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好喝,我好像在哪里喝过的。”跨年夜在天台,栗子再次喝到山茶花露的时候说。
陆沉的研究,除了数据被人篡改以外,在如何恢复被抹掉的记忆这一块,他一直未有头绪。但是栗子的这句话,倒是给了他新的灵感。xǐυmь.℃òm
他了解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是母亲来看,至少有一些迹象是好的,最起码他已经知道,栗子的记忆并不是完全被抹去了。这一发现,让他确定了此前想不通的许多细节。
他强迫自己入睡,因为还要留着力气,过接下来的一天。
夜已经很深,却远未结束。
白家的别墅里,人都睡得格外深沉,一阵似有似无气息袅袅升起,仿佛鬼魅夜色的衣裙。
白小妖的房间收拾地一丝不苟,她一向有洁癖,见不得半点脏乱,所以保姆在收拾她的房间时都小心翼翼。
此时她正躺在卧室柔软的真丝被窝里,正做着好梦。
梦里面,钟翰送给她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外加一大束玫瑰。白小妖只觉得香气袭人,玫瑰花像是有魔法似的,越来越多,越来越繁密,最后像是一个小城堡,把她围了起来。她身上穿着漂亮的礼服,戴上了闪闪的皇冠,俨然最高贵的公主。
这时候,鲜花徐徐拨开,形成一道门,远远的一位骑着白马的王子缓缓向她走来。那人有古铜色的皮肤,好看的眉眼,绅士地走到她身边,说,“亲爱的小妖公主,我知道错了,我答应你,从此不再理会白小栗那种没有品位的女人,全听小妖公主吩咐……”
白小妖心花怒放说,“这就对了,白小栗这个野种,本来就不值得任何人的喜欢,我恨不得她走得越远越好!”她越想越开心,不由得笑起来。
笑着笑着她想翻一个身,却隐约觉得身边有什么人影。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真的发现自己床边坐着一个黑色消瘦的身影。
那人却轻轻地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啊——”白小妖大叫,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小妖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那人依然端坐在她的床边,脸上蒙着一个黑色的蕾丝假面,看不清面容,眼睛却在暗夜里发出奇怪的光芒。
白小妖张嘴发不出声音,想跑却发现动弹不得,坐以待毙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你好哇白小妖。”那人道。声音如天外来音,白小妖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人。
“……”白小妖想要回答,却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也会害怕?我看你诅咒人的时候,是不是丝毫不带怕的,对么?”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拿出来一个小娃娃,娃娃的脸上,贴着栗子的照片,照片额头上,扎着一根针。
“……”白小妖只能摇头,其他一起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都是什么过时的诅咒法儿,你也太没劲了。”那人呵呵呵地笑起来,但是声音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手在白小妖眼前一挥,“说吧,她是你的妹妹,你为什么诅咒她,为什么那么恨她?!”
“她不配!”白小妖说出这几个字,却惊讶地发现,可以说话了。
“为什么不配?说!”那人似乎有点动怒,但是在压抑这什么。
“她以为长得甜美,爱扮清纯,所有人就该喜欢她么!她充其量不过是个贱货!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勾引人男人,甚至连我父亲都不放过!所有人都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尤其是那些男人们。所以我要拆穿了她,替天行道,不应该吗?!”白小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愤怒,一口气说了很多。
“你凭什么说他勾引男人,勾引你父亲?”对方质问道。
“高中的时候,我明明看到爸爸抱着她,进了地下室!有什么事,要神神秘秘地去地下室?”白小妖冷笑道。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替天行道!”那人说着,手一挥,白小妖化妆台上收拾地整整齐齐的化妆品顷刻间全部乱了,瓶瓶罐罐歪七歪八地倒满了一桌子,有的还滚到了地上。
“不要啊!”白小妖喊道。那些是她最喜欢的化妆品。更让她抓狂的是,乱七八糟的场景,让她心底涌起来不适感,她有一种冲动立马要去收拾好,但是却动弹不得,于是心里如百抓挠肝一般。
“难受么?她本来好好的生活,就像摆好的这些瓶瓶罐罐一样,被你打乱了,你觉得她难不难受?”
“她难不难受管我什么事……”白小妖别过脸去,不去看那凌乱的桌面。
“上学的时候,你就自己当公主,从不让她道出身份抢了你的风头,而后详尽办法赶走她身边爱她的人,从她的父母,到于景柯,钟翰和后来的陆沉。你做这些,得到了什么好处?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白小妖使劲儿摇头,只觉得头痛欲裂。
“说,你还准备干什么?快说!”那人手指一挥,白小妖露在被子外面的左胳膊上,立刻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不深,但是很痛。
“疼……”白小妖喊道,表情狰狞
“你也知道疼,都是说十指连心,姐妹情深,你伤害她的时候,你知道她也会疼么?”
“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白小妖眼泪已经下来,这个人的拷问,让她身心崩溃。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活在别人的影子里,终究不是你这一辈子该做的事。”那人的语气软下来,又拿出一个小小的试管,在白小妖的伤口处,倒上了绿色的液体。
白小妖沉沉睡去,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犹如暗夜精灵一样的假面人来到地下室的门口。
她仔细观察门上的密码按钮的新旧痕迹,尝试破解密码,可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系统提示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她的脑海里迅速的搜索,这时候,她脑海里冒出来几个方框和圆圈圈住的数字组合,她尝试在密码锁上按下了那几个数字,密码锁上显示了“confirm”,密码门咔哒一声开了。
眼前的地下室,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阴暗的气息。
她打着微弱的灯光,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
地下室的构造较为简单,楼梯下去是一个大厅,然后有三间小屋,每间屋各有普通锁锁着。
大厅的一角,摆放着许多废旧的健身器材,还有一些杂乱的童车、大玩具之类。第一间房是一些旧书和旧的字画。第二间房似乎是一些陈旧杂物,老旧的纺织车,布满灰尘的簸箕等等。
第三间房锁着,她花了一些时间把锁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些工作室,有很大的而控制台,各种按钮,试剂杯,和蒸馏工具,地上还摆着一截樟树树干。
书桌上有一层灰,看样子有一阵子没有人用了。书桌的几个抽屉都是空的,但是在书桌里面不起眼的夹层里,有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个船锚图案的徽章,上面写着一个大写的“m”。
雪越来越大了,鹅毛般一片一片在空中飞舞,又簌簌地落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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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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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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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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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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