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航讲了他的潜水体验，美丽跟她妈妈去北京看了一次服装秀，在现场见到了好几位明星。她说：“虽然我不追星，但是看真人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哦。天啦，太美了。”她给宜恩看她用手机拍的明星，以及她身上的明星同款，还有她和她妈妈的合影，妈妈还是仙女范儿她则像妈妈的助理。纵然如此，那天有人来给她递了名片，要了微信，“那个人说我很适合当模特，要不要去拍一组照片，什么试镜啊签约啊，我妈在一边拦住了。说我就是模特，我不让我女儿进这一行，她不适合。你知道吗？那个人好无奈啊，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妈给杀了，呵呵呵。”
“你这么爱笑，动不动就眉毛乱飞，和模特确实反差太大。”宜恩说，然后很毒舌地来了一句，“而且，唉，你的饭量那么大。”美丽笑出了鹅叫声。
宜恩平时追《火影》最有热情，现实生活中的明星爱豆她也就是听同学的介绍去了解一下，主要看颜值，她说：“我是最不忠诚的粉丝，朝秦暮楚型的。”这秦和楚是当下正当红的两个流量男明星，宜恩笑嘻嘻地讲了讲他们的八卦，美丽在一边呵呵呵地笑。
童沐阳在一边听她俩聊得开心，过来吐槽自己的妈妈。“你们能想象吗，我老妈为了追剧她都懒得做饭，这个寒假我天天吃泡面，我恨死那个谁，那个金秀贤。对，就是他，他……”
童沐阳的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响了，周董踩着铃声进了教室，他身后跟着另一个老师，两个人手上都拿着厚厚的一卷纸。大家立刻感到有些不对劲儿。果然周董一脸狡黠的笑，他说：“大家可能觉得很突然，但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学校安排了一次突击考试，主要目的就是帮助大家收心，告别假期，也是检验大家寒假有没有复习，上学期所学还记得几成。”
大家都惊呆了，开学即考试，这令人猝不及防。一阵骚动之后，接受了现实的他们也都静了下来，伏在桌子上开始做题。周董沿着过道走了几个来回，看每个人做题的样子，宜恩的表情肌和思维同步，七情上脸，沐阳先是抓耳挠腮而后淡定下来，美丽木然地看着试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只有雨晴从容镇定。一天的考试结束，大家预测自己的分数，互相比惨，教室里哀声一片。
很快家长们也知道了这场突然袭击式的考试，纷纷表示这样好，让玩野了的心都收回来，同样开始互相摸底，看自己的孩子的成绩是怎样的排名。
宜恩成绩在年级二十五，属于第一梯队偏后。这个成绩她很满意，贺菲则有些着急，她想看到宜恩的进步，她坚信宜恩如果假期不是把时间都花在画画上，多看看书，是可以进入前二十的。
结合这次下马威考试，董爷让每个人写一份本学期的学习计划。
周五的晚上，宜恩挠着头，想着怎么写。“复习、预习、刷题，学习不就是这些吗，时间分配也都已经形成习惯了，早起背诵，课前预习，课后复习，晚上刷题。还用计划吗？”
贺菲说：“习惯是习惯了，但是不是可以思考一下，哪些是好习惯，哪些是不好的习惯。然后，好的习惯保持，不好的习惯就得改，不然，重复坏习惯只会有坏的结果。你看我，原来读书时最好的习惯就是睡前复习这一天所学的知识点。所以你老妈当年成绩还是不错的。”
“那不好的习惯呢？”宜恩问。
“就是有点粗心，题做完了不检查。结果，高考时一道数学题，最后忘了约分。多低级的错误，高考时少一分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
然后贺菲给宜恩讲起前不久自己参加的同学会，高中同学会，自然是在宜昌，一行人去远安的花林寺镇探访东周遗址，旅游大巴行驶在山路上，大家各自闲聊，坐在贺菲前排的两个同学讲起当年的高考分数，其中一个说，本来我的数学也可以像萧睿一样考满分的……
“你看，过去二十多年了，大家还会记得自己的高考分数，以及遗憾之处。为什么，因为高考太重要了，它决定了未来人生将在哪里渡过，会和怎样的人在一起。”
贺菲手机上收藏了一张照片，是很简单的手写的两份菜单，北大食堂的菜和外面食堂的菜，她翻出来给宜恩看，“多接地气的对比，你一看就知道，名校的福利有多好。国家的资源是往名校倾斜的，最好的师资，更多的科研项目，更多的机会，以及更美的光环。有一个笑话，哈佛毕业的学生会在三分钟之内让你知道他是哈佛毕业的。北大清华也一样。所以，宜恩，你要考北大。你一定行。”
宜恩说：“那你们班当年有考上北大的吗？”
“当然，就是那个数学考满分的，萧睿。”
萧睿没有参加那次的同学聚会，据说是在国外。但凡这样的场合，缺席者一定会被更多地提起，何况他是同学中身价最高的，公司据说就要上市了。据说他离婚了，身边有一个年轻女子。有个在北京的同学的老婆是妇产科医生，他笑着说萧睿有造人计划，带那女子来找过他老婆。贺菲听到这里就暗笑，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更直接，反而是女生们在一起讲着孩子、美容、宠物，一派岁月静好。贺菲是过了好久才知道，其实好几个女同学都离婚了，只是不与他人言罢了。
周六，宜恩睡懒觉，贺菲喊了她几次才起来，然后看她在卫生间里梳头洗脸挤痘痘，这些事，贺菲可以十分钟之间搞定，可宜恩却半天都在卫生间不出来，贺菲忍不住说了她一句：“李宜恩，我觉得你花太多时间在这些小事上了。能不能弄快一点？”
宜恩说：“我是把这当休息的，周末了，你让我放松一下不可以吗？”
“高一下了，你的时间多宝贵啊。”贺菲说。
“又来了。我一周有五天的时间在学校学学学，周末不想继续学学学。我又不想当学霸。”宜恩说。
“不想当学霸的李宜恩。”贺菲说，“都可以成你的个性签名了。但是宜恩我告诉你，不要嫌妈妈唠叨。我现在不对你狠一点，将来社会会对你狠。”
“我知道，在你看来北大就是护身符金刚罩有了北大毕业证就江湖任我行，是吗？”宜恩比贺菲的嘴要利。
“不是百分百但也有九成把握。如果能够上北大，证明你的学习能力、抗压性、智商和综合素质是一流的，也证明你这高中三年没有虚度。”
“如果考不上北大考上了武大就是虚度吗？”
贺菲知道宜恩又在跟自己玩偷换概念的游戏。她说：“如果你有考上北大的能力却因为胆怯、偷懒或者其他原因没有考，那就是虚度。”
宜恩也不往贺菲的框框里跳，她说：“如果考北大只是你的执念而不是我的愿望呢？”进而她逼问贺菲，“你那么喜欢北大，那你当年怎么没有考上？”
这一句话的重量胜过一切。这也是贺菲多年来走不出来的根本。她忍了忍说：“正是因为我没有考上才希望你考上。”
“一个没有实现自己理想的人，要么借别人实现自己的理想，要么阻止别人去实现那个别人自己的理想。”宜恩说，“老妈，你不是这样的人吧。”
“主观上讲老妈不愿意做这样的人，客观上讲，我也许是这样的人。”贺菲说。
“你知道就好。”宜恩笑着说。女儿的笑容让贺菲无法对她狠起来，母女间的摩擦，最后能相对温和地结束，宜恩的笑容是重要原因。她一笑，贺菲就无力抵抗。宜恩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这是在爸爸常缺席，妈妈又好说话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个人能力。
宜恩接着说出了让贺菲最最担心的那一句话：“老妈，我想好了，我准备参加艺考。”
“什么艺考？播音主持还是……画画？”
“画画。”
贺菲说：“不，不行。你学画开始的那么晚。你知道艺考是怎么回事吗？好多都是文化课成绩不好，想走捷径的人选择的。我不理解，你的文化课成绩那么好，根本不需要走这条所谓的捷径。还有，艺考的学生很多是很早就做了准备的，人家从幼儿园小学就开始画画，人家中考之后就进了艺考特色班，你跟人家比专业课起步太晚了。还有，你参加艺考，未来是想当艺术家吗？你知道成为艺术家多难吗，要拼天赋、才华，要能吃苦，要拼家世，还要用钱砸，还要有人脉，要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家不具备这个条件。我和你爸都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一点资源都没有。还有，艺考，你知道考试中有多少考官的个人喜欢主观色彩在里面，哪像高考的评分标准那么统一，这中间会有多少未知数……”
一口气说完这些，贺菲说：“还有很多，我一下想不起来，总之，我对你的想法能理解不支持。虽然理论上应该支持，但我无法拗过我自己。在我看来，艺术就是一条窄路，你为什么放着阳光大道不走，非要选这样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宜恩说：“因为画画现在对我来说就像生命。我喜欢。以前喜欢过的乐器也好，跳舞也好，只是爱好，现在我终于懂得了什么叫热爱。”
“可是犯不着为此而去当专业，热爱是一回事，一旦你为了艺考而画只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妈妈，你就不能不给我泼冷水，我难道没有想过你说的那些可能吗，我又不是小孩子。”
贺菲不再急着说，而是看着宜恩。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宜恩说：“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一定可以考上国内最好的美院。”她缓缓地说出了那两个字：“央美。”
这才是她的理想，她的愿望，而只有她自己的选择她才会倾尽全力。贺菲知道自己这时候再说反对的话只会激起女儿的反感，她说：“我们先不要做决定，再做做调研，听听别人的意见和建议。行不行？”
别人是谁？李北辰，他大概不会反对宜恩的决定，历来如此。萧睿，如果让他来劝宜恩可能有用。怎么联系他？他的手机号码变了吗？要不要试一试？万一通了第一句话怎么说？说什么？上班的时候，贺菲在电脑上输入“萧睿”两个字，跳出来他很多资料，包括几段视频。他比以前略微胖了一点，发际线是往上走了，但头发仍然丰厚。除了老了一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功男人应该有的样子，自信，内敛，稳重。
贺菲想起自己的高中时代，曾与萧睿的北大之约，那是她没有告诉宜恩的自己的秘密，也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挫败。如果宜恩能考上北大，多少可以弥补自己的这份挫败感。但是，如何向宜恩讲自己当年的失败，连贺菲自己都不愿意面对那段记忆。一些关于自己的过往与现在，关于女儿的现在与将来的种种念头在贺菲的脑子里打转，挥之不去。
这时美编过来了，拿着她刚从印刷厂拿回的样书，却并没有平时拿到样书后的喜悦。贺菲接过书，看了看封面、环衬，问，“怎么了？书的装帧挺好的。”
美编嗫嚅了一会，从贺菲手中拿过书，翻到一页，说，“贺老师，我刚才翻书看到一个错别字，你看，这……总裁，打成了……总栽。”
一个百分百的错别字。贺菲头嗡了一下，这是校对的失误，作为责任编辑的她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想自己在终审时，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她赶紧从电脑中调出书稿，全文搜索“总栽”，还好只有一处。再全文搜索“总裁”，有三十五处。这一处的错误，隐藏在这三十五处中，校对软件没查出来，校对人员也没有发现，既使有万分之一的容错率，但是对于读者来说，一个错别字就可能改变他对于这本书的评价。如果抱着没有人会发现的侥幸心理，那是对自己工作的不敬。贺菲对美编说：“我知道了，我来自查自纠。”
这其实是无法弥补的遗憾。除非将已印好的五千册书重印，费用甚巨。将书拆解，把错页改后再重新装订，费工费时且书的品相变差。而且书已打包，发往物流公司。贺菲把错误处发给校对人员，然后去了总编室，汇报此事。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自己主动汇报，好过被别人发现了再来处理。
贺菲很懊恼，生活中总出现一些bug,防不胜防，看上去是自己不够细心，往深处想，可能就是自己心力不足。高考时没有约分，失去宝贵的一分。现在，一个错别字，扣两百元。两百元对现在的她讲是小事，关键是此事影响心情，让她想起当年的高考往事，以及由此生发一个联想——如果当年没有那个失分，自己上了北大，定然不是现在的这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自己。那会是怎样的自己呢？贺菲不得而知。
开学第一考，雨晴考了第三名，她有些不满，回家后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吕小华来喊她吃饭，见她闷闷不乐，问她怎么了，雨晴说：“我寒假并没有玩，为什么自己没有考第一？”
“那说明别人也在努力啊。”吕小华说。
这可能是事实，也可能是假设。雨晴知道，人家就是比自己更优秀。第一名是真正的学神，几乎一直以来都是她考第一，她的阅读面比自己的要广，思维也缜密，她本来在理科实验班也是前三名的，却在高一下转到了文科班，很有主见。她的父亲是国企的管理层，母亲是医生。第二名也是女生，那个同学的特长就是英语超好，因为她的妈妈是大学英语老师，她的父亲也是大学教授。她从小就在双语环境下长大，她说得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据说她的目标是哈佛。在雨晴看来，她们是出生在罗马的人，还这么努力，而自己则是希望通过高考到达罗马的人，自然要比她们更加的努力。雨晴相信自己可以，她必须有这样的坚定。
启航并不在意这次的考试成绩，他最近挺得意的一件事是，他在男生宿舍四楼的窗口以俯瞰角度完整地拍到了中午十二点下课铃响之后同学的奔饭情景，在拍了远景之后他第二天又在食堂拍了一些近景，同学们冲往食堂的场面以及在窗口前排队打闹的情景，最真实的饥饿状态与放松状态，颇有看点，他将剪辑后的视频在b站上播出，很快就点击过万，跟贴者众，启航很开心。
肖慧慧洞若观火，知道启航的成绩不理想，她尽力平复心情做到表面的平静，安慰启航：“我儿子是潜力股，后面的爆发力会令人惊讶。”但这潜力如何挖，事实上肖慧慧很着急，她跟邬峰商量，准备给启航报培优。
现在的双减政策下要找合适的机构很难，倒是邬峰的一个同事介绍了他的儿子原来的老师，一位高中英语老师，她的丈夫是数学老师，夫妻俩可以接受上门教学辅导，前提是以半天计时，而且希望对方是两个孩子，可以交叉辅导。就是他们一起来，一起走，同时辅导不同的科目。虽然要求有点高，但是人家是名师，要考虑自己的时间成本的，这样是将效率最大化了。
启航要辅导的是英语，数学尚可，而宜恩的数学不太好，这不正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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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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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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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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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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