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嫌弃的不行,一到危急时刻,急的要上房的裴瑗也终于放了心,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准备安抚一下陆裴。
但……
“妈,陆裴现在正在谢晚家蹭吃蹭喝,您真打算把她叫回来?”陆明芳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上画了个猪头。
裴瑗一听,挥舞着锅铲就走了过来:“你姐在晚晚家?”
陆明芳一脸同情的看着裴女士:“都好几天了,您才知道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
陆明芳咋舌:“谢晚好歹也是个君子,你别把人家想这么龌龊。”
裴女士摇了摇锅铲:“我是怕你姐会对晚晚做些什么。”
陆明芳:“……”这确定是亲妈吗?
陆裴被黑事件正式翻篇后,有关谢晚隐婚的小道消息开始频频爆出。
——
这些消息中,虽然有些也扯到了陆裴,但并没引起太大的风浪。
不知道是不是陆裴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件事儿背后一直有人把控着,但娱乐圈水太深,说不清的也太多,大都只有在真正搅起浪花时,才能明白其中的目的为何。
停职在家的人闲着也是闲着,谢晚不在的这几天,陆裴主动担任起了打扫卫生收拾房间的任务。
谢晚家是两层别墅,空间很大,光是一楼就有厨房,客厅,运动室,音乐室,小白球的玩具室,还有两间豪华浴室。
二楼是起居室,两间客房一间主卧,跟主卧相邻的是谢晚的书房还有陆裴住的客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型衣帽间。
陆裴在二楼打扫卫生的时候,忽然发现拐角处还有个小隔间。
门把手被擦得锃亮,应该是常来的地方,但……
陆裴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天,从没见谢晚进过这间屋子。
她抓着门把手拧了下,门上着锁。
上次谢晚给她的那串钥匙不知道有没有这间门上的,虽说私自看别人东西不太好,但好奇心驱使下,陆裴还是把钥匙拿了出来,一一试过,到第三把时,竟然真的打开了。
一进门,入眼是一些小玩具,还有几个木头盒子,工整的摆在架子上,正对门的那面墙上,开着一口长宽两米的窗子,金色的阳光洒入屋内,形成一条立方光柱,隐隐还能看到细小的灰尘在飞舞,照在那些物件儿上,仿佛穿透了时光。
陆裴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走到一个带着密码锁的小木箱前面。
那是谢晚十三岁生日时,陆裴送他的生日礼物,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收纳箱,里边有折叠的三格,打开盖子就会阶梯状立起来。
要非说哪里特别的……这箱子很贵,对当时每月只有一百零花的陆裴来说很贵,她攒了半年的零花,然后又拿出了这几年的所有零花钱才买了这个箱子,后边的木雕虽然很丑,但也是她一刀一刀雕出来的。
没想到谢晚还留着,而且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密码是四位数,现在处于归零状态,陆裴试了试谢晚的生日,不对,又试了试谢晚母亲的生日,也不对,最后斗胆,试了下自己的,啪嗒——箱子打开了。
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封草绿色的信,信封上印着十几年前流行的非主流图案。
陆裴打开那封信,一封情书。
没有署收信者的名字,但落款处写着——谢晚。
里面的字句内容充斥着非主流古早风,全是“你”、“天使”、“生命”等等字眼,照往常来说,这封信看下来,陆裴能把昨天的早饭都给吐出来,但现在,她越看越紧张。
可爱,阳光,有礼貌,温柔,这封信里的描述,怎么看都不想是在说她……
陆裴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试图从中找到与自己重合的点,但每次的结果都告诉她,信中这兼具感动中国十大品质的女孩儿绝对不是她。
她不太甘心的把信放了回去,无意看见箱子夹层中还放了一张照片,是一张男女在操场上的合照。
初中的操场旁边种着几棵香樟树,但说实话,陆裴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因为她总觉得香樟树有种农药牌香水的味道,一靠近就容易大脑缺氧。
而照片上的男女就是在香樟树下拍的合照,照片曝光时间过长,两个人的面貌白的失真,焦也没对好,画面糊糊的……
两人都穿着肥大的校服,并肩而立,同时做着傻到爆炸的剪刀手,虽然陆裴拍照也是这一个姿势,但她就是觉得特傻。
男孩儿是谢晚,女孩儿长得阳光明媚,一看就是温柔可爱型,但具体是谁,陆裴真不记得了,应该不是他们班上的。
陆裴对着照片看了好久,照片没过塑,都被陆裴捏掉色了。
她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洪欣打了个电话。
洪小胖刚办完网吧迁移这一浩大工程,喝了口水,气喘吁吁道:“裴爷有事?”
“洪二,跟你打听个人,你知不知道咱们初中有一个,”陆裴极尽贴切的形容着照片上的女孩:“眼睛大大的,头发长长的,小圆脸,一看就是温柔可爱型的那种女生?”
洪小胖呛了口水:“初中的女生不大都是这样吗?”wWW.ΧìǔΜЬ.CǒΜ
陆裴懵了:“我形容的难道不够贴切吗?”
洪小胖咳了下:“不是,当时咱们学校的女生真的大都是这样,都是温温柔柔的,和和气气的。裴爷,您要是找人的话,有照片儿吗?有照片的话兴许还真能认出来。”
陆裴对着那个女生拍了个照片,给洪欣发了过去:“这件事你跟你哥知道就行了,别告诉别人,尤其是谢晚。”
洪欣收到照片一看,当场就认出来了:“陆裴,这人你不认识?”
陆裴:“又不是我们班的,为什么要认识?而且,你看我是那种满学校广交友的人吗?少废话,这人到底是谁?”
洪欣:“这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啊!就是咱隔壁班的文雪,长相好身材好,还能歌善舞,活活蝉联了三届校花呢,我记得有一年校庆,她还和晚哥来了个二联弹呢,对对对,有一年还演了个话剧,陆裴你当时也参演了呢。”
洪欣这朗朗上口的过往,陆裴竟然一点儿都没印象,要不是自己那段时间没经历什么天灾人祸,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
“什么话剧?”陆裴问。
洪欣说:“就那个烂大街的白雪公主呗,文雪演公主,晚哥演王子,当时好像还挺成功的,不过有校花校草坐镇,不成功才奇怪呢对吧。”
陆裴打住:“停停停,那我演谁啊?”
洪欣:“你演白雪公主她后妈啊!”
“我为什么要演后妈?”陆裴惊道。
洪欣:“因为大家都说你不像个好人,然后就全票选举你出演后妈了。”
“不是,这么默契的吗?”陆裴惊了,原来在别人眼里,她一直都不是个好人???
洪欣诚挚道:“是啊。对了陆裴,我听说你最近在晚哥家住,我一表弟是他的粉,能不能帮我要一个签名儿?”
陆裴把照片放回去,箱子合好,关上门,直接去了客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谢晚在外地忙,我马上也就要走,签名应该要不了。”
“啊?你现在就要走啊?”洪欣略略惊讶。
陆裴点头:“是啊,马上回去。”
洪欣挠挠头:“那你回哪儿?”
陆裴:“当然是搬家前的住处了,门上被人泼的黑狗血和油漆还没清理呢。”
“哦!我这边刚好忙完,我带几个人去给你帮忙吧。”洪欣热情道。
陆裴没拒绝,就她家那扇门,一个人清理还真不好弄。
上午十一点,陆裴收拾好东西就从谢晚家离开了,没发短信,没留便签,默默走了。
至于小白球,前天被送到了李边家,根本不用陆裴操心。
清理好家门,陆裴请洪欣跟几个帮手撸了顿串儿,吃的正欢,烤串店的玻璃门口冒出几张稚嫩的脸。
几名中学女生大晚上不回家,背着书包在外边晃来晃去,陆裴回头看了一眼,以为是几个人想进来撸串,又怕沾了一身烧烤味儿回家被骂,并没在意,继续听洪欣那几个愣头青一样的帮手侃大山,时不时自己也补上两句。
又过了五分钟,几名女生还是没走。
陆裴觉得奇怪,直接转过身子郑重其事的看了她们一眼,这一眼落在几人身上,仿佛给予了几人某种奇怪的勇气,她们终于不在外边转了,直接一拥而进。
不去前台点餐,径直跑到陆裴面前,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女生冲她鞠了一躬,穷极认真道:“你就是陆教授吧?”
陆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懵逼道:“我是。”
旁边那个矮胖的小女生上前一步,道:“我们是谢晚的粉丝。”
来人身份一报,陆裴又想吐血了,谢晚的粉丝为什么成天追着她不放?难道就欺负她是个素人,日常出门没保镖当护法,好接近?
见陆裴这一脸哔了狗的表情,胖女生连忙摇手:“不是,你别误会,我们来这儿就想问您个问题。”
陆裴叹了口气,一人递了一串烤肉:“边吃边说吧。”
几个女生也不客气,开开心心接过。
胖女生似乎担任的事小团队里的外交角色,什么话都是她在说:“我就想代表粉丝团们来问问,您真的有前夫吗?”
陆裴腮帮子一颤,一脸无辜的问道:“有前夫犯法吗?”
高个子女生:“没这个意思,我们就是问问,您也知道,现在大家都在组您和晚爹的cp,但有人说您马上就要跟您的前夫复合了,我们只是怕大家空欢喜一场。”
陆裴:“前夫……是有的,但……”陆裴脸上的正经色顿然消失,吊儿郎当问:“你们听谁说我要复合了?而且你们家偶像不喜欢我,你们这么组cp不怕他生气啊?”
几个女孩儿面面相觑,但重点都放到了前面那句话上,齐声道:“您不复合呀?呼~那就好。”
几个人得到答案之后,毫不拖泥带水的举着串串一骑绝尘。
刚无语的回头,就撞上洪欣那张大脸。
洪欣:“裴爷,您真有前夫啊?”
陆裴喝了口快乐肥宅水:“嗯,有,我前夫可帅了,还经常送我上班。”
一边几个帮手听得一头雾水,因为跟陆裴不熟也不好多问。
“他对您这么好,为什么不复合呀?”洪小胖的接受能力非常强,迅速接受了陆裴已经结过婚,并离过婚,而且离婚之后还与前夫纠缠不清的事实。
陆裴举杯跟洪欣碰了碰:“我先前也以为我那蠢萌前夫喜欢我,所以,确实动过复合的心思,但现在我发现,他很有可能喜欢的不是我,嗯~准确的说,是我这个类型的,他都不喜欢。”
洪欣纳罕:“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陆裴想了想,道:“可爱的,温柔的,礼貌的,阳光的。”
等她说完,洪欣一拍桌,道:“看来他喜欢的还真不是您!这些东西明明您身上一点都没有好吧。”
陆裴一言难尽,又给洪欣点了几杯大瓶可乐:“喝吧,别说话。”
事情过去一个星期,学校那边终于给了回信,直接给陆裴放了个长假,放到下学期九月开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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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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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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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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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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