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洛晚一眼就看见了领头的宁不篱。
洛夫人一脸凝重,拉着洛晚的手,听到洛晚的声音,不由皱起了眉,“你认识她?”
洛晚不好解释,她一脸纠结地摇摇头,“不认识,我刚刚眼睛一花,认错人了。”
虽然顾忌着阿爹叮嘱自己,一定不要跟洛府有过多牵扯,但是宁不篱终究不是那种有恩不报的人,见洛晚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抱了抱拳道,“洛夫人,洛小姐。前两天在金玉满堂看上了一支簪子,想要送给朋友,还要多谢洛大小姐相让了。”
她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倒是让洛夫人放下了心。
洛晚苍白的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带着贵女特有的矜持,回道:“这位大人不用这么客气,不过是一支簪子罢了。”
“我叫宁不篱,洛小姐不介意的话,称呼我小篱就可以了,这句大人是担当不起的。请夫人小姐不要担心,谢大人也是担心洛大人被人冤枉,迫于压力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宁不篱也知道,这样大张旗鼓地搜查洛府,要是真的这么简单地靠一具尸体就能扳倒屹立了几代的洛府,那事情也未免太简单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卖洛府的人一个人情。
洛夫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既然宁不篱愿意跟她们搭上交情,她也愿意买这份账,笑着说:“小篱,一听这名字就觉得有灵气。我乍一见你,就感觉我们好像以前见过面一般,想来这就是缘分了。不过一个姑娘家能够在素来严厉的谢大人手下当差,注定能力非凡。”m.xiumb.com
宁不篱笑笑没有接茬。在她看来,所谓的“一见如故”更像是一句客气话,却不知道这的的确确是洛夫人的真心话,越看她就越觉得,宁不篱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之前她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个姑娘的。
有侍卫搜到东西上前来禀报,宁不篱及时地给他们使了个眼色,“有什么事儿,去找谢大人吧,我只能看着你们搜查,却是做不了主的。”要是被身后的一众女眷听到了汇报,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呢。
洛晚等人知道这是宁不篱的好意,虽然心中忍不住发怵,但也领了她的情。
不过站在大门口的洛邵亮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听到一个个人过来禀报。
“大人,在洛府后院搜到了一柄沾满了血迹的凶器。”
“大人,洛府的小厮长得疑似前阵子通缉的凶犯,已经拿下了。”
“大人……”
就算谢初年不能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扳倒他,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府上出了这么多事情,他能逃得过吗?
谢初年微微一笑,对一边的沈越诀道,“看来也差不多了,将所有的证人证物都带走。洛大人,您看事情闹得这么大,为了您的威名,这之后的取证,想来您是不会阻碍的吧?”
此时,谢初年才露出了他真正的獠牙:进一步取证。
洛邵亮这只老狐狸当然不会将对自己不利的人证物证留在洛府,甚至他真正的人马,都需要寻找时机才能抓住,但有了这么一句“随时取证”,随时过来骚扰一下,简直就是大开方便之门。
洛邵亮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愿把话说满了,而是圆滑地说,“皇上的意思,我等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今天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就不陪贤侄你进府一叙了。”这也摆明了是要强行送客的意思。
谢初年可不愿意在这里久留,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挥挥手带着一众人走了。百姓见没有好戏可看,也逐渐散去。洛邵亮望着谢初年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冷声吩咐一边的管家,“赶紧给我备马,我要去见皇上。”
一直与洛府僵持着的谢初年一众人,终于取得了一定进展,开心得要死,以孟晓东带头的人就闹着要谢初年请客。虽然谢初年平时冷冰冰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对自己的手下,他也知道在该教训的时候教训,在该给糖吃的时候给糖吃,闹了一阵之后,谢初年也就同意了。
酒宴上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就连很少笑的谢初年也是全程挂着清浅的笑容。宁不篱暗自给他起了一个叫做“木头”的外号,期间目光频频瞥向他,很想把他的脸揪下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么明显的眼神谢初年自然没有放过,熠熠生辉的目光对上宁不篱的眼睛,偷看别人被抓包实在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更何况谢初年的眼神总是有一种能够看穿人心的感觉,让她脸红心跳的同时,赶紧别开了目光。
因为沈越诀身体不适缺席了,所以宁不篱的位置离谢初年也很近,她别开目光之后,总是感觉好像听到了谢初年的一声轻笑,那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吧?
也就是说,自己因为偷看他心虚地别开眼了!想到这一点的宁不篱忍不住有些气闷,刚刚就不应该心虚地别开眼睛的,搞得她好像真的心虚一样,她就算是要看也是光明正大地看好不好!
作为男人堆里唯一的姑娘,大家可不愿意放弃这个捉弄她的机会,给她倒了一杯“三杯倒”,那可是北方特有的烈酒,喝着是没有什么感觉,可是酒的后劲酒鬼们都不敢轻易尝试。
“来来来,小篱,你来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都没有请你喝过酒,今天敬你一杯,你可不要不给我们面子啊。”
宁不篱可不知道一杯酒里也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她在家的时候也会跟阿爹喝上几杯,酒量还算不错,这时候大家这么热情,她也不拒绝了,正要接过。却看到面前有一只白皙的手将酒杯接了过去。
“大人……”
宁不篱目瞪口呆。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大煞风景的人竟然是谢初年,可惜当事人偏偏没有这样的自觉,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刚只不过是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而不是将场面打入了僵局。
谢初年将“三杯倒”喝下,俊脸微红,别有风情,只是他望着几个手下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让人后背起一层冷汗。
那别有所指的眼神,真的很难让人不在意啊,“小篱只是一个姑娘,你们几个男人还想灌一个姑娘醉酒,也太没有能耐了,这杯算我的。赶紧都给我喝各自的去。”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让谢初年的声音平白添了一丝沙哑的磁性,让人无从抵御。当然,对于几个被谢初年敲打的人来说,是没有心思欣赏的,他话一出,顿时作鸟兽散了。
宁不篱摸不着头脑,她看着谢初年,想要等到一两句解释的话,但是人家早就坐在一边优哉游哉地宴饮了,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而他的那些手下,早就把她丢到了一边,算是孤立了起来。
宁不篱心中一梗,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谢初年不信任自己,所以不想让她跟他的人走得太近。男人心,海底针,宁不篱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终于闷闷不乐地吃着自己的饭菜去了。
谢初年微微瞄了她一眼,发现宁不篱那明显不开心的表情,心中一哂,没想到还把她给惯出脾气来了,脸上的笑容也淡去了几分。但他素来不需要跟人解释自己的目的,更不会因为宁不篱而破了这个例。
这热闹的夜宴,也因为两个人的心不在焉,而显得有些寡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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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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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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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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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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