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就、就是那个跟桑将军在一起的晏淮,他、他竟然是那个传闻中跟先皇后一起逝去的二皇子!”
“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那父皇知道了吗?”
“皇、皇上已经知道了,就是皇上下了圣旨,恢复了晏淮的二皇子身份,我、我们才知道的!”
“该死!你们这群废物,怎么早点没有打探出来呢?本殿之前让你们去查探晏淮的身份,你们怎么没有查探出来呢?”唐荣一巴掌甩在那个人的脸上。
“对、对不起,殿下,是我们失责!”那个人捂着脸低垂着头道,内心却十分地委屈,他们又从来没有见过二皇子,怎么可能将一个乡野村医联想到一个死人的身上呢?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还不快给本殿滚出去!滚!”唐荣指着门,怒喝道。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唐荣怒气冲冲地在房间中不断踱着步,怎么可能呢?死了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呢?还竟然会这么凑巧,刚好被父皇给撞上?二皇子,怎么不真的随先皇后一起去死呢?该死的,之前就应该直接派人将那个碍事的晏淮给杀了,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唐荣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对劲,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他知道了,一定是桑卿云跟那个晏淮联合起来,企图欺骗父皇,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行,他要去给父皇提个醒,不能让父皇被那群小人蒙蔽了。
唐荣夺门而出,携着怒气,愤愤不平地大跨步去找皇帝去了。
“咚咚——”
“大殿下,您怎么过来了?”元公公看着唐荣阴沉的脸色,心中暗自嗤笑了一声,这个大殿下永远也没有任何的长进,这么喜怒形于色,比起慧贵妃可是差远了。
唐荣压抑着怒气,语气略带不耐,“父皇在吗?本殿想要求见父皇?”
“这、那请大殿下稍等,奴才这就去给您禀报。”
“嗯。”
元公公转过身,眼底满是嘲讽,怪不得第一个被陛下给踢出局呢!
“元德,谁在外面?”皇帝紧锁着眉头,头疼地揉着鬓角,询问道。
“启禀陛下,是大皇子殿下。殿下想要求见您。”
“是为了淮儿的事情?”
“这、奴才不知,只是大殿下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元公公不着痕迹地在皇帝的面前上眼药。
“哼!他也就这点出息,一点耐性都没有,更是什么都忍不了,意气用事,急于求成,这让朕如何放心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他!”皇帝冷着脸,沉声道,“罢了,你让他进来吧!朕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是,陛下。”
“大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唐荣一听,大跨步地就往里面冲,一点都不顾及站在门口的元公公。
元公公瞥了一眼他急冲冲的背影,不疾不徐地将门给带上,慢慢地晃荡了几步,才佯装做匆忙的样子追赶上去。
“殿下,您慢一点!”
唐荣本来很急地走进内室,一进去就对上皇帝威严的脸色,脚步顿时就缓了下来,透露出几分踟蹰的意味。唐荣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在对上皇帝冰冷失望的目光的刹那,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清醒了不少。
“父、父皇,儿、儿臣参见父皇。”
“你的眼中还有朕这个父皇在吗?嗯?”皇帝出声便是毫不留情地叱责,“你看看你,一点事情就着急慌忙成这个样子!怎么?朕不过就是将你的二弟找了回来,你就着急成这样吗?怎么?担心多一个人跟你抢太子之位?还是你现在已经盯着朕的这个位置了?要不朕现在退位,把这个位置让给你?”xǐυmь.℃òm
这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唐荣虽然心中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却万万不敢表现出来,“扑通——”,直接跪在了地上,“请父皇明鉴啊!儿臣万万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儿臣冤枉啊!”
“冤枉?那你敢说,你急匆匆地来找朕,不是为了朕昭告晏淮为二皇子一事吗?朕是如何冤枉你了?”
唐荣头上满是冷汗,“父皇,儿臣才找您,确实是为了二弟一事,但是儿臣绝对没有怀着那样以下犯上的想法。”
“那你说说你是为了什么?”
“父皇,您想一想,如果二弟真的还尚在人世,那么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年没有出现,现在才突然出现呢?而且一出现就是出现在您的面前,怎么就这么凑巧呢?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那你认为是怎么样的情况呢?”
唐荣面上一喜,以为皇帝是被自己说动了,连忙接着道:“父皇,依儿臣拙见,晏淮是由桑卿云带到您面前的,也是桑卿云将他带来,跟随我们一同南巡的,所以儿臣斗胆猜测,这一切其实都是桑卿云和晏淮的诡计,就是企图欺瞒父皇您,满足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父皇,您可千万小心,不要上他们的当啊!”
皇帝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你分析地倒是头头是道啊!那么在你的心目中,朕就是一个任人蒙骗的傻子是吗?”
“父皇息怒!儿臣绝无此意啊!”
“你这个榆木脑袋都能想到的事情,你觉得朕会不知道?朕自然是经过调查,确认了晏淮的身份的,要不然,难道随便来一个什么人,都能混进皇室,玷污我们皇家血脉吗?”
“父、父皇,儿臣只是太过心切您的安危,是儿臣莽撞了,请您责罚!”
“你这个性子是要好好磨一磨呢!这段时间,你给朕好好呆在房间里闭门思过。”其实,也就是变相地禁足,还是没有期限的那种。
“是,儿臣遵旨。”
元公公低垂着头,将所有的对话都收归了耳中,大皇子这样的行为才真是诠释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唐荣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懊悔,该死的!自己就应该找到桑卿云和晏淮的把柄之后,再去禀报父皇!没想到父皇竟然已经受了他们的蒙骗,对他们深信不疑了!不行,自己一定要加快动作,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是的,直到现在,唐荣仍然坚信自己是对的。不得不说,唐荣这种人,也是少有的奇葩,固执己见,对自己有盲目地自信,认为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聪明。然而事实证明,往往这种人才是最愚蠢的!可惜他们自己永远也认识不到。
连续行船了数日之后,终于达到了扬子城。
这段时间桑卿落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中,除了必要的巡逻警戒之外,一步也没有踏出过房间,更是没有见晏淮一面。趁着这段时间,桑卿落试图将晏淮,哦,不,现在应该是唐淮彻底地从自己心里拔除,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成功,但是假以时日,桑卿落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可以的。至少现在,她觉得自己能够坦然面对晏淮了。
老天爷也真的很喜欢开玩笑,她才刚觉得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一打开门,就听到了隔壁的开门声。桑卿落的动作顿了顿,然后面色如常地抬眸望过去。
“末将见过二殿下!”桑卿落如同对待唐荣和唐奕一样,梳理冷漠,客套地却让人挑不出错来。
唐淮其实一直都在门口等着,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卿卿了是,实在是压抑不住想念。他告诉自己,看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好!然而等到实际看到人的时候,目光却贪婪地黏在了桑卿落的身上,甚至连答话都忘记了。
桑卿落久久没有听到回应,以为唐淮是故意为难自己,心尖还是轻微地被扎了一下,但好在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唐淮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让桑卿落行着礼,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搀扶,目光瞥到桑卿落僵硬的身子,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来,颓然地垂下了手,“免礼,起来吧!卿云不必跟我客气。就算身份变了,我们仍然是朋友。”一语双关,不仅在说他自己的身份,也是在暗示着两人的关系。
桑卿落面无表情,冷淡地道:“二殿下客气了。能被二殿下认为是朋友,是末将的荣幸。末将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嗯,好。”唐淮负手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隐藏在背后的手紧紧攥成拳,在手心中留下四个深深的白色的月牙痕迹。
桑卿落将整个船队巡视了一圈,又派人前去码头巡视完,确认安全无虞之后,才返回前去禀报皇帝。
“陛下,扬子城已经到了,杨知府正在码头等着接驾。”
“好,那就走吧!”
“陛下,请。”
走了几步,就在甲板上遇上了唐淮、
“淮儿,快过来,朕正要派人去唤你呢!”皇帝笑着招手道,亲昵自然的态度,对这突然找回来的二皇子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唐淮的目光从垂目的桑卿落身上一扫而过,然后浅笑着道:“父皇。”
“走吧,跟朕一起去扬子城转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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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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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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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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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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