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珠脸上笑意渐冷,盯着她问:“什么事捂着?”
“就……江澈两口子离婚的事。”
朱明珠十分惊讶:“江澈两口子离婚?您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我跟您说,现在法治社会,可不能随便乱造谣,那是要抓进局子的。”
陶玉梅脸色发白,后背爬满冷汗,是啊,从哪听来的?总不能说是趴门缝里偷听来的吧?等等,她说什么,不知道这事?还造谣,谁造谣了?
后知后觉抬起头,望见朱明珠眼中一片痛心疾首,话语更是失望透顶:“陶姨,您虽然是来我家做保姆,可我和登科一直都把您当亲姨,就连我妈也把您当亲妹子,但是没想到您不仅造谣生事,还往我和登科身上泼脏水,您怎么能这样?我们家哪点对不起您?”
李登科就站在旁边,朱明珠话音刚落,他立刻恨恨捶了一下桌子:“是我看错了,没想到您是这样的人。”
脸上满满忍无可忍的痛心、失望、懊悔。
陶玉梅瞠目结舌,一双眼看看朱明珠又看看李登科,她巧舌如簧了一辈子,此刻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外面这一折腾,成功把卧室里的张老太太给招出来了,担心的望着女儿女婿。
陶玉梅打个激灵,仿佛看见了曙光,正要扑上去求救,朱明珠拽了她一把,抢先嚎出了声音:“妈,我和登科要被陶姨害死了!”
“你陶姨干了啥了?你先别哭,别哭,登科啊,到底出了啥事啊?”
张老太太慌了神,抱住闺女一叠声的劝,高声问女婿,没顾上理会陶玉梅。
陶玉梅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地上,呼天抢地也开始号哭:“哎哟哟,我不活了,都是我的错啊……”完了完了,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说清了也不会有人信。
“怎么了这是?”张老太太一个头两个大。
“明珠,妈有高血压,听不得吵,你扶她进去说话。”李登科才不给陶玉梅开口的机会。
朱明珠立刻扶着张老太太进了卧室,李登科在后面替他们关紧门。
转回身,板脸冲陶玉梅道:“行了,您也别演了,今天晚上我跟您把工钱结算一下,明天一早您回家去,以后不用来了。”
陶玉梅的号哭一下噎在嗓子眼,她这就被辞退了?不能够啊,她虽然是搬弄是非,但绝没有造谣生事,这锅她可不背。
心头火起,噌的站起来:“你们说我长嘴多舌我认了,可江澈两口子本来就闹离婚,你们凭啥说我造谣?”
“您有他俩闹离婚的证据吗?”
“就你们两口子说的。”
“您说是就是,脸可真够大的,重申一遍,我们俩可没跟您说过这样的话,都是您自己胡编乱造的,您要是再这么闹,影响到江澈的家庭,他们可以告您造谣诽谤。”
“你,你们……”
陶玉梅被气得差点闭过气去,她本就是趴门偷听来的,能有个啥证据?而且今天这事还闹大了,她也没可能再留在李家,工作就此丢掉不说,还落了个造谣生事的罪名。
情急之下,她还真冒出了一点智慧:“好你个李登科,你们两口子合伙算计我,今天我把话放这儿,我这就回家等着,等江澈和何茹离了婚,我再来找你们算账!”
等到江澈和何茹真离了婚,看他们还能讨了好去,到时候不骂得他们家祖坟开裂她就不姓陶。
说完沉着脸一股风刮回自己的保姆房,收拾东西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李登科在她身后放狠话:“您放心,他俩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
放完心就吊起来了,进卧室去找朱明珠和张老太太。
朱明珠这会儿已经把事情经过都跟张老太太说清楚,但是瞒去了江澈和何茹要离婚的事。
张老太太当然选择信女儿,生气的拉长脸:“明天就让她回去,这家里也不要再请人了,清洁有钟点工做,吃饭我自己去社区食堂,那里人多还热闹,不像家里三两人吃饭没滋没味,附近还有棋牌室健身房,好玩着呢。”
这确实是老太太的真心话,社区食堂虽是人家单位的,但开在别墅区大门附近,离家不过几百米,非职工花钱就能吃饭。里头人不少,她最近认识了不少老头老太太,趣味相投,麻将搭子能换一星期不带重的,跟他们一起玩比在家和陶玉梅玩要爽得多。
朱明珠没想到她妈这么好说话,还把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连忙答应,背地里朝李登科比了个得胜的手势。
李登科回她个苦笑。
“怎么了?”
朱明珠看出不对劲,回到二楼卧室问他。
李登科把陶玉梅放的狠话复述一遍,叹气道:“这可怎么办?我哪有能耐让他俩不离婚呢。”
真是愁,愁断肠的愁。
朱明珠想主意:“要不这样,找个时间请他俩出来吃饭,找个私密性好的餐厅,跟他俩好生谈谈。”
“谈什么呢?谈你们俩先别离婚,等陶玉梅彻底消停了再离婚?”
“这不还没离嘛,一切皆有可能,可以先调解,把他俩心结给解开,你看啊,他俩都没出轨搞外遇,也没产生经济纠纷,家里没有重大变故,就是何茹对江澈失望而已,再说人江澈也不想离婚,要不怎么找你出主意呢?”
“说得轻巧,有那能耐该去干婚姻调解咨询,还弄什么广告传媒?我跟你讲,恰恰是这种一方对一方失望死心导致的离婚最难挽回,因为何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求早解脱,除非让江澈把何茹经历过的也经历一遍,感受一遍,否则他不仅不理解何茹为什么坚持要离婚,还会觉得何茹小题大做太过矫情。”
鉴于对江澈和何茹都了解,李登科不认为此举能扭转乾坤。
朱明珠对他刮目相看:“陶姨一开除,你智商好像又回来了,这分析的还挺有道理的。”
李登科骄傲的张开五指刨了刨头发:“你老公一直都很智慧,陶姨只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点小失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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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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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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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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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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