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有点愕然:“就……我一个人?”
大队长点了点头:“是,个人任务。”江宸想起上一次与张彻在医院停车场里的偶遇,内心突然就闪过了一丝不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市刑侦局里,久候多时的张彻在见到江宸时已是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他将一杯水递给了他,然后又替他拉开了椅子请他就座。江队长对他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奈何他不能以身相许,只能以献殷勤的方式来报答他了。
江宸问:“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张彻笑的很爽朗:“早好了,上次谢谢你了。”
他很平静:“别这么客气,上次的收网行动里不也是你率先带人找到了昏迷的我吗。我能活下来也是因为你,咱们扯平了。”张彻捶了一下他的胳膊,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宸问:“对了,鳄鹰抓到了吗?”
张警官的脸沉了下来,落寞地摇了摇头:“还没,这就是我为什么今天要见你。”一丝严肃掠过了江宸的脸,他瞬间坐直了身体,已然一副聆听就绪的姿态了。
张彻把手机放在了桌上,上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像是从某监控画面上截图下来的。他说:“他就是当时去医院接走鳄鹰的那个同伙,我们还不算太倒霉,虽然他们避开了主道路的监控,但医院侧门的摄像头正好拍到了他的脸。虽然像素不高,但好在我们有技术科的帮忙。最终,我们得到了这张正脸照。”随即,张彻用手指轻轻地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下,上面立刻呈现出一位陌生男人的脸。他看上去很年轻,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男孩。
“他叫郑奇,今年19岁。初中辍学后就一直在道上混了。偷窃,赌博,打架,全都干过,好在手上没有人命。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他拿着酒瓶子把一个人的头给砸了,这件事情导致他后来去了少管所。但那时的他未满十八岁,所以未被判刑。据调查结果显示,郑奇是从十五岁时就开始跟着鳄鹰走南闯北了,算是舒北手下里面最基层的一个跑腿小弟。”
江宸严肃地端详着手机里的那一张脸,19岁的郑奇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黄皮肤、黑眼睛、板寸头,除去那一丝微微的颓沉之气,乍一看就是一普通的少年。可江宸却很清楚就是这样一张普通无害的脸却在医院的停车场里朝自己开了两枪。人不可貌相、敌更不可貌相!
江队长莫名地感慨着——才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可惜误入歧途了。
张彻继续说:“三天前,我们掌握到郑奇的行经路线,本想跟着他获取鳄鹰的藏身地点,好将他们二人一网打尽。但他最近的行径单一,也从来没有联络过鳄鹰。我们意外地发现他最近以跑腿配送员的身份频繁出入一所住宅区。”语毕,张警官启动了投屏,将小区监控的画面放到了大屏幕上。
江宸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里了。还未等张彻说话,他已经开口了:“这是华安花园。”是……宁宁居住的小区。他好像瞬间顿悟了什么,但却不敢妄下定论。于是,他问:“你还有什么线索?”
张彻抿了抿唇:“我们调取了华安花园的所有电梯监控,经确认,郑奇每一次都只会在6a栋的11楼里停留。”一阵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江宸的心里已是愁云密布,那可是她住的楼层!这绝对不是巧合!
似是想起了什么,江宸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智能门铃的软件。他一边颔首翻阅,一边对张彻说:“先给我几分种。”
因为那一场与张彻不打不相识的误会,当初醋意四起的江宸早就失了理智,被一阵奇怪的占有欲吞噬了理智。他打着独居安全的由头来明目张胆地帮她‘看门’。最主要的目的不过就是想尽可能的实时掌握她的访客信息,以此来减轻自己的情敌危机。不曾想当初的一个无意举动居然能在此刻起了大作用!
门铃的摄像头可以保持72小时的滚动拍摄画面,超过72小时的内容便需要取出tf卡用电脑观看。他将就着先在手机里看了近三天的内容,果不其然,摄像头的确拍到了一个身穿橙色服务制服的人,他戴着与衣服颜色相同的鸭舌帽,低矮的帽檐完美地遮住了他的脸。他在陆婧宁的门外停留了约莫三分钟,并没有摁门铃也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在外面徘徊了片刻便走了。
监控记录显示,近三天内,郑奇每天都会出现在陆婧宁的门前。他出现的时段也并不统一,有些时候是在中午,有些时候是在傍晚,有些时候则是在深夜,逗留的时间都只在三分钟以内。他出现的次数倒是十分规律——每天两次。
郑奇偶尔碰到陆婧宁开门出来时,或者遇到她刚回来要进门时,他都会转身等在她邻居的门前来避开她的对视。江宸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看,双眼如炬地扫视着里面的每一个微小细节,生怕错过了任何一点儿线索。片刻后他才把手机递给了张彻,十分笃定地总结着:“他是在找我,准确地说他是在替鳄鹰找我。”
张彻点头认同:“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郑奇既然已经找到阿宁了,他大可以动手。可他却没有这么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想通过与你有关联的人来找到你。”
江宸点头认同,他几乎可以确定,鳄鹰就是来找他寻仇的。他们曾在医院里交过手,而郑奇做为鳄鹰的同伙,一定会在事后帮他摸排盯梢。他会频频出现在陆婧宁的门前不过就是为了来确认他的出入行径与生活规律。毕竟江宸的单位有着严格的条令,出入也限制得很严,要想掌握他的行踪就必须要从他的家人或者女朋友的身上入手。
思及此,江宸迅速追问:“宁宁还有我的父母……”
张彻打断了他:“你放心,我们已经统一对你的家人进行了安全部署,阿宁也一样。”
他愁上心头,仍是不安:“请你们务必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张警官承诺着:“一定。”
江宸问:“对于逮捕郑奇与抓捕鳄鹰,你们有行动计划了吗?”
张彻点了点头:“有。”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江队长,后者已经对他的想法不言而喻了。
江宸分析道:“其实你们早就可以抓郑奇了,但是你们没有这么做。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郑奇是能帮你们引出鳄鹰的鱼饵,而只有抓住了鳄鹰你们才有可能找到舒北藏身的线索。若是你们过早地逮捕了郑奇,那必然会打草惊蛇。届时,鳄鹰可能会再次消失,而舒北也会跟着警惕防备,那个时候再抓人就会很难了。既然他们现在有心针对我,那我自然也就成为了你们的鱼饵。是这个意思吧?”难怪大队长说是个人任务……
张彻惊喜地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要不说你是特战队队长呢,侦查逻辑和我们刑警比起来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江宸不以为意,他早就想把东旭这个恶瘤连根拔起了!且不说他职业特殊本就应该责无旁贷,何况现在这些人已经直接威胁到了他家人与爱人的人身安全,他可不能善罢甘休!
他问:“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你们?”张警官开始侃侃而谈。
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已经在酝酿着了……
江队长在归队前特意去找了陆医生,才刚结束大夜班的她如今正在家里补觉呢。自他们复合后,她便把家里的备用钥匙交给了他。江宸正站在玄关处发呆,上一次来她家时还是在抗洪前。他只记得陆医生的家很简洁、也很敞亮、干净得仿佛连他都容不下。后来他和张彻在家里打了一架,俩人很鲁莽地毁了她家的美好。m.xiumb.com
如今,这份整洁虽然复原了,可却少了以往的单一,多了一份他的存在。他记得,原来茶几上只有一只深蓝色的马克杯,现在已经多了另外一只黑色的马克杯了。原本鞋柜里只有一双她的专属居家拖鞋,如今还多了另外一双与她款式一样,但是码数却明显比她大的拖鞋。还有浴室,以前的洗脸盆上只有一支白色的电动牙刷,现在又多了一支黑色的。
而那些看起来明显是与她相互搭配的家居用品却丝毫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它们只是静静地呆在原地,与她的互相倚靠着。它们和家中的女主人一样,都只是安静地在等男主人回来。江队长思绪正浓,想来自己之前还觉得陆医生好像没有以前依赖他了,却不知她早就在家里给他留了位置。越是在乎就越容易患得患失啊,江宸忍不住哑然失笑。
他去了卧室,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她的床边看她。如他所料,陆医生的睡姿还是和以前一样……豪迈。俩人若是同床而卧,那永恒不变的定律一定是床是她的,而床的边缘才是江队长的。后来,江宸决定对她的霸道揭竿而起!他索性采用了相拥而眠的姿势去制衡她,哪怕最后不得胜利,那最不济也该是个平局啊。可现实总是惊人的相似,床依旧是宁宁的,床的边缘依旧还是江队长的。算了,他觉得七三分也可以、八二分也罢,即便是九一分也无所谓,反正他愿意惯着。
江宸把她的左手捧在掌心里,正认真地凝视着她的手背。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指缝,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然后指腹又停留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他若有所思着,宁宁会不会早就把那个密码戒指盒给扔了?嗯,也罢,还是重新买吧。反正以前的那一枚戒指早就款式过时了,现在的他也更有能力买一枚更好的。这一次,他还要准备一个隆重的求婚仪式,正式地向她表达他的意愿。
他看了眼手表,是时候该走了。于是,江队长在离开前只轻轻地吻了陆医生的额头。转身之际,他却忽然顿住了脚步,低头时才发现他的手正被陆医生拉着。
陆婧宁醒了,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她坐了起来,笑了笑:“还真的不是梦。”原来,他真的回来了。江宸迅速朝她靠了过去,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是一个很扎实的拥抱,仿佛要把此生最大的力气都用来与她相拥。
她问:“是要走了吗?”他却以吻作答,只争分夺秒地与她唇舌相依。这是一个意犹未尽的吻,眼见马上就要火花四溅了,但火苗又适时地黯了下去。他埋头在她的颈窝处,点了点头:“等忙完这阵,我就申请休假。”
她笑了:“好。”
他的嗓音沉沉的:“宁宁,下次我带你去见我的队员们吧。”
她还是在笑:“好。”
他说:“嗯,正式的以他们嫂子的身份去见他们。”江队长又心急了……动不动就开始暗示结婚。
她收敛起笑容,饶有意思地盯着他说:“江队长,没有鲜花、没有烛光晚餐、没有单膝下跪就想求婚了,你会不会想得太简单了啊。”戒指她已经有了,幸亏她没有把他那个密码盒子给扔了。
江宸很认真地说:“我一定给你一个很特别的求婚。”
特别?陆婧宁蹙了蹙眉,想起他之前那些即特别又另类的礼物,她只说了句:“我只要一个普通的求婚就可以了。”
江队长则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默不作声。他以前被宁宁教育过,一直都记得她有口是心非的习惯。比如,她说她没有生气,那她大概率上就是生气了。比如,她说没关系,但其实心里却很在意。所以,现在陆医生说她只要一个普通的求婚,那她肯定就是想要一个特别与众不同的仪式了。
嗯……最怕耿直的江队长想太多。
两天后,市人民医院选中了六名医护人员去参加ndls——灾难生命支持认证的培训课程。此次培训涵盖了水域救援、野外救援与绳索救援等三个方面。医务处的王副处长挑中了急诊科的两名主治医生与另外六名非急诊的医生一同参与此次的培训项目,陆婧宁正好是参加培训的学员之一。
ndls的课程将会在户外举行,整个学习过程里将会有四名国家紧急救援队的队员全程陪同。医护人员们将会深入森林、水域等不同的环境去进一步地学习生化洗消、外伤自救互救、地震灾害救援等全方位的救援步骤。
搜救培训基地在a市郊外的一处老林里,这里虽然不见人烟,但却也远离喧嚣。此时正值十月正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分外迷人。每当起风时,林子里会被带起一阵簌簌的轻响,沙沙的,异常好听。这一带的山脉虽然不是风景名胜,但确是一个小众的徒步旅行选择。
一天前,江宸为了配合张彻的逮捕行动还特意‘大张旗鼓’地在市区里逛了一天。如他所料,郑奇在发现他后便一直在尾随着他。于是,他将计就计地去了商店,买了一些简约的登山装备,然后又佯装给老友打了个电话,约他去郊外徒步。张彻的动作也很利索,他们早就让技术科在江宸的车上安装了定位仪。不仅如此,张警官还在江队长的车里放了一把枪。
一切就绪后,江宸与张彻开着两辆不同的车分别行驶在开往同一个方向的两条车道上。张警官的白色轿车并没有尾随在江队长的越野车后面,他始终固定在江宸的后左侧,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两车之间会偶尔隔开间距,偶尔也会任由其他的车辆穿梭于他们之间。从现在开始,大网已经铺开,就等着抓获大鱼了。
越野车和白色轿车一前一后的上了高速,江宸和张彻始终保持着他们的队形。他们互相配合默契,又自有章法。偶尔会见其他车辆突然插队,横行在他们之间,但两个好搭档却丝毫不慌张。他们总能找到契机变换车道,继续一前一后地完美前行,也总能万变不离其宗的维持警戒、相互观察。四十五分钟过去了,江宸在耳机里听到了张彻的声音,但很明显他是在和频道里的其他警员下达命令。
张彻:“老关,是否能在导航上看到我们的追踪信号?”
老关:“报告张队,能看到江队长和你的实时移动信号。”
张彻:“好,我们还有十分钟就会经过你们的休息区。你们做好准备,跟上江宸,我们会直接超车开在前面,与你们保持间接距离。”这是为了防止鳄鹰发现有固定车辆保持固定队形一直在往前开。
老关说:“收到。”耳机里又只剩下了寂静。
十分钟后,耳机里传来了老关的声音:“江队长,我们已经跟上你的车了。”
江宸扫了一眼后视镜,回了一句:“收到。”
张彻的车已经超过江宸了,而老关的车则跟在了江宸的后边儿。他们平稳匀速地驰骋于高速公路上,一路畅通无阻。
又过了十分钟,江宸忽然开口道:“你们保持在现有车道里,不要动。”
老关:“收到。”
张彻:“明白。”
江宸随即打了一下左转向灯,变道在左侧行驶了十五分钟。然后,他又打起右转向灯,车子又平稳地开回右侧,继续向前行驶。整个过程正常自如的像是一位普通司机在高速公路上变道超车,但他却是借此在确认,周围还会有哪些车辆因为他的变道而转换着自己的行径路线。
不出所料,他身后的一辆银灰色suv一直在尾随着他,时近时远,不曾远离也从不超车。于是,他向伙伴们传达了关键信息:“目标已经锁定,银灰马自达suv,车牌号xxx9847。”
张彻转身看向了车后的警员,技术人员正抱着一台手提电脑快速地在系统里落实信息。很快他便抬头看着张彻说:“这是一辆套牌车。”鱼已上钩!
他勾了一下嘴角,然后按下对讲对着全频说:“全员警戒,鳄鹰上钩。留意银灰马自达,车尾号9847的suv。”
——“收到。”
——“是,张队。”
——“明白。”
鳄鹰并没有急着在高速上就动手,他只是安静地尾随着江宸,一直跟到他下了高速。果然,他是想挑一个偏僻的地方再下手。越野车从的高速上下来了,它匀速向前行驶然后在一个路灯口处停了下来。
此时,耳机里传来了张彻的声音:“鳄鹰还在一直跟着,看样子,他是想等你进到郊区后才动手了。”江宸扫了一眼后视镜,那辆银灰的马自达依然静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张彻:“满座,五个人。德英市武警已经出发了,离我们不远。”
江宸:“过了这个红灯口,我们就会驶离市区了。你们不要跟那么紧,免得他察觉。”
张彻:“明白。注意安全。”
绿灯亮起,越野车拐弯开进了一条偏离市区的路。路面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周围已经不见高耸的建筑,放眼望去皆是绿油油的树林。时机已到,银灰轿车开始提速欲要超车拦停越野车,江宸猛踩油门加大了两车之间的距离!
鱼已经上钩了,江宸说了句:“张彻,行动!”三辆便衣的轿车瞬间形成包围之势,将银灰的左、右与大后方都堵住了,而前方的那辆越野车则是江宸的。此时已四面楚歌,鳄鹰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了!
警车已经开始向他喊话:“车尾号9847立即停车!”
鳄鹰怒吼着锤了一下方向盘:“妈的!”
行动很顺利,鳄鹰被带回了警局。他对行刺王诺的行为供认不讳,也承认自己对江宸存在着报复心理。审讯进行到尾声时,鳄鹰却笑了:“你们懂得黄雀在后,我也可以声东击西啊。”
张彻睃视着他,双眼如焗的像是一把利刃能将他的皮一层一层给剃下来。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起身离开了审讯室。他找到同事询问了江宸父母的情况,在得知二佬一切正常时,他才松了口气。
张彻又问:“陆医生那边呢?”
警员说:“陆医生现在在a市郊外的尧山,不在市区里。”
张警官瞬间惊觉不好,行动还远没有结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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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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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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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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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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