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不停拽他衣服,担心他这么跟婆婆说话没好果子吃。
江澈冲她摇摇头,让她不用担心。琇書網
林爱芳嗓门拔高了,“是我要跟他吵吗?明明是他抓着我不放,我说一句他呛一句,他专门来气我的,何茹,你说这话也太不公平了,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是林爱芳的老毛病了,头脑一发热就容易口不择言,就开始攻击对方家庭,用词极端,不顾后果。
这要是真的何茹,估计要气得夺门而出,但如今芯子是江澈。
他慢条斯理的给桔子瓣上的白络一条条撕下,不疾不徐的回嘴:“我不知道您认为的公平是个什么样的,反正我爸妈教我两口子过日子要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不能一昧的索取,也要学会付出。我和江澈也吵过,但从来不会吵到不可开交,你死我活,我们互相会道歉,会站在对方的立场去想,因为我们是家人,亲人,而不是仇人。”
“对,没错。”红姐下意识的点头同意,惊觉自己发出声,又赶快抿紧嘴巴。
“那也是你爸的问题,他首先就没把我当家人亲人,他跟外面的狐狸精比跟我亲多了,这种出轨的人凭什么我还要体谅他?我又要工作又要买菜做饭,干家务,他怎么从来没体谅过我?我是脾气不好,那也是这些年被他逼的,你不去说他只会说我,太让我寒心了。”
林爱芳说着都要气哭了,她这些年为了孩子,为了家庭忍辱负重,却不被人理解,她太难了。
“妈,我非常理解你这些年婚姻生活的不如意,嫁过来这些年,我也看在眼里,您里外一把抓,爸和江澈基本没操心过家里的事。”江澈叹气,他知道他妈这婚姻不容易,但婚姻也像做生意,得看你怎么经营,经营不善,只会越来越差。
儿媳妇难得正面肯定自己,林爱芳心情好了一点,“那是,你是不知道啊,江澈一直读到小学六年级,他爸都不知道班主任姓甚名谁,班级在几楼,学校大门哪边开。小学初中高中,补习班兴趣班,吃喝拉撒全是我,他就出个钱就没事了。家里什么事都不管,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衣服被风刮掉了都不知道捡……”
林爱芳吐槽起来就没个完,江澈认真听着。
他自己就是当事孩子,他妈讲的事只能说的确是这样,但又不是这样。因为林爱芳是个别扭性子,好多事明明做的挺好却总是会有骚操作。
在他的印象里,江大河在他幼儿园和小学时期干家务还挺积极的,但每每做了时都被林爱芳指责还有哪里没做到位,就算做到位了也会鸡蛋里挑骨头,久而久之江大河索性就不做了,做了被骂,不做也被骂,那还不如不做。
包括江澈的教育和生活,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想法来,孩子是不能有意见的,否则就是唠叨和骂,缺乏尊重和理解,江澈初中开始住校时都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林爱芳和江大河的矛盾开始发生质变,因为可以分担注意力的孩子不在家里住了,林爱芳眼睛里只剩下江大河,江大河被唠叨得受不了,那段时间两人闹过好几次离婚。
一直到江澈工作,恋爱,结婚,住家里了,林爱芳的注意力放到了小家庭身上,江大河便被忽略了。
江澈又想到了江大河,江大河也不无辜,年轻时身材颜值不错,得不少女同志青睐,那时候单位里男女间风气也不如现在,小的时候没少听说谁家爸爸出问题的事,江大河在那样的环境下虽然没有犯实质性的错误,但像和陶玉英这样的撩骚还是有过一些的。
林爱芳原本就尖锐敏感的性子被刺激得越来越极端,刻薄,江大河也越发暴躁易怒,夫妻间本就稀薄的信任被打破。
他说不好谁对谁错,但他能肯定,这两人的结合是错的。
“妈,我还是建议您报个老年大学,多认识一些新朋友,多学习一些新知识,多开拓一下眼界,比起在家跟我爸大眼瞪小眼要好得多,您的心情,情绪都会有地方释放。”
他真诚的望着林爱芳的眼睛,使出杀手锏:“妈,只要能顺利完成毕业,学历是会被教育部认可的,学信网都能查到呢。而且,我爸再也不能拿学历嘲笑您了,你跟他一样,都是大专。”
江澈了解林爱芳,学历是她在江大河面前的痛根儿之一,江大河学历比她高,生活中没少用嫌她水平低来进行打压,如果能把学历这块短板加高,林爱芳哪能不愿意?
她心动了,“真的?”
江澈连击第二波,“真的,到时候您上了大学,说不定爸就有危机感了呢。”江大河70年代的大专可不能跟现在的老年大学比,光是校园环境就天壤之别。
“不说别的,您别个校徽,和同学拍几张学习生活照往朋友圈一发,那不比他的朋友圈高端?”
林爱芳完全心动了,这辈子她都在为江大河的那些小风流而苦恼,于自负和自卑两个极端间游走。临老了,突然有个踩江大河的机会,她心里真有些激动。
“怎么报名?学费多少钱?都上些啥课?”
江澈挑挑眉毛:“一般是网上报名和现场报名两种方式,我来教您操作,学费是按课时来的,一般一学期1000至2000元不等,我看了下他们的课程,有书画艺术、文史语言、养生保健、烹饪园艺、电脑、乐器、舞蹈等等,一周上一至两节课。”
“一周才上一两节课?那也忒少了点。”林爱芳还没报名呢,对课时就有了意见。
“不少了,像小朋友学钢琴学美术,一周也就一两节课,学多了没时间消化,再说了年纪大的人精力也跟不上,一周一两节课正好,您上了就知道了。”
红姐觉得林奶奶这儿媳妇真会说,这话题不知怎么就拐到了老年大学上面去了,而且还激发了林奶奶的兴趣,说实话,她也有点感兴趣了。
拍拍江澈:“何小姐,何小姐。”
“红姐,怎么了?”江澈转过脸,看见红姐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
“我能报这老年大学吗?”
“你也想报?”林爱芳吃惊的看向她。
“我听何小姐说的蛮心动的,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儿,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姊妹又多,没有机会,这要是能报个老年大学学一学,我也算圆梦了,而且这学费也不贵,时间也可以。”红姐越说越觉得可行。
“那咱们俩一起报名。”林爱芳本来觉得她一个护工只是问问,不会舍得花这钱报名,没想到真心动了。
“那我把报名条件发给您看看,刚好暑假过完要开班,就在两个月之后。”江澈有红姐微信,把老年大学的招生链接发给她。
何茹在家等着江澈,这一等等到了6点多,江澈才拎着晚饭进门。
见他脸上笑意盈盈,何茹好奇:“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下午解决了两件事,一是将爸和妈的病房分开了,二是妈同意报名老年大学。”江澈脸上写满快夸我。
何茹吃惊:“你怎么做到的?”
江澈中二的挥了挥拳头,摆了个斗士造型:“我,江澈,一个住在女人身体里的男人,同时拥有男人和女人的智慧,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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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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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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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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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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