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了?”
“放假了。”
喻南书表情有些淡淡的,双手捧住他脸,左右端详,有点儿嫌弃道:“严重睡眠不足,真快成吸血鬼了。”
“放假?”
傅言卿蹙了蹙眉,不由问道:“谢义平?会给你们放假?”
看来谢导多变。态,就连傅三爷也有耳闻。
“出了点儿小麻烦。”
喻南书长长的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他肩颈,“如果运气好,只是放假两天。如果运气差点儿,可能这次就完蛋。”
傅言卿握了握她腰,面色晦暗不明,“很严重?”
“说不太好。”
喻南书直觉这次的事,真不好推测。
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还打算先等等消息。
门被敲响。
季晨在外面说道:“三爷,南书姐。晚餐好了。”
“不说不觉得,还真的有些饿了。”
喻南书跳下书桌,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倒,被傅言卿一把捞住,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要我抱你下去吗?”
“睡迷糊了而已。”
喻南书推开腰间的手臂,踩着高跟鞋往门口走过去。
她才打开门,就被人又拽了回去。
门又被撞上。
傅言卿捏着她下巴,覆上,轻轻啃噬,半晌才松开,在她耳边低声道:“利息。”
喻南书哭笑不得,磨了磨牙,低骂一声,“流。氓。”
……
餐厅。
水晶灯璀璨柔和。
路冬早已等不及,盯着门口。
“你们俩,吃饭能不能积极点儿?吃完该干吗干吗去啊!”
大家等着挨饿,真不是人。
喻南书看了她一眼,往她对面坐下。
傅言卿拉开椅子,回头看向管家,“季伯,一起吃吧。”
季晨读懂他眼神,自己拉开椅子,往路冬旁边坐下。
路冬直瞪眼。
傅言卿一个眼刀子过去,路冬当即熄火,垂头安静开饭。
久违的热闹。
管家有些开怀,还很难得的提出要喝一杯。
季晨起身,“红洒?”
“红洒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白酒。”
管家大手一挥,指了指自己房间,“年前老爷子在时,有人送了几瓶不错的白酒,他能看不能喝。就都放在我房间柜子里了,你去拿一瓶来。”
路冬跳下椅子,“季伯,我陪你。”
转身跑去拿杯子了。
佣人端上菜,各自默默退开。
管家看向喻南书,笑呵呵的问:“南书小姐能喝吗?”
喻南书眨了眨眼,很是工谦虚的说:“一两杯还是,可以的吧。”
傅言卿从鼻孔轻哼了一声,意味不明。
喻南书从桌下踢了他一脚,瞪他,“别阴阳怪气的!”
“没有。”
傅言卿面色淡淡的看了看她。
管家看着他们俩,不由笑了笑,偏头抹了抹眼角,“没想到,我能等到这一天。”
“大伯,是这个吗?”
季晨手里举着一瓶白酒,私家酿造的几十年窖藏。
“对,就是这个。”
路冬取来的都是碗,根本不算杯,直接给喻南书倒了一碗,明显的不安好心:“你就这一碗。”
“你故意的吧?”
喻南书严重怀疑,路冬是在趁机报复她,明知她酒量是最差的那个。
管家伸手拦了拦,“哎,这酒度数高,一点就好了,难得回来一趟,别喝多了。”
“没事,季伯,她喝不完让别人替。”
这个别人,不用说,大家都意会了。
傅言卿抬了抬眼皮,并没有说什么。
这酒窖藏数十年,入口绵软,后劲儿十足。
喻南书几口下去,整张脸都像烧起来一样。
路冬扑哧笑出声来,“出息!”
“我又不是你。”
喻南书瞪了她一眼,双眸波光潋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路冬手里的筷子掉了,她咳了咳,下意识看向傅言卿,见他伸手接过喻南书手边的碗,把剩下的酒倒在自己碗里了。
傅言卿和管家碰了碰碗,说了句,“您身体不好,也少喝点儿。”
“我心里有数,难得高兴嘛!喝点没什么的。”
喻南书强撑着,但手里筷子夹东西格外费力。
路冬在对面看热闹,被季晨揉了下炸毛,“吃你的吧,小心一会儿没得吃。”xiumb.com
“你再碰我头发!”
两人又抬上杠了。
管家一笑,给季晨打了个眼色。
季晨伸手,把那盘糖醋里脊挪过去,“吃这个吗?”
路冬咬了咬牙,抢过来,自己抱着吃起来。
喻南书手撑桌面,晃了一下,腰间被手臂撑住,扶了把,“喝点汤。”
“哦。”
傅言卿把手边的盅给她,摸了下温度,“差不多了。”
喻南书看着他手放下东西,又收回,拿起勺子安安静静地喝起来。
路冬惊的眼珠子快掉了。
“你吃饱了?”
“没有。”
天啊!
喻南书喝醉酒就是个乖宝宝!
路冬觉得她发现了个了不得的大事。
五十多度的白酒,半碗下去,那酒劲来得很快。
管家酒量好,喝了一碗,不过想到最近医生总来,又看到傅言卿表情不太好,就没再继续了。
喻南书喝完了汤,指了指路冬面前的虾,“你不吃,给我吧。”
眼巴巴盯着那盘虾,语气也软得不行。
路冬怪叫一声,“我的妈哎!”
“冬姐?”
喻南书歪了歪头,叫了声,“你不吃,就让给我呗~”
“少给我灌迷魂汤!”
路冬跳起来,捂着心脏转身就溜了。
喻南书双手托着下巴,盯着她一溜烟儿的跑回房间,低头笑起来。
“啧。这点儿出息!”
季晨惊掉下巴,“南书姐,你没醉啊?”
“你觉得呢?”
喻南书看向他,眨了眨眼,又扭头看傅言卿,“傅言卿,你说我醉没醉?”
傅言卿没接话,被她从桌下踹了一脚。
管家直摇头,拎着他的酒也回房去了。
季晨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端起糖醋排骨,去给路冬送过去。
傅言卿放下筷子,起身,伸手将她直接打横抱起,警告道:“乱动就扔外面喷泉里!”
喻南书忙不迭搂紧他脖子,乖巧的伏在他肩头了。
“下午看到蔷薇开得不错,我们出去看看?”
傅言卿都上了几个楼梯了,闻言脚步一顿,低头看她,“真醉还是装醉?”
“说不好。”
喻南书有些晕乎乎的,胃里也没有多明显的不舒服,就是头重脚轻总要晃一晃。
“逞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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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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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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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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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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