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女儿,何茹是幼儿园老师,基本都是她在带,自己除了知道女儿在岚阳三幼上学,别的就不清楚了。
想到女儿,女儿立刻冒了出来。
“妈妈,你们回来啦!”
江知瑜小朋友今天随妈妈请假在家没有去幼儿园,听见爸爸妈妈声音,飞快的跑下楼,边喊妈妈边扑进江澈怀里。
江澈有些受宠若惊,翘起脚抱起女儿亲了两口,喜笑颜开:“乖小瑜!”
却见女儿头一扭,换了副例行公事的表情,扭头朝沙发上玩手机的何茹喊了声“爸爸”,再迅速把头扭回来。
“哎。”何茹抬头冲女儿后脑勺应了,顺势扫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江澈后知后觉的明白,脸颊不受控制地涨红。
“妈妈,你的脚怎么了?”小瑜没看到大人间的暗流涌动,心疼的去摸妈妈的脚。
江澈低头看着女儿担心的小模样,这可是女儿头一次这么关心自己,满腹火气突然就变成了酥酥麻麻的幸福感,他听见自己语气温柔:“脚不小心崴了,正准备喷药呢!”
“很疼吧?我帮你拿药。”小棉袄贴心中带着笨拙,打开药箱。
真乖,他怎么从没见过女儿这么招人疼?江澈咧着嘴傻笑,笑着笑着突然意识到贴心小棉袄贴的不是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何茹用余光瞅到江澈复杂的表情,不屑撇嘴,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是她最爱的小宝贝,懂得爱的好孩子,你这会儿发现女儿可爱了?可惜晚了,女儿她一定会带走。
江澈没舍得让小瑜动手,自己拿过云南白药喷雾,小家伙坐旁边乖乖看着。
江家后门外种了个小菜园,便修了后门,这会儿后门被轻轻打开了。
“爷爷!”
小瑜眼尖的看到江大河从后门进来,手上还攥着一把新拔的小葱。
“哎!小瑜今天没去上幼儿园呀?”江大河见工作日儿子一家三口都在,有些稀奇,他照惯例一大早出门和老哥们吃早酒,刚回来,瞧见小葱长势喜人,特意拔了一把。
“今天请假了,妈妈脚受伤了,爸爸不帮忙,我帮忙。”六岁的孩子表达十分清晰。
江澈喷药的手一顿,尴尬的抬头喊了声:“爸。”
“是嘛,我瞧瞧。”
江大河低头瞅瞅儿媳妇的脚脖子,作出诊断:“瞧着还好,不严重,喷了药休息两天就好了。”
又告诉小瑜:“小瑜啊,爸爸不是不帮,是用不着,你看你妈妈自己就能喷好。咱们是乖孩子,可不能说爸爸的不是。”表情笑眯眯的,和蔼可亲。
江澈感觉他爸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抬眼看向何茹,见何茹低头玩手机,眼皮子都不抬,跟他以前的德性一模一样。
江大河又说了几句让儿媳妇好生休息的话,攥着小葱进了厨房。
他退休后无聊,最近加了个老年厨艺群,隔三差五就要露一手,虽然味道不怎样,发出照片总是能收获一片点赞,让他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妈妈,”小瑜凑近江澈耳朵说悄悄话:“爷爷做的菜不好吃。”
江澈下意识就想训斥女儿,但是看她机灵古怪的小表情,又舍不得了:“好了,别让爷爷听见了。”
“这是我们的悄悄话,爷爷不会听见的。”小瑜很自信。
江澈又酸了,何茹和女儿居然还有悄悄话说,自己这可是头一次,还是借的何茹的光。
想到二人这突然换了身体的灵异怪事,他三两下处理好脚,穿上鞋喊何茹:“走,我们上楼回房去商量一下这事。”
何茹收了手机,过来扶他。
二楼和一楼格局差不多,三室两厅两卫,只是将厨房改成了一个开放式阳台,一边用做储物收纳,衣服晒洗,一边被何茹带着小瑜种了不少小植物,还养了一只兔子和两只鹦鹉。
因为养小动物,平日里没少被林爱芳嫌弃,若不是何茹力撑女儿,早给送人了。
“小瑜你去看看兔子和鹦鹉,妈妈我来扶进去。”何茹支开女儿。
小瑜不放心:“爸爸你会照顾妈妈吗?”
江澈汗颜,他在女儿心中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何茹笑着摸摸女儿的头:“放心吧,我照顾得好。”
小瑜点点头,小燕子一样飞去了阳台。
何茹架着江澈坐到床上,担心公婆突然进来,又将门关好,坐在他对面:“说吧。”
江澈却有些不知从哪儿说起,他们俩是大学同学,毕业后进了同一家公司,起初只是同事,后来碰巧被人介绍才走到一起的,磕磕碰碰这么些年,说没感情是假,要不是何茹坚持离婚,他是十分愿意跟她白头到老的。
可何茹这几年总说过不下去了,对婚姻失望了,举的那些例子在他看来都是小事,比如责怪他很少带孩子,不尊重她的想法,万事由父母操持自己不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没有认识到三人是个小家庭,遇上问题任由父母掺和等等。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历来对何茹举的这些例子嗤之以鼻,认为她小题大做无病呻吟,谁家没这些问题?这些小事怎么能上升到离婚的高度?家里诸事都不用她操心,怎么还能过不下去闹离婚?
他不解,气愤,见何茹坚持闹离婚,堵气答应了,这才有了今天早上去民政局的一幕。
可没想到会发生车祸,导致两人身体互换,他变成了何茹,何茹变成了他,紧跟着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他在父母女儿眼中由儿子和父亲变成了儿媳和母亲,家庭待遇也随之改变。不仅林爱芳和江大河变得有些陌生,包括女儿也变得让他惊讶,把他先前那些自以为是冲击得七零八落,不复从前的理直气壮。
他想了想,斟酌着开口:“你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回来,就算去医院医生也不会信,再说医学也诊治不了灵异事件,我想要不这件事先瞒着所有人,包括爸妈,看过段时间能不能换回来再说,你觉得怎样?”
何茹没出声。
她知道他说的在理,可这段时间自己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连箱子都打包好了,只等拿了离婚证就搬出去,突然发生这怪事,真是让人憋屈。
江澈见她不说话,又劝:“说不定明天就能换回来呢。”
何茹内心生出一股夹杂着荒诞的焦躁,她真巴不得这是一场梦。
定定盯着江澈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明天一换过来我就请假,然后去民政局。”
“好,”江澈松了口气。
跛着脚坐到桌前打开电脑:“我上网查查,看有没有过这类事情发生。”
二人暂时达成协议,江澈在屋里上网查询,何茹出去陪女儿喂兔子逗鹦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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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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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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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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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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