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绽放大朵大朵的焰火,片刻灿烂后,又一颗一颗地坠落,犹如只拥有刹那光华的星星。
“太美了!”栗子也欢呼起来。刚才陆沉拉着她,一路不说话只顾跑,七拐八绕地上了楼梯,然后跑到购物中心的这个顶层平台上来,视野却突然开阔了——这里无疑是看新年焰火的最好地方。
“新年快乐。”陆沉缓缓地说。
“新年快乐。”栗子也转过来,眼睛里都是快乐的光。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羽绒服,像一朵最柔软的山茶花。
两个人相对不说话,但是彼此的目光里,都有流转的焰火。
“那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栗子的脸不知不觉红起来,手扶着栏杆,眼睛看着焰火。隔了一会儿,她又说,“我爸说,我前阵子生了一场病。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人和事……”
“我爱你。”陆沉的嗓音有些哑,但是却像是凝聚了许多许多的东西,“你愿你做我的女朋友吗?”
“你……我……”栗子的脸突然烧起来,心里咚咚咚跳得厉害,嘴巴也不利索起来。
“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陆沉看着她红番茄一样地脸,嘴角也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礼品袋,飞快地取出盒子里面的一根手链。他拿起栗子的右手,流畅地往她手上一系。“我妈曾经说过,如果喜欢一个姑娘,就用红绳子拴住她。”
栗子还没反应过来,那根红绳子已经牢牢地拴在自己的右手上。她抬起手看了看,红绳上有一朵水晶山茶花,晶莹剔透,不染一尘。
“等等,我觉得这样太快了。”栗子垂下眼帘说,“我认识你才五六天而已,我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呢,你不喜欢我吗?”陆沉仔细地盯着她。
“不是!可是……”栗子继续犹豫。她想说,自己似乎不是个完整的人,但是,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完整。琇書網
“那就没有那么多可是了!”陆沉一把把栗子揽到怀里,深深地说,“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你只管喜欢我。”
栗子头埋在陆沉的胸口,发现他的心也跳的好快好快。但是莫名地,栗子觉得这个场景,这个拥抱如此地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什么。她情不自禁地把手环上他的腰,觉得温暖又安心,而对方似乎因为这个动作,莫名一震,又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我们来交换记忆吧。”许久,陆沉轻轻地说。
细小的雪花轻轻地缓缓地从天空落下,新的温暖的记忆悄悄地在脑海里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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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可乐在儿童房里早就睡熟了,虽然有育儿嫂张阿姨在照顾,但是刘依娜还是去看了看,担心他蹬被子。等她从婴儿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白堂武居然在客厅里抽烟。他许久不抽烟了,怎的最近又抽起来了呢?
客厅的大灯没有开,只开着几盏黄色的小壁灯。他的身影在暗处,看起来有点落寞。
是的,落寞,刘依娜笃定自己用的这个词没有错。最近他太忙了,整天整天加班。他回来时刘依娜已经睡了,而等她早上醒来,他又去了公司。
有多久两个人没有好好聊天了?刘依娜已经不记得了。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和他聊天过。因为她总有一种错觉,每次他看自己的时候,似乎像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老公,你回来了?”刘依娜走过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去休息呢?”
“嗯,怕吵着你。”白堂武说,声音里带着疲倦。“你怎么也没睡?”
“今天,跨年嘛,我在等你。”刘依娜说,伸手开始帮白堂武捏背。
“她们两个呢?”白堂武掸了掸烟灰。
“小妖已经回房睡了,栗子……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都12点多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让她随便出门么?”白堂武声音听来颇为不悦。
“我只是觉得她一个年轻女孩子,这大过节的,待在家里也太无聊了些,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刘依娜小心翼翼地解释。
“她去哪儿了?给她打电话,赶紧让她回来!”
“她没说去哪儿,打电话催怕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安全?!你不打我打!”白堂武急急的找手机,却找不到,反而打翻了茶几上的一个水杯。刘依娜看着他少有的神色慌张样子,默默把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递给他,又去擦茶几上的水渍。
白堂武拨了手机,却提示关机。他愤怒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发出闷闷的一响。
隔了一会儿,他似乎平静下来,问,“她和谁出去的?最近几天都出去了吗?”
“就她自己。”刘依娜眼神闪烁了一下。其实,有几次,她看到一个男生送栗子回来。那个男生眼里对栗子的守护,刘依娜是看得懂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头一次对白堂武说了谎。
“这么晚夜不归宿,怕是见男人去了吧。”白小妖的话,和她的人一样,轻飘飘地传了来。她在楼上已经站了许久,看到白堂武对栗子的关心,她不由得妒火中烧。夜不归宿,对于白小妖来说是常有的事,哪里见爸爸过问过哪怕一次?
一个星期前,白堂武把白小栗带回白宅。他说她身体不好,过阵子会送她去美国治疗,并且一边读硕士。同时还再三叮嘱所有人不要过问太多,也不要对她的行为好奇。
白小妖当时就觉得很不爽了。这家伙不是坚决不回白家住的么?怎么又死气白咧地回来了?但是她总是一副情绪恹恹的样子,而且白天几乎都在睡觉。其实让白小妖更不爽的是,白堂武对她的态度。以前虽然说白堂武对她也有关心,但是起码表面上是冷漠的。但是现在显然不一样了。白小妖觉得,自己这些年,还是太大意了。
“见什么男人?小妖你知道?”白堂武着急地问。
“据我所知,有一个叫陆沉的,总是来找她。”白小妖说着,还不忘挑衅地看了刘依娜一眼,似乎故意拆穿她。刘依娜垂着眼帘继续装傻,也不说话。
“陆沉,果然是他!”白堂武拍了一下茶几,茶几上的水杯震了一震。
“爸爸,你也知道陆沉?”白小妖看他的反应,好奇地问。
“这你不用管。”白堂武说着就要打电话去给吕远,但是家里的门此时却开了。
栗子走了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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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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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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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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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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