、挑鱼刺?”
姒玄衣一双鸳鸯眼很是清澈,眨巴眨巴了几下,看着花无错,很确定地点点头:“对呀!”
“常言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吃了孤烤的羊腿,替孤挑鱼刺作为辛劳的偿还,这很公平。”
所以,她并不是无理取闹,只是相互交换。
花无错看了看一旁的冥北幽:他也吃了,吃得比我还多,那你为何不叫他给你挑?
姒玄衣也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冥北幽,转头又望着花无错:难不成,这家伙是想叫那家伙帮她挑鱼刺么?
她可不敢跟这个搞不清楚是奸臣,还是忠臣的家伙提这样的要求,万一把他激怒了,指不定就不管她死活了。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将整个皇宫的后妃,还有她那个暴君老爹,跟妾室生的那些个庶出的子嗣全部都得罪了个遍。
要是没有他的庇护,恐怕挨不到暴君回朝,她就得躺板板,埋山山了。
至于,他会帮她擦药,会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应了替他解牵机嗜血丹之毒的约。
这点儿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这该死的挑鱼刺!」花无错深吸口气,心里暗暗骂道!
他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唤,这傻公主是没听见吗?
转头,幽怨地看向冥北幽,一副要告状,找人评理的架势。
但是!
他看见了什么?
冥北幽正将一块挑去鱼刺的烤鱼肉,放进盘子里,推到了姒玄衣的面前。
然后,又将她还没挑刺的烤鱼盘子,移到自己面前,继、续、挑、刺!
这,到底是怎么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是不是进错了门,入错了人间,走错了回家的路?
眼前这个冥北幽,怕不是个假的吧?
他不适应,极度的不适应!
姒玄衣怔愣地望着盘子里的鱼肉,眨了眨眼。
又抬头,看向冥北幽,一脸的受宠若惊!
“他虽为巫医,却经常夜间食而不漱,有龋齿,还有很严重的口味。”冥北幽却不以为然,淡淡说道:“莫非你要食他用过的筷子,挑刺的鱼?”
说完,那双灰蓝色的眸子,煞有其事地凝视着姒玄衣。
……
姒玄衣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家伙——
冥北幽这家伙,是在说花无错吃过东西,不爱刷牙,不仅有虫牙,还有严重口臭吗?
她带着十分的同情,看一眼花无错:交友如此,你得是造了几辈子的孽,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呦?
花无错闻言,脸色顿时黑得像涂了一层墨汁儿。
随即,又面红耳赤,红至耳根。
最后,一张脸涨成了个青茄子。
就在他怒得想要丢掉筷子,即将发飙之际。
“久不出征,的确太清闲了些。”冥北幽一道凌厉的眼神扫过去:“不要,你去帮花有容。”
“不去。”花无错身躯一震,压下心里的不悦轻缓落座,瞬息间换上满脸笑意道:“本公子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冥北幽也不再说话,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到姒玄衣面前,继续低头吃着烤羊腿。
花无错也不敢再作妖,埋头苦干,却还是忍不住偶尔偷瞄一眼冥北幽。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居然会给嫡公主挑鱼刺!
这绝对是足以震惊天下的劲爆消息,若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人说起,他都会嗤之以鼻!
饶是他亲眼所见,却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姒玄衣倒是饿极了,并未被一个花无错所影响。
虽说鱼是她亲自炮制的,却少了花椒和辣椒提味,有些差强人意,可这一顿,却是她穿越来夏王朝后,吃得最痛快的一顿。
“既然吃饱喝足了,便吩咐人去烧水吧!”姒玄衣拿出几株烘焙好的药材,递给冥北幽:“熬半个时辰,沐浴后,开始检查。”
从清晨到现在,整整浪费了一天,忙完冥北幽的事情,她得赶紧回去好好修炼。
皇宫里虎狼环伺,没有强大的实力,她始终没有安全感。
“好!”
“要做何检查?”花无错闻言,愣神地眨了眨眼,一头雾水的问道。
“他所中的牵机嗜血丹之毒……我或许可以解。”姒玄衣颜如朝露,一双眸子百媚生娇地看着花无错,然后又看向冥北幽:“有一点还是得言明在先,要在验毒之后,孤才能确定能不能彻底解除毒素。”
冥北幽泰然自若地点点头,他选择相信她,是因为看到了她那个叫不系舟的芥子空间里,有几个大鼎,还炼丹的药材与丹方。
对她会炼丹、炼药一事,他是深信不疑的,但是能不能解他身上的毒,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毕竟这个牵机嗜血丹的毒素,已经潜伏在他体内长达十几年。
这些年,大王也曾暗中为他遍寻名医,可是都没有办法为他解毒。
花无错是大巫唯一的弟子,从他来㘰寻城做质子的第二年,就被大王安排在他身边。
之后的几年,他的毒慢慢开始发作,此后便一直研究这个毒。
连大巫和花无错师徒遍寻古籍秘法,都只能暂时压制,无法彻底解除。
不久前,他还说,若是两年内无法解除毒素,他可能就会死,也可能会变成怪物。
可是,他怎么能死呢?
他不能死,否则,这么多年的苦,他岂不是白白承受了?
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他都绝对不会放弃!
“你、你说什么?”花无错无比震惊地看向姒玄衣,舌头都变得有几分僵直,呼道:“你怎么可能会解毒?”
她不是天生痴傻,还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吗?
姒玄衣一脸凝重,若有所思,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毒的事情。
冥北幽带着姒玄衣回到了寝房,里面备好了一个大浴桶。
一股浓浓的药香从浴桶中散发出来,冥北幽看向姒玄衣,道:“那个——臣,是否需要尽褪衣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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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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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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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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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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