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觉得眼熟,原来是前几天有过几面之缘的。
喻南书捏着手机,转了转,淡淡地说道:“报警。”
“报警?”
余文琢沉默了片刻,“会不会闹大不好收场?”
“他们都不怕闹出人命来,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元宝。”
“哦。”
金元宝打电话。
喻南书往管副导那边走了过去,把手电给了他,又和他简单说了经过。
管副导不太想报警,但想想阮佳人的伤势,还有刚才的惊险,如果不是喻南书马术不错,搞不好摔断骨头的不止一个人。
“报吧。”
……
警车来得很快。
另一个剧组也被惊动了,外围有不少人停下工作来围观。
议论纷纷,都在扒到底是不是出了人命,才会这么大的阵势。
民警很严谨,直接拿走了那个手电,还把碰过手电的几个人指纹采集走了。
等处理完这些,喻南书才去卸妆,推开化妆间的门,怔了一秒,“季晨?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空气吗?”
椅子一晃一晃,路冬边玩游戏边翻白眼,“只看他,看不到我?”
喻南书呵呵笑了两声,瞥见她游戏又输了。
“南书姐。你没事吧?要不是路冬拦着,我本来想过去带你去医院的。三爷很担心你,让我一定带你去趟江城。”
影视基地附近什么都有,医院都是按着三甲标准配的。
“我没什么事。”
喻南书有些困,自己拆了拆发饰,“你先回去吧。”
她拆完发饰进去换衣服。
季晨往路冬身边过去,从她手里抢过手机,吐槽了句,“和一帮小学生玩还输,真有你的。”
路冬抬脚就踹了他一记,“滚!那是因为是游戏,要是面对面,你信不信我揍到他们哭爹喊娘!”
“信啊!知道你最厉害。”
季晨轻松替她赢回两局。
喻南书换完衣服出来,目光盯着某个被勾开线的破了个口的地方,隐隐觉得膝盖有些疼。
“怎么了?”
路冬跳下椅子,凑上去。
“没什么。”
喻南书将衣服叠好,“走吧,早点回去休息。”
也不知明天要有多少事忙。
“听到没有?滚回你主子身边去!”
季晨哭笑不得,“哎?才帮你赢了的,这么快就翻脸无情?再说了,谁说我一定要回去了?”
喻南书揉了揉太阳穴,听着他们在身后打情骂俏,心里琢磨着:这事儿如果真是单柏岩授意的,那接下来要怎么回击呢?
上车时,喻南书动作有些别扭。
金元宝看出来了,问道:“南书姐,你刚才是不是……”
“就是蹭了一下。别大惊小怪的。”
“噢。”
季晨开车,路冬和他一路跟在他们后面回酒店。
喻南书拿出手机,有些心绪不属的盯着某个号码,看了良久,靠在车座里休息。
阮佳人那边也很快有人消息,左腿骨裂,医生要求她静养一段时间。
喻南书进电梯时,接到她的电话,听见她在忍着难受,不由安慰了几句,“养两周就好了,别哭,心情不好容易影响恢复。”
“哦。南书姐,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比现在更惨。”ωωω.χΙυΜЬ.Cǒm
“别想太多,让医生开点儿止痛的,好好睡一觉。有时间我去看你。”
“嗯。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晚安。”
喻南书走出电梯,又停下脚步。
金元宝问:“怎么了?”
“你去一趟医院吧。”
估计阮佳人一个人扛不住。
“啊?又去?”
喻南书抬手敲了他一颗栗子,“叫你去就去。最近废话怎么这么多?你是不是想跳槽了?”
金元宝委屈道:“是你嫌弃我!总想抛弃我好吗?”
“我有说不要你?”
喻南书回身,抬了抬手,他吓得缩回了电梯,“我去还不成吗?”
“交待你做的事,记得盯紧点儿。”
“噢!”
……
直到把所有东西都发完,也收到了那边的回复,喻南书才抻了抻腰,往床里倒了下去。
“最好不是,不然……就是你自己非要作死了。”
但不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灯渐渐暗淡下来。
喻南书翻了个身,膝盖下一阵隐隐的疼,她曲起腿摸了摸,纱布绷带缠了几层,“希望别伤到骨头。”
正昏昏欲睡,门口隐约有什么响动传来。
喻南书瞬间惊醒,伸手握住了床下的球杆。
卧室门被人轻轻推开,昏暗中,只看得出是个高大的身影,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人缓步走近,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喻南书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近距离之下,熟悉的气息夹杂了若有若无的酒气,心突突突的狂跳着,她拿起球杆挥上去。
傅言卿伸手握住,一拽,连她人都拽进了怀里,他伸手将球杆扔开,手指掐上她下巴,“做人得有点儿自知之明,懂吗?”
他往门口一站,就知道她在装睡。
喻南书手臂环住他腰,挣开他手,“你这是什么嗜好,大半夜吓我很好玩吗?”
妈的,心脏病差点儿给他吓出来了。
灯光亮起。
傅言卿往床边坐下,推开她,扯掉了领带,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圈,凝在右膝处不动了,“不是说伤的是别人?这也叫别人?”
喻南书拿被子遮住,被他一把掀开来,“不小心蹭破点儿皮。”
傅言卿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嗤,视线扫过房间,一脸的嫌弃连掩饰都没有,“真要有人想进来做点儿什么,你以为一根球杆就能防得住?”
喻南书讪讪地说:“防狼的,你是吗?”
傅言卿的脸色格外苍白,喻南书嗅到他身上酒气很浓,仔细再一看,他眼睛也有些发红,“三爷怎么来了?”
“你觉得呢?”
喻南书试探着道:“总不会是担心我吧?”
“呵!”
傅言卿反身将她扑倒在床里,唇角弧度充满了嘲讽,“别……”
“自作多情?懂。”
喻南书伸手推了推他,“三爷只是路过,我明白。你喝了多少?好臭,不如行去洗个澡再睡?”
傅言卿蹙着眉头,故意堵了她的嘴,好一会儿才放过她。
喻南书差点被熏晕了,看着他起身往浴室进去,气得直翻白眼。
妈的,是不是全国各地酒店都是他开的,怎么她走哪儿,他都如入无人之境呢?
什么保安措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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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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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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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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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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