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钥匙?”夜优梦看着安静,雅致,纤尘不染的套房,感到惊讶。
招阳笑了笑,答:“我找到了画展的导读,也就是那位喜欢穿黑衣服的老人。我跟他说,我知道夏青丝就是r的作品代理人。他什么也没说,就给了我一把钥匙。而对b先生的调查,让我抱了试一试的态度,按着b留下的线索,我找到了这里。我第一次来时,已经验证过了,就是这把钥匙。但我没有进去过,我想将这个谜底留待与你,一同揭开。”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客厅,铺着雪白的天鹅绒地毯,淡绿色的墙纸恰到好处地衬出了房间的光洁视线。米黄色的雕花天顶,中正吊着一盏华丽的水晶灯,颗颗水晶洁白通透,映出一点、一点跳跃着的黑色丝光,认真看去,原来水晶灯的里部还插着,用丝、绢做成的黑色玫瑰花,故而,那抹神秘的黑色光华映在水晶上,流光溢彩,分外妖娆。
客厅里还摆放着茶几与皮质的沙发,一架纯白的钢琴就置于靠墙处,离钢琴不远的地方,有玫瑰色的座椅、靠榻,圆形的小桌上,还放着一个金色的花瓶,瓶里插着三两枝,开得正艳的黑玫瑰。
“这是一间长期保留的套房,里面充满了孟玫瑰的气息。这个套房为一个客人保留,已达十年之久了。”招阳说道,顺手推开了通往卧房的大门。
门被推开了,里面是金色的格调,处处摆放着黑玫瑰。里有女子用的白色橡木梳妆台,金色的欧式大床;有用白色山茶花绘屏隔开的黑檀木屏风,屏风另一则是个小小的书室,里面有一堵墙的书柜和书,有靠椅,和看书品茶用的器具桌椅;另一边连通浴室,与浴室隔开的是个小小的阳台,阳台上种满了鲜花,而阳台下是宁静碧绿的湖水,水波荡漾到阳台上,一晃、一晃的纹路,连花朵都似沾染了水汽,显得愈发动人。
一道纤长的身影吸引了俩人注意。招阳与夜优梦移步至阳台处,月光倾泻而下,洒在一个有着绝美身段的女子身上。
女子穿着一袭银黑色的连衣长裙,上缀珠片,珠光与水光潋滟相映,愈发衬得她脸庞、发肤莹亮生辉。只见她笑了笑,微微张开了红唇,“你们终于找到这里了。”
“原来,你就是幕后的黑手!”夜优梦叫了起来,“所有的鬼都是你搞的!你为什么要害冯老板?”
“那你觉得呢?我为什么要导演了这一出戏?”夏青丝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言不发的招阳。“你能找到此处,想必已经明了我和幽灵的关系。”她直接地、干脆地将最后一层伪装撕掉,将内里的狰狞暴露出来。美丽的脸庞上,那双狡黠灵慧的双眸透出了杀机。m.xiumb.com
一直沉默不语的招阳,想了想,说道:“我在剧院暗道里遇鬼的事,包括暗门操作工说遇到的诡异,冯明森听到的歌声、以及以为见到的‘孟玫瑰’的鬼魂,与夜夫人听到歌声,一切都是你在作祟,就连冯明森中的慢性毒也是你的杰作罢……我只是好奇,你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而那俊美的歌唱家甘葵想必也是你用心谋划,故意找来刺激冯明森的吧!甘葵与甘菊,倒是很有趣的一双名字!”
“啪啪啪!”夏青丝拍起了手掌,“你果然不简单。诚如你所想,甘葵是甘菊的弟弟,我找来甘葵,就是要刺激冯明森,让他以为,他所爱的人,最终都会爱上别的英俊男子。这样他就会嫉妒发狂,就会把刻意隐藏的那一切,暴露出来。而你也猜出来了,甘菊就是幽灵。他依旧活着,只是活得很痛苦。”最后那一句话,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在为幽灵而痛。“而冯明森所以为的一切有关孟玫瑰的东西,包括他发现的孟玫瑰的红色礼服腐烂在了湖水里,这一切都是我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逼他想起往事,让他把做过的一切暴露出来……”她的话有些竭斯底里了,“包括你在暗道的遇险,也是我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你将目光全部地集中到剧院里来,我想借你的手,挖出冯明森深埋的东西,而我这样做成功了,冯明森开始变得竭斯底里,而剧院的每个人也开始记起了剧院深藏的往事,我的查探工作才得以进行下去!”
而夏青丝的情感变化,没有逃过招阳的眼睛,他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种隐秘压抑的情感,“你在为幽灵报仇?为什么?原因,动机,还是说孟玫瑰的‘消失’?”
“你什么都不知道!”夏青丝爆发了出来,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滴至地毯上,没有半点声音。她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她痛得再说不出话来。
“你痛苦吗?”招阳故意激怒她,他知道,那是唯一的突破口:“你做了那么多,为的无非就是这一刻而已,将真相公布出来。”
夏青丝听了他的话,忽然就笑了,那笑低低的,沙沙哑哑的,充满了魅惑的情调。她的嗓音变得柔和,看人的眼神又恢复了清冷、神秘,而那玫瑰花瓣娇嫩的唇上依旧含着似笑非笑的嘲讽。“何必着急呢?害怕我会害了你俩?”她作了个手势,俩人看见小桌子上的托盘里放着两个景泰蓝杯子,杯子里装着金色的液体,而两片金色的花瓣在液体里招展,只听她道:“不如先喝了茶,你们想知道的,该知道的,都会如了你们的愿!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的,只要你们配合我演一场戏。”
看着不断起伏的液体与轻飘飘的花瓣,听着夏青丝充满诱惑的声音,俩人机械地端起了杯子,将金黄的液体一饮而尽,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俩人麻木地闭上了眼睛。
明明眼皮那样沉重,可招阳心下却异常的清醒,夏青丝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对他们催眠,然后将幽灵与孟玫瑰还有冯明森的故事,还原给他们“看”而已。她也并非是第一次这样做了,而幽灵也同样对他与夜优梦催眠过,所以,他们才会一点、一点明白了冯明森所要极力隐瞒的一切……
当幽幽的梦醒转,招阳与夜优梦终于明白了一切。
“这个故事,我已经完整地告诉了你们,你们愿意帮我演一起场戏吗?”夏青丝带着一点笑意,看向他俩。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招阳蹙起了眉头。
夏青丝,一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在剧院暗道里迷路了,我想找到暗门操作师老陈看所到的那个后花园,他说他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到底是什么?你不会只是简单地装神弄鬼的,你总是有强烈的目的性。”招阳分析道。
“你很聪明,抓住了这一切中,最关键的地方。其实在后花园那里,被人刻意埋藏住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孟玫瑰为此‘消失’了,而冯明森对此闭口不提!是我逼得那样‘东西’浮出了水面,可这要从夜夫人说起……”夏青丝看向一脸苍白的夜优梦,神秘的眼眸眨了眨,似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她的话幽幽地响起,说起了另一段故事,她的语声低低,似在唤人入睡……
故事回到了一个月天前,就是冯明森与夏青丝一起摔下剧院,但落在平台得救的那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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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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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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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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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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