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您这是……咋来的这么快啊?”
“我昨晚就到了,生怕让刘总你久等了,昨晚我在贵豪住了一晚,刚才接到你电话我就过来了。”
我说道:“哎呀,何总你太见外了,咱自己也有饭店,你来峄州还自己花钱住,你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啊。”
何庆知说道:“刘总你误会了,贵豪饭店欠我钱一直没还,一开始我每年还催几次,后来我也懒得催了,索性就把债务换成在他们饭店的消费了。”
“啊?还有这事?”我问道。
“那都是5年前的事了。”
王春艳道:“何总,咱别在这儿站着说话了,去办公室坐会吧。”
“不了,王总,我和刘总还是先去菜场看看吧,等办完正事回来,咱再好好聊聊!”何庆知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王春艳也就没再强求。
何庆知上了我的车,由我来开车带着他朝滕海驶去。
他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上车之后就开始跟我聊天,天南海北,历史异闻,天文地理都讲的头头是道,倒也令我感到心情愉悦。
车进入滕海市区。
何庆知换了副口气,道:“跟滕海相比,峄州可是差点意思喽,虽是地级市,可这经济全靠滕海市和临湖区撑着,也够没面子的。”
“呵呵。”我淡淡一笑,道:“是啊,听说80年代,滕海并不属于峄州,是后来划归峄州的。”
“没错,当年峄州好歹是一个地级市,可并没有像样的经济支持,省里为了平衡各地级市的经济,就把滕海划过来了。”
我点点头,“是啊,我听我爸讲过,当年把滕海划归峄州,可没几个人同意。”
就这样聊着,我们来到东府镇。
路上我跟王远石联系了一下,他告诉我收购场的位置,我直接把车开进了收购场。
蔬菜收购场设在镇外,占地2000多平方米,划分了八个区,每个区收购的蔬菜是不一样的。
现在每个区都排了长长的队伍,菜农有的开着机动三轮车的,有开着小货车的,有开电动三轮车的,还有的一些老人,用人力三轮车带着一车白菜过来排队。
一时间,“突突突”的车辆马达声,男人的高喊声,女人的惊呼声,工作人员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乱做一团。
所有过完磅的蔬菜都写好单子,直接给到工作人员,由工作人员带领到对应的车队旁准备装车。
我带着何庆知走到车队旁。
车队的司机正围在一起抽烟聊天,不时地有人抬头看看天,嘴里抱怨几句。
“这咋回事啊,都几点了还不装车。”
“就是啊,要是再晚会,今天估计都回不来了。”
“真不知道那老板是啥样的人,非要现场验货,咱东府镇的菜全国出名,就连北京和上海的农贸市场都有咱东府镇的菜,这还用验货吗?”
“哼!我看那老板就是纯粹的没事找事。”
……
“咳咳!”我咳嗽两声,冲那几个司机打了声招呼,给每人递上一支烟,道:“师傅们,你们是去往彭城市的,对吧?”
为首的一位司机个头在一米七五左右,皮肤呈古铜色,双眼炯炯有神,他打量我一番,道:“是啊,你是谁啊?”
“师傅,我是刘山。”说着我转身把何庆知介绍给他们。
那几个司机一听说眼前这位就是大老板,赶紧散开了,一个个低着头,很尴尬。
何庆知也没跟他们计较,去现场验了货,不住地点着头,眼神里十分满意,道:“刘山,不错,不错,真不错,不瞒你说啊,这比我们彭城下面几个县区的蔬菜要好的多,好了,装车吧。”
我当即一笑,冲后面的菜农们大手一挥,道:“开始装车。”
收购场的装卸工们立刻上车,车上两个,车下两个,开始有条不紊的装车。
因为装车还要一段时间,我就邀请何庆知去办公室休息。
何庆知摆摆手,道:“刘山,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要是可以的话,给我搬个马扎,拿瓶水来就行。”
天很热,这里只有一把遮阳伞。
太阳狠毒,遮阳伞也遮不住天上坠下的热浪。
同样是老板,何庆知的做法,让我刮目相看。
我去买了一箱矿泉水,又到办公室里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和他一起坐在遮阳伞下。
何庆知从我手里接过矿泉水,看看满头大汗的我,冲我笑笑,“要是觉得热受不了,就去办公室里坐着吧,这苦,不是谁都吃的了的。”
我问道:“何总,货已经验完了,您为什么还要守在这里呢?”
何庆知指了指那些装卸工,道:“看他们,跟他们相比,现在咱已经算是享福了。”
说着他从纸箱里拿出四瓶矿泉水给到我,“去,给那些装卸工每人一瓶。”
“哎。”我答应着,拿了四瓶水走过去,喊道:“师傅们,给,喝口水。”
说着我把水挨个递给他们。
装卸工们看看我,眼神里透出感激之情,拧开盖子对着瓶口“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大半瓶,抬手抹了一下嘴唇,冲我憨憨地笑着。Χiυmъ.cοΜ
“老板,谢谢!”
“放心吧老板,我们一定给您用心装。”
“绝对不会误了事的。”
“哥几个,加把劲啊,都小心点,别把菜弄坏了!”
接下来装卸工们像是打了鸡血,速度更快了。
当我回去的时候,何庆知问我道:“小刘,怎么样?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何总,谢谢你的指点,我懂了。”
“其实我也是跟他们一样,从最基层坐起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连通下水道的活都干过,所以我能体会到他们的苦。只要是给他们一点关心,他们就会心存感激,会更加卖力的干活。”
“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他们在这样的烈日下为我们装车,虽然他们干的是这份工作,拿的是这份工资,但是我们给他们的关心,却让他们感到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这就够了。”
我点点头,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何总对我说的这番话一直在影响着我,让我的工作和生活都走的一帆风顺,在遇到困难时才有很多人会主动帮我。
何庆知问我道:“小刘,你既然这边有这么一层关系,你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农贸市场呢?”
没想到,何总也建议我开一家农贸市场。
他继续说道:“峄州只有一家农贸市场,所以高术建这老王八蛋在那里作威作福,两头通吃,无论是商户还是采购商,谁不给他上供他就搞谁,这些年整个峄州可谓是怨声载道,暗地里没有不骂他的。”
我只是淡淡的一笑,未置可否。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并不清楚何庆知跟高术建的关系,我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就会给我以后的人生道路带来麻烦。
何庆知见我如此反应,也只是冲我微微一笑。
他继续说道:“高术建以前是跟我的,我们俩先一起在工厂里做工,下岗后就一起到处打工,做小生意,后来我在彭城市抓住机会,开了这家农贸市场,高术建看我干得好,每两年他竟然也在峄州开了一家。”
“嗯。”我答应着,道:“真没想到,您和高老板还有这么深的一层关系。”
听了我这句话,何庆知直接大力摆手道:“我跟他屁关系都没有,虽说我们曾是同事,可这小子满肚子坏水,下岗后我俩一起做生意他总憋着害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他分开单干。哎,就是他开了这家农贸市场之后,还憋着害了我一次呢,他偷偷的去我的市场里挖走了我大约三分之一的商户。”
我惊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干呢?”
“咳,他还真就这样干了。”何庆知看着我,笑着说道:“哎,你最近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建一家农贸市场,你要是真干的话,刘山,我会帮你直接把高术建那个王八蛋给干趴下!也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我笑着说道:“好啊,我会认真考虑的。”
这话虽然听起来像是搪塞之言,但我确实是听进去了,毕竟现在我还受制于高术建,受制于很多人,唯有直接把这一块掌握在手里,饭店的发展才能更加顺利。
过了三个小时,车终于装完了。
我和何庆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彼此相视一笑,道:“走吧,出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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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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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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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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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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