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放着两块砖头。吴起风用砖头砸碎窗户玻璃,跳窗而出,被面前的场景惊呆了。
大概距离吴起风一千米处远的西北和东北方,分别绑着两个人。这两人坐在椅子一样的器具上,双手和双腿被反绑着,完全不能动惮。
吴起风极目远眺,勉强能看清西北方绑着的人,正是胖子。
胖子也看清吴起风,大叫:“吴起风!救方清……”
吴起风立刻看向东北方。
东北方的方清被黑布条封着嘴,闻言使劲甩头,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祁箜的声音适时响起。
“他们背后都绑着超声波破冰器。一个人安安稳稳地待在冰面上,另一个人也安全。但你解救其中一人,会触发破冰器的装置,最坏的情况是,你们三个人都掉冰水里,最好的情况嘛,祝你好运。哈哈……”
耳边回荡着祁箜嚣张的笑声,吴起风不免犹豫——
他有把握同时救下两个人,但耗时很长。苏徽还躺在浴缸中,他只有半个小时。
如果直接解救胖子,会害死方清。
吴起风明白,祁箜涉及这个游戏,就是想看他为难纠结痛不欲生。他不能让祁箜如愿。
吴起风直接朝胖子跑。他相信,凭他和胖子的聪明,两人一定能想出办法。
胖子目眦欲裂,“吴起风,你要是个男人,这时候别犯浑。救方清。方清要是活不了,我一定弄死你。”
吴起风在冰面上百米冲刺,但冰面很滑,他一次次摔倒。
再一次摔倒,吴起风索性把身体蜷缩成球,在冰面上滚动。骨骼蹭着冰面往前挪,他疼的全身出了一层冷汗。胖子还在喊,“来不及了。吴起风,你听我说,先去救方清,只有救方清,我才有获救的机会。”
吴起风艰难地控制住自己往前滚动的趋势,手指扣在冰面上,留下五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胖子的呼喊再次响起,“吴起风,你信不信我?我知道获救的方法,先去救方清。”
距离隔得有些远,吴起风听到风中传来方清微弱的哭声。当下不再犹豫,脱下外套,铺在冰面上,双腿后蹬,双手撑在衣服上,往前滑动。
一只胳膊撑着身体所有重量,手心火辣辣地疼,吴起风额头渗出冷汗,逐渐流进眼眶。
他不敢眨眼,直直盯着方清所在的方向。
方清看着吴起风,使劲摇头,呜呜大叫,全身挣扎,椅子被她晃得咣咣响。
吴起风二话不说解绑方清的纤绳。但他一只胳膊废了,另一只手疼的撑不展手指,每一次碰触纤绳,都疼得哆嗦。
在即将拆下破冰器时,方清竟蹭掉嘴上的黑布条,带着哭腔哀嚎,“他骗你。去救他。求你了,去救他。”
吴起风动作微微一顿,椅子上的纤绳断了。
同时,“嘀嘀”的声音响在每个人心头。
方清已经哭成泪人,“胖子,你骗我。”
胖子在远处大叫,“方清,你记住,你答应嫁给我。这辈子没娶成你,下辈子老子还要娶你。”
“方清,好好活下去啊……”
风中传来胖子的声音,吴起风以慢动作回头,看到胖子像个黑点一样,直直沉到冰面之下。
“胖子!”吴起风往前扑,想赶紧去救胖子,但他赶过去时,只剩下一个冰窟窿。
祁箜的声音优哉游哉响起,“不错嘛,闯过第一关,只用了七分钟。害死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不是有意思?”m.χIùmЬ.CǒM
“嘿嘿,想进入第二关游戏,就回到原地重新开始。”
吴起风跪在冰窟窿边,狠狠捶了两下冰面,发誓:胖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再次回到关他的废弃工厂,吴起风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他挣脱的锁链,墙角的废弃物,发霉的垃圾……
吴起风视线黏在垃圾推上。
这对垃圾很奇怪。一般垃圾都是被人随手扔成了金字塔的形状。这对垃圾也是金字塔状,但是底层是相对较重的木板,上层是是轻飘飘的纸片和一次性饭盒。
心中起疑,吴起风便挪开垃圾的一角,果然被他看到一层木质板。
掀起木质板,下面是一层顶在墙壁上的铁质脚手架。
顺着脚手架往下爬,祁箜讨厌的声音响起。
“这次,你面对的不再是好朋友。而是一个陌生的……人渣。”
“这个男人,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老婆任劳任怨地养活他,同时打三分工作,多次晕倒在打工的地方。不仅如此,这男人还喜欢打老婆。他不止一次对怀孕的老婆动手,把老婆打得流产,最严重的一次,把老婆打得外伤性骨折。”
吴起风心里清楚,祁箜最擅长蛊惑人性。这局游戏绝对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当吴起风看清底下环境时,忍不住唾骂,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家暴的男人像待宰的肥猪一样躺在铁板上,双手被铁环固定在铁板四角,男人仰面朝上,惊恐地盯着悬在他头上的尖刀。
尖刀上绑着铁块,被挂在一个直角架上,直角架上放着一块冰,冰里冻着绳子,,冰下是根白蜡,白蜡的火苗静静舔舐冰块。冰块融合的水,顺着直角架一点点滴在男人脸上。
男人脸色铁青,嘴唇发黑,瞳孔已经失去焦距……
祁箜说:“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真是人生中最有趣的表情。”随即“哼哼”笑着,“大警官,该你上场了。”
这个人虽然是个人渣恶棍,但任何人,都没有宣判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作为正义的化身,吴起风毫不犹豫选择救他。
但吴起风刚走一步,就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刚才他全部注意力被祁箜的话和男人的处境吸引,根本没发现地板上都插着玻璃渣子。锋利的碎茬朝上,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房间。
吴起风立刻想起古时候“滚钉板”的刑具。
祁箜说:“这局游戏,要比上个游戏简单很多。还有三分钟,冰块就会彻底融化,绳子暴露在空气中,会被火苗烧光,尖刀在铁块重力作用下,会直直扎进男人的脖子,到时候,很有大量的血从颈动脉喷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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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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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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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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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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