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沿街的铺面门口掌上了明黄色的灯笼,蜿蜒曲折地宛如天上的繁星。
钱清玄去了半天也不见回来,他们一个个地都急着回去,不然楚兰枝在家等久了,会着急的。
年年沉着脸道:“串串去了这么久,按理说早该回来了,不会出了什么事?”
宋易握紧了手里的麻袋,“还是小心些为妙。”
岁岁也觉得他们在笔墨斋里弄来了这么多的银子,委实太高调了,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
车轱辘碾压青石板的声音,由远及近地驶来。
三人看着钱清玄驾着马车驶向前来,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他驾车向来佝着背,坐姿更是没个正形,何时会这般正襟危坐地拉住缰绳,将白马勒停在眼前。
“上车,天黑前得赶回府上,不然师娘会担心的。”
钱清玄说话时,左眼朝宋易眨了三下。
宋易看向车厢,莫不是那里面藏着三个人?
“你下来,这么死沉的麻袋,你不扛谁帮你扛?”
钱清玄坐在车上没动,他笑骂了一句,“扛个破麻袋也婆婆妈妈地,赶紧上来!”
宋易提着麻袋上车,一上去就嚷嚷道,“让开点,没见我提银子上车吗?”
俩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钱清玄随即趴在了车座上,宋易甩着一麻袋沉甸甸的银子就朝着车厢里狠狠地砸进去!
年年和岁岁人手一块板砖,他们跳上了车轱辘,从车窗伸手进去就照着人往死里拍,车厢里顿时爆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年年、岁岁和宋易三两下功夫就解决了里面的三个抢钱犯,将鼻青脸肿的三人扔到街上后,他们仨鄙夷地看着钱清玄,默默地不做声。
“区区三个毛贼,我能解决不了么?”钱清玄喊了一声:“他们那群人何止三个!”
宋易叫嚣道:“在哪里?叫他们过来一起上。”
钱清玄一脚踢向了宋易的脚肚子,“别装范了,往暗巷里看。”
三人朝巷子深处看去,一看登时缩起了脖子,摸黑看过去就有七八个人靠墙站着,谁知道巷弄深处还有多少人,边上还停着辆马车,许是顾忌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年年:“要不要破财消灾?”
“你们仨刚把人拍成了那个死样,起码破财破相才能消这个灾。”钱清玄深感无力地说道。
宋易干脆道,“认领人头,我揍三个。”
岁岁压根没答应他,“他们起码二十人以上,你才认领三个,这说得过去么?起码得六个以上。”
一想到六个人围殴过来,宋易便感到了头皮发麻,他听见马蹄踩在青石板上的“嘚嘚”声,看过去竟是许隽领着一队人马从后面走了上来。xǐυmь.℃òm
他眼里仿佛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救星,捅了捅岁岁的胳膊,问了她:“岁岁,想不想挨揍?”
“不想。”
“想不想被人抢走那麻袋银钱?”
“不想。”
“这可是你说的,”宋易说完随即扯开了嗓门大喊,“许隽,过来!”
京师四少领着一队人马,缓缓地来到他们的马车前。
翟潇文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冷嘲了一声,“这不是踢爆笔墨斋的——”生生卡住,他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
宋易将岁岁推到了最前面,“许隽,你好好地看看她是谁。”
许隽的眼神清凌凌地看了过来,“你是想说我是他的手下败将?”
钱清玄站出来,隆重地介绍道:“她是临安城的卫岁岁,是你爹许珏认定的准儿媳。”
这话一出,除了许隽,京师三少差点被吓了个半死。
岁岁闭上了眼睛,为了不被揍,不被抢银子,她忍耐了下来。
许隽不可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儿扮相,却有着几分精致轮廓的卫岁岁,似乎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当年确有为他定过一门亲事。
“阿隽,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这个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否认,那就是承认。”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卫岁岁,你上门踢馆,难不成是为了引起许隽的注意?”
岁岁伸手进兜里摸住了弹弓,极力忍耐下才没有拿出弹弓,一石子嘣了他们,她拧着小脸,冲许隽喊话道:“送我回卫府。”
许隽凝神看了她一眼,这才让身后的护卫分成两列,护送着马车往前驶去。
岁岁转身钻进了车厢里,再不理会外面发生的事情。
在许隽一行人的护送下,钱清玄驾着马车回到了卫府,远远地见着卫殊和楚兰枝站在府邸门口,他们四人骇得脸色都变了。
“说是去笔墨斋买文房四宝,天黑了也不知道回来,卫郎还让张管事去牵马,说是要去寻你们来着。”楚兰枝明面上数落着他们,实则是在为他们开脱。
四个人下了马车,站成排地低头认错。
卫殊犹在气头上,当着外人的面不太好发作,“你们怎么回事,让人押着回来?”
许隽翻身下马,领着余下三人朝卫殊拱手见礼道:“在下许隽,见过卫大人。”
“许公子不必多礼。”
卫殊看着眼前的清俊少年郎,朝楚兰枝压着声音说着,“这就是许珏之子,老太傅家的那个嫡长孙。”
楚兰枝了然地点点头,她如何不知卫殊想干什么,只是面上不理会罢了。
卫殊单独拎了岁岁出来说事,“你一个闺阁女子,扮成男郎和哥哥出去玩耍,成何体统?”
岁岁垂低了头,“爹爹,我错了。”
卫殊:“你错哪了?”
岁岁求饶地看向了娘亲,却是许隽站出来替她解了围,“卫大人,岁岁为表孝心,亲自去了笔墨斋为您挑选了文房四宝,这一挑就把笔墨斋镇馆的笔墨纸砚全给买了下来,怕路上惹出事端,我们一路护送他们回府,望大人莫要再怪罪她了。”
一番话将事情圆得滴水不漏。
卫殊朝楚兰枝使了个眼色,看得出来,他对许隽甚是欣赏。
“有劳许公子费心了。”
许隽自谦道:“理应如此,卫大人,人已送达,我们先行告辞。”
“再会。”
卫殊目送着许隽走远,回头凶了他们四个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笔墨斋干了什么,这里是京师,不是临安,无法无天了你们,再这般行事下去,早晚得出事。张世通,看着他们几个,禁足十天,谁要是放他们出这个门,就陪着一起受罚。”
楚兰枝默默地不做声,他这是饶过她了?
苏世卿领着李扬跑到笔墨斋时,热闹早已散去,诺大的馆里就剩了掌柜坐在竹凳上叹气。
李扬走过去问道:“前来踢馆的那四人在哪里?”
“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掌柜一提到那四个人就来气,“拿走了我们镇馆的文房四宝,他们溜得比谁都快。”
苏世卿:“掌柜,你知道他们住在哪么?”
掌柜骂道:“鬼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京师城里千巷万户,一滴水落入湖中茫然无迹,要找一个人,犹如找到那滴水般困难重重。
掌柜好事地说,“你俩找他们做什么,讨债的?”
“那可不是。”李扬受挫地回道。
“那你们看看这个报名簿子,上面登记有他们的姓名住址,就是字迹太潦草了,压根看不懂写了些什么,”掌柜鼓励他们道:“他们发了一笔横财,你俩要使劲找到他们,把债讨回来。”
苏世卿抢过那个簿子,翻到宋易写的那两行字,他抚摸过那些字迹,激动得手指打颤。
李扬见那纸上写的是字么,“能看明白么?”
苏世卿笑看了他道,“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穿书后全家都是反派我怂了吗更新,第180章:遇抢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