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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修真小说>团宠女弟子出山了>42章 烟花如你
  本该夜深人静之时,媒香阁内却依旧灯火通明,熙熙闹闹。

  今日是除夕,梅老板为图个喜庆吉利,特设茶酒免费,宾客们都是爱热闹的主,所幸就通宵达旦了。

  梅老板身着一声红梅雪煅长袄,和这新年的欢喜气氛十分相称。

  他步伐轻缓,走上了一楼中央的台子,伸手去抓醒木。

  往往这个时候,有些眼力见的客人就都噤声了,因为他们知道梅老板又有新的消息入手了。

  一声脆亮的醒木声后,是梅老板那万年不倒的清脆嗓音:

  “最新消息,各位,还是关于那礼园的,除夕之夜,万家团圆,可偏偏那位女徒弟消失了。那礼宗主可谓是心急如焚,连最一年中重要的清平教团圆饭都没露面。”

  大胡子武夫狠狠唾了一口:“那种婊子,换做咱家,不消失也剁碎了她!这姓礼的脑子不灵,身为一家宗主什么女人得不到,她娘的敢逃婚,追到天边也剁碎她!”

  贺公子毕竟是个读书人,听到这般血腥之语不禁皱了皱眉:“真是残忍,沉河不就行了。礼宗主倒是个痴情种,要不是这个红颜祸水,他能落得这般下场,竟还对她念念不忘。”

  二楼坐着一个尖嘴猴腮八字胡的人,他放下热茶,登时眼前一亮,像是洞里的老鼠般精光四射:“你们说,会不会就是礼谦岚把她弄‘没’的,像她这种贱人,逃婚就算了,居然又跑回去了,是个男人谁能容得下她。”

  贺公子闻言立刻反驳,他从三楼扯着脖子看向二楼喊道:“不会不会,礼宗主对她是有情的。”

  那八字胡抬头冲贺公子邪恶一笑:“情顶个屁用,那不过是骗你们这种书呆子,你老婆偷了人,你不弄死她?”

  众人不禁发笑。

  笑罢,竟都觉得这等推测有几分道理,这女子本是个不检点的,现在无名无分又赖在礼园,礼谦岚想除掉她也不是没可能。

  ……

  而此时的南郁山上,霆霓正倚靠在一人温热的胸口,可她却仍觉得一切不真实,太像梦了。xiumb.com

  她突然抬头看向他的脸,认真地凝视着,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他信口回道:“我住这,信吗?”

  她余光看了眼那破败的屋脊,质疑地摇了摇头。

  他唇角沉沉一笑,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那你说还能为什么。”

  他的声音沉湛动听,击得她心头一动。

  他没给她问下去的机会,伸手捉住她微凉的指尖,一把握住:“下山吧,这里风大。”

  她有一丝犹豫,能去哪儿呢?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神色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如今你我可谓绝配,我孤魂野鬼,你臭名昭著。”

  他的用词尖锐而恰当,她无可否认。嘴角微撇,露出凄淡一笑。

  礼园可谓是一片净土,无人搬弄是非,但是在市井中,她的名字,竟已经成了荡妇的代名词。

  “走,去放烟花。”

  她一怔:“烟花?”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被他拉走。

  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家家户户红灯笼静谧地亮着。

  地上铺了一层清霜,盖在零零散散的烟花碎屑上。

  “前面有家烟火铺子。”他看着远处说道。

  霆霓也看向他看的方向,只见那家铺子门板都已经上了:“打烊了。”

  他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拉着她径直走过去。

  他在铺子门前站定,重重地敲了几下窗子:“买烟花。”

  霆霓屏住呼吸静听,里面的呼噜声似乎被他叫停了。

  他继续敲了几下窗户。

  屋子里终于有了动静,是个男人粗鲁的清嗓的声音,语气十分不满:“谁呀!”

  他又重复了一遍:“买烟花。”清寒的白气从他唇边慢慢散开。

  “不卖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是不是有病啊!”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算了。

  他转头看向她,又看向远处邻街的方向,说道:“你不如去那边看看,是否有别家商铺。”

  她看了看,摇头:“已经这个时间了,谁家都闭门睡觉了。”

  他在她背上轻轻推拂,劝道:“去看看吧,怎么变得比我还懒,若是再不成,我们就作罢。”

  她叹了口气,她知道,他一定在山上是看到了她看烟花时那个入迷的样子,才非要买烟花不可。

  她只好点了点头,转身去向他说的邻街。

  屋子里的烟花铺老板,抱怨地骂了一句。

  此时炉火灭了,正是最冷时候,他可不愿意走出被窝,于是蒙上了头,打算继续睡。

  忽然,他听见窗子一震。

  似乎一个什么东西飞了进来,接着房梁发出一阵隐隐的鸣颤。

  他吓得一个哆嗦,跳下床举起油灯一看。

  只见头顶的房梁上插着一把拴着红布条的匕首,那利刃已经没进去了大半。

  这匕首他认得,那是他挂在自家门前辟邪用的。

  窗外这时又传来了那个声音:“买烟花。”语气依旧如之前一样平淡。

  他惊恐地看着窗前那个人影,此时他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上,竟也感觉不到冷了,只是周身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

  霆霓和竹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人手上都捧着一大堆各色烟花。

  他问:“想去哪里放?”

  而她此时微微蹙着眉,一副想不通的样子:“你到底对店家怎么了?不但开了门,你付银两的时候,他还连说不敢不敢。”

  他挑了一下眉:“吓吓他。”

  她撇了撇嘴:“我就知道。”

  “我说,你知道礼园那个叫霆霓的女弟子吗?她就在我身边,再不开门,我就把她嫁给你!”

  “你!”

  她知道他在诳她,不禁气得牙痒,双手被占着,只得抬脚去踢。

  可是他可不是颜息,身子一闪,就轻易躲了去。

  身上的鹤氅本就让她有些笨拙,此时抱着满怀的烟花,一路跌跌撞撞地追去。

  月色下,一潭湖水静谧幽白,倒映着漫天的绚丽烟火。

  如翡翠流苏,如星河瀑布,美得惊心动魄。

  岸边有一对璧人,脸上皆洋溢着生动的笑意。

  那种笑发自内心,像阳光照进浅溪一般纯净剔透。

  她清亮的眸子里盛着眼前火树银花的美景,盛着漫天大放异彩的星海。

  似乎好久没有这样笑了,久到她忘记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站在旁边,指尖拈着一根细小的烟花棒,闪出一串串金光琉璃的星火。

  而他却不屑一顾,此时他眼里唯一映着的,唯有她动人的笑颜。

  还记得当时,他从她的婚礼上离开,便依照周云锦的安排一路向西。

  策马长鞭,清风明月,再不回头。

  可他偏偏在最后一天去了那家酒肆;

  偏偏听到了邻桌人口中吐出清平教的字眼;

  偏偏知道了她逃婚的事实。

  酒菜还没上,他便冲出了酒肆,调转马头,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狂奔回去。

  他早已忘了皇帝的再三警告:一路向西则生而有望,滞留不去则死路一条。

  ……

  他们回到竹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将夜。

  浓郁的夜色笼罩着孤零零的小院子,似乎把新春喜庆的氛围隔绝在那片竹林之外了。

  霆霓将马牵进院子,边走边说道:“你不怕别人找到这里?”

  “最危险则最安全。”

  他不紧不慢打开了房门,一股灰尘的味道钻入鼻息,他轻咳了两声。

  她看了他一眼,原本想把马拴在桂树上,可如此听来,觉得还是拉去后院比较妥善。

  竹屋内很久没有燃过火,冷得空空荡荡。

  “小童去哪了?”她在阴冷的房间内转了转。

  “我怕有人来这里找麻烦,将他安置在了别处。”

  竹沥不太擅长生火,好不容易点燃了两盆炉火,分别放在东西两个房间的床边。

  “你睡我的房间,东面暖一些。”竹沥将床上的被褥替她悉心铺好。

  转过身,却看见她就站在身后安静地看着他。

  浅淡的月光照进她的眼眸,冰莹雪粒般亮晶晶的。

  他微微向前探去,靠近她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幽魅一笑,道:“怎么,想我留下?”

  她嘴角一弯,避开他的目光:“不送。”

  越过他走到床边,脱了鞋钻进了被子里,背对着他。

  他笑了笑:“后悔了就喊我。”

  不一会儿,她听到自己的房门被关紧,西屋渐渐有了微弱的响动。

  床边的炉火燃的还算旺,发出哔啪声响,可是被子里还是湿冷入骨。

  可是她并不觉得难熬,似乎仅仅因为那个人就在几步之远的地方,她感到莫名安心与满足。

  刚刚看到他替她铺床,只是那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可她却仿佛得到了从前最奢望的东西,已然不枉此生。

  同时,她也不禁有些紧张焦虑,毕竟好的东西总是容易失去。

  夜半时分,炉火燃得只剩下一些残木。

  她越发觉得冷峭侵体,连打了几个喷嚏,将头也缩进了棉被。

  没过多久,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房门被打开了。

  接着一串清浅的脚步声移向她的床。

  她没动。

  突然,什么东西盖在了她的棉被上,有几分厚重。

  她探出头看了一眼,是棉被。而他就站在她的床边。

  是听见她的喷嚏声了?

  她问:“你不冷?”

  他吸了吸鼻子:“冷。”

  “那你……”

  “所以我想出了一个两全之计。”他说着伸手去掀开她的被子。

  她吓得坐起,用力按住被子:“你做什么?”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不是一直说我有隐疾嘛,不幸被你言中,不必怕我。”

  他动作十分之快,话语未落,整个人已经钻进了被子里,与她的身体浅浅触碰上。

  她心头一颤,脑子忽地乱了。

  本能地挪动身体,躲向里面。

  而他则若无其事地静躺下来,双目轻闭。

  月色透过窗柩,在他脸上投出疏疏浅浅的碎影,越发显得他鼻梁高挺,眉目清逸。

  她索性也躺了下来,不让自己再看他,心跳却一直很快。

  他则始终睡在原位,肢体没有一丝一毫的逾越之举。

  被子里的温度越来越暖,困意袭来,她终于睡了过去。

  直到日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才悠悠转醒,皱了皱眉,只觉得有几分刺眼。

  凝了凝神,转头看向他,他仍在身旁安睡。

  等等!

  她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

  她猛地抬头,房间中央,赫然有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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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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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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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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