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岗和胡文焕忽闻噩耗,惊呆在原地。
好好的人,咋就死了呢?
王成岗俯身靠近病床上的匡占文,着急地追问:“小隋……小隋真的死了?咋回事儿?昨天医生不是说只是感冒么?咋就死了呢?”
匡占文不知如何回答,他想到昨夜的经历还跟做梦一般,而且是个将人带向地狱的噩梦。
昨夜,匡占文守在小隋床旁。
上半夜,小隋情况开始恶化,躺在病床上的他开始流鼻血。
医生过来处理,可是小隋的鼻血没止住,还开始呕血。
小隋手背上的输液孔也开始渗血。
后半夜,小隋失去意识。
他大小便失禁,流出的体液染红床单。
医生护士忙乱一团。
天没亮,小隋被医生宣告死亡。
更糟糕的是,匡占文也开始出现小隋一般的症状,头痛、腰疼、流鼻血、牙龈出血……
医生觉得这个病传染性强,把几个有相同症状的人都集中到这个病房。
匡占文看着忙乱的医生,还有病房里陆续被推来的病人,心里更加害怕。
他问护士情况,护士眼神闪烁,除了让他安心养病,再不透露更多情况。
趁医生护士不在,他悄悄问隔壁病房的病友,结果所有人都来自西岗伐木场。
匡占文心里已经确定,这次绝非感冒那么简单。
“不是感冒,还有很多人得了这个病。”匡占文收回心神,回答王成岗。
胡文焕也靠近床旁,他更想知道小隋的死因。
几天前胡文焕就开始不舒服,昨晚睡在招待所,浑身难受的厉害,心里还盘算着今天跟小隋一样住院治疗,可能会好得快。琇書蛧
没想到,一大早过来竟听到小隋死去的噩耗。
他的症状跟小隋之前的症状一样,他也会跟小隋一样死的莫名其妙么?
心里有了这种疑问,胡文焕吓得全身发抖,对匡占文追问:“很多人得了这个病?这个究竟是什么病?”
“不知道。”匡占文费力摇头,因为动作,嘴角又有血丝冒出。
他牙龈出血越来越严重。
“你是被小隋传染的么?怎么突然这么严重?”胡文焕追问。
“不知道,我昨天还好好的,昨夜开始突然发烧,难受的厉害,医生说我可能是被小隋传染,但我觉得可能不是,因为咱们西岗伐木场很多工友都过来住院,一开始大家觉得是感冒,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不知是什么怪病。”匡占文一边说一边看向旁边病床的病友。
其中一个症状稍轻的病友紧张地接话,“我两天前就来住院,医生说我是重感冒,吃药输液一直不见好,咱们别是得了医生都不知道的怪病吧?”
胡文焕仔细观察他,这个人也是脸色潮红,皮下很多红色斑点,跟小隋之前的症状一样。
“你也是西岗伐木场的?”胡文焕问。
“是啊,我是东一号装车队的,其他几个人是我队友,你们也是西岗伐木场的?”
“嗯,我们都是六组伐木队。”胡文焕回答,心想着莫不是西岗伐木场这个地方邪门?又或者坐树墩触怒了山神爷?
有医生和护士进入病房。
胡文焕正想问医生问题,却被年轻的护士吆喝,“喂,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这个病房临时改成传染病病房,亲属及其他闲杂人等禁止进入。”
被护士轰赶,胡文焕急忙解释,“俺俩是小隋的朋友,人去了,总得有人处理后事,他的尸体在哪儿?”
一听有人来领尸体,小护士犯难了。
因为一大早的时候,医院领导特意下了命令,这次的病人死的怪异,又有很多类似症状的病人出现,可能是传染病,尸体要妥善处理。
这里的妥善处理,肯定不包括让死者家属接触或接走尸体。
否则,更多人可能被传染。
小护士以前还没遇到过不让病人家属领尸体的情况,第一次处理这种事,要好好跟死者家属解释清楚。
“尸体你们不能看,因为可能有传染性,具体情况要等……”
小护士还没解释完,胡文焕“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两个护士急忙上前要将他扶起,王成岗抢先一步将人搀扶起来,“胡哥,你又咋了?”
胡文焕本就生病身体难受,再听到小护士说有“传染性”,又惊又怕,双脚发软,自个儿摔在地上。
“俺……俺要住院!”胡文焕声音颤抖地提要求。
小护士正觉得奇怪,一旁的医生通过观察胡文焕潮红的面色,已经猜到原因,开口问:“你什么时间开始出现跟死者相似的症状?”
“就昨天,不不不……应该说是几天前我们就都全身不得劲,一开始以为是伤寒,没想到是怪病,会死人……”胡文焕越说越害怕。
王成岗神色焦虑,跟着附和说:“对,俺们工棚六个人都这样,昨天来的时候还说可能在一个工棚相互打喷嚏传染的,医生,你说俺们会跟小隋一样么?”
医生没直接回答,而是细看王成岗的面色,果断下医嘱,“你们两个都需要住院。”
生死攸关,两人很配合医生安排。
匡占文等十几个病号被重新安排到一间大病房。
病房内不时有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他们都带了双层棉纱口罩,还带了手套。
这比平时防护严格得多。
医院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透过窗户照进病房内。
王成岗醒来,左右张望。
“匡哥?胡哥?”
呼之不应。
匡占文和胡文焕都陷入昏迷状态。
两人床上都是血迹斑斑。
先是乏力,再是出血,最后昏迷不醒死亡。
他们都在重复小隋的死亡之路。
王成岗崩溃大喊,“大夫,大夫……快来救人……快来救救俺……”
他虽然用尽力气大喊,但喊出的声音却细若蚊蝇。
一队医生和护士进入病房检查,查到匡占文床前,医生眉头微皱,小声宣布,“患者已无生命体征,临床死亡,时间上午8:20。”
紧接着检查到胡文焕床旁,医生表情更加严肃,“无生命体征,临床死亡,时间上午8:23。”
检查到王成岗床旁,医生神色黯然无奈,检查过后,更改用药方案,试图能制止这种怪病的进展。
从病房出来,一个小护士急冲冲跑来,“张大夫,西岗伐木场又送来两名病人,也是出血症状,跟之前的死者一模一样。”
张大夫摘掉口罩,似乎在下定决心,“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看来需要通知上级医院,最重要的是通知防疫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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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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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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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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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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