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醋谁了?“楚兰枝坐回太师椅上,不服气地顶了回去,“我醋什么事了?”
卫殊见她死不承认,还在那里嘴硬,一一数落她道:
“那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和谁划清界限?”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带那帮兔崽子逛青坊是潇洒,我陪人办事就是鬼混?“
“不许我在别的女人身上花钱,给你花了那么多银子,还不是冤大头一个。“
楚兰枝被他说得没脸做人,听着是这么回事,可又不全是这么回事。
她只能蛮横不讲理了,“你住嘴。”
卫殊看过去,偏就和她对着干,“有事挑明了说,不说的就翻篇揭过去,以后谁也不许提,不然你没事尽在那里瞎胡闹。“
“谁在胡闹?”楚兰枝忿了他一眼,“胡搅蛮缠的是你,喋喋不休的不还是你。“
卫殊不屑地嗤笑一声,扫了眼她身上的玄青色锦袍,“你从哪里弄来的这身衣裳?“
人赃并获。
楚兰枝一下就嚣张不起来了。
这是卫殊压箱底的衣裳,是她翻遍了东厢房,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件合身锦袍。
先前是没脸做人,眼下她是不想做人了。
“我就穿了这身锦袍,难不成你要把它撕下来?”
“这不是胡闹是什么?谁家的娘子会作你这身男儿扮相,还出去逛青楼红馆,”卫殊振了振衣袍,手掌拍在桌上,恩威并施地说:“这样成何体统?下次再不许你去逛青坊。“
他说了这么多话,东拉西扯的,终于把最重要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那你去青坊一次试试?”楚兰枝蛮横地看着他,分毫不让地道:“你去一次,我就去一次,你不去,那我也不去。”
卫殊静静地看着她,忽而就笑了,“说你醋劲大,你还死不承认。“
又绕回了这个问题,关于吃醋这个事,俩人怎么掰扯都掰扯不清。
“卫殊,我去青坊和你去青坊能一样么?“楚兰枝胸口憋闷,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你去那里花银子浴足采耳、锤肩捏背,是享受去的,我——”
后面的话生生卡住,她及时止住了嘴。
卫殊让方显一打听,就知道她上青坊卖胭脂,还给艺女上妆描眉,赚了不少银子,他看穿不说穿,还要明知故问,“要是舍不得那一两银子,你给我采耳洗浴足,顺道捏个肩松个背,我给你二两银子。”
楚兰枝一掌打在了桌上,气得站了起来,她胸口起伏,越发地顺不上气来,怕是那该死的束胸绑缚得太紧,勒过头了,束着她的胸口让她呼吸艰难,“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卫殊见好就收,他怎敢把她和艺女相提并论。
“你就一心想着拿银子,我也就说说而已,还敢指着你给我捏肩捶背,你不锤死我都算你良善。“
楚兰枝不欲与他争辩,她得回去把这束胸松了,不然得勒死她。
卫殊见她抬脚就走,临出门前出声喊住了她,“站住,我话还没说完。“
楚兰枝回过头来,气得拿手指着他,“你非得多说那两句话来气死我?“
卫殊:“我得把话和你一口气说完,没得你以后又来闹,上次给你的银子花完了?”
楚兰枝不耐道:“没怎么花,还剩下二十两银子。“
卫殊又道:“那你去青坊卖什么胭脂?“
楚兰枝一直瞒着不让他知道上青坊卖胭脂这事,原来他不仅知晓此事,还故意耍着她玩,“你知道了还说我上青坊抓你,你知道我上那儿赚钱,还说了我一晚上?!“
她气得肺都要炸了。
卫殊避重就轻地说,“我还知道你给十位艺女上了妆。“
他初见西坊艺女的妆容时,确实有被吸引了目光,很亮丽的色妆,但也就是多看了一眼而已,只是后来知道这是她的手笔后,才觉得那妆容惊艳。
楚兰枝抚着胸口顺气,她快憋不住了,在心里反复说着要大气,不能被他给活活气死。
卫殊:“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楚兰枝艰难地顶了他道:“买一座二进院的大宅子,有亭台楼阁的最好,不然有座小桥流水的也行,就是要有一座属于我的宅邸。”
哪怕她穿书了,也有着原来那个时代根植于她心里的顽固执念,买房买车,实现财务自由,是她这辈子的追求。
卫殊眼神不善地挑起,冷苛地看着她,“而后单出去独过?”
楚兰枝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但她还没想好,见卫殊不分青红皂白地跟她急眼,她的血气一下往上冲,一阵头晕目眩后,她一口气顺不上来,还真的给他给气晕了过去。
卫殊眼见着楚兰枝栽倒下去,他飞扑过去,跪在地上就将人接了个满怀,他摇着她的肩膀唤道:“娘子,你醒醒,醒一醒!“
他见她潮红的脸色急速褪了下去,脸颊透出了青白,再看唇色也一点点地变浅,他打横将人抱起,匆匆走进了东厢房,一脚将门踹上,他把人平放在床榻上,摸着她的手,掌心湿热,他又去探她的鼻息,细若游丝,急得额头上沁出了冷汗,她的呼吸怎会浅成这个鬼样子!
卫殊心急地四下摸索,伸手触到了紧绷的带状物,他顺着她的后背摸到了锦袍前襟,不知手下触及的是何物,他伸手解开了她的外袍,眼里挣扎地犹豫了片刻,解开了她的中衣。
入眼便是紧紧缠绕的束带,还有被勒平的胸部。
卫殊看着她青白的脸色,气得眼睛都红了,这女人还要不要命,把自己都给憋死了过去!
他上手就去撕她的束带,屋里安静的只剩下碎裂的撕扯声。
卫殊发誓,他就扯了三条布带而已,而后束带绷不住地从她胸前爆开,他只看了一眼,随即难耐地偏过了头,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
那张骨相匀齐的脸上一寸寸地泛上血色,嫣然如花绽放,她抿起的双唇,一点点地红得如火焰般刺目。
“你……”卫殊手肘抵在她耳侧,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你弄死我算了。”
卫殊伸手扯下她身上的所有束带,合拢了中衣和锦袍,用被子盖了她个严实,而后下了床榻,摔门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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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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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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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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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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