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深夜长明灯,很多人就有些苦不堪言了,大帅不回家,谁敢走。
林鼎阔不解释,好在白荣蔚主持大局。
“该回家的都回家,大帅自己一个人,他怎么样都行,你们就走吧。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多谢白参谋长。”
众人千恩万谢,头一回发现这个白参谋长没有那么的冷酷无情,甚至连他脸上的那个疤瘌都看上去那么可爱。
“这个好人当得不错吧,自从萱宁回到你身边,整个人是不是也感觉不一样了?”
“有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荣蔚嘴角上扬,不自觉的流露出会心的微笑,带着甜蜜感。
“有,叫人特别得羡慕嫉妒恨。”
林鼎阔打趣他。
“嘿嘿,萱宁怀孕了,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么快啊!你可以啊!”
白荣蔚喜不自禁的那种笑,叫人一起感觉幸福。
“你也回去吧,不用陪着我了。”
林鼎阔劝走白荣蔚,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翻看着一些文件。
后来又觉得腹中空空,于是换了一身便装,独自一人就这么出了中央军的大门。
此时的北平城,一片安详,就像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旁边点一盏油灯,灯下一壶陈年老酒,一本经年旧书,翻看了许久,人就有些倦意,于是便打起盹儿来。
春天已至,这夜晚竟然有一股青草的味道,嗅了嗅鼻子,那种凛冽的淡香让自己方才沉闷的心情有些缓解,像是大梦方醒一般。
突然就看转角处有一处亮着的灯,是还未收拾的面摊,只因为再往前就是福春戏楼,所以炸酱面面摊的生意甚好,看完了戏,这就是最好的宵夜。
林鼎阔摸了一把口袋里的零钱,他不太爱吃面,就要了一碗汤圆。
软软糯糯,甜丝丝的味道,和他现在的心情很是搭配。
“爷,您慢用。”热腾腾的汤圆端上来,摆在林鼎阔的面前,那圆圆的糯米粉团子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调羹在手,他就这么轻轻的舀出来一个汤圆,在瓷白色的勺子里来回的滚动了两下,慢慢的吹走热气,轻轻的咬上一口,里面的芝麻馅就趁着这个机会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眼看着这美味的汤圆就要进到自己的唇边,林鼎阔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嘴角网旁边牵了一下,缓缓的在嘴里憋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吐出。
牙齿轻咬下方嘴唇,林鼎阔已经把手中的瓷碗放回了桌上。
骨节攥得分明,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长腿一迈他就从条条凳上起身,不等整个人转过来手里就已经多了一根筷子。
对面的人看到他时,筷子已经先一步戳到喉管里,鲜血飞溅,林鼎阔闪身一躲,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声尖叫,又是一声枪响,细看之时幸好已经被林鼎阔掀起来的桌面挡住。
还有来得及看清楚子弹(身寸)出来的方向,林鼎阔就已经用桌子做了掩护,整个人已经藏到了转角的厚铁皮炉灶后面,完完全全地把自己整个藏了起来。
西装后面两把枪立刻就被握在手里,他这自然是有备而来的。
“我来的不算晚吧!”谢成肃突然就从他的背后靠过来,两个人也不用回头就这么背靠背相互依靠着。
“才刚刚开始!”
林鼎阔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就好好玩玩!”
谢成肃已经端好了机关枪。
一串密集的子弹从耳边扫过,打在铁器上激起几个亮眼的火花,那盏路灯早就已经被林鼎阔一枪给打灭了。
黑灯瞎火中全凭着两个人的经验判断敌人的所在之处。
“小心点,我估摸着他们应该还有一个狙击手,这就比较麻烦了。”
“放心,咱也不是吃素的!”
谢成肃一个利落的翻滚,就占据在了刚刚的电线杆子下面的位置,他可不能再坐以待毙。
果不其然,对方有人突然就从另一个方向冲了出来,谢成肃二话不说,举枪就是一梭子子弹,对方没有想到他已经换了位置,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多了一个人,只能够被动挨打。琇書網
这一梭子子弹打完,对面的人立刻就成了血窟窿。
林鼎阔对着谢成肃吹了一声口哨,自己也就从刚刚被动的地方抽身,三步并作两步已经到了换到了谢成肃的对面,这边掩护的东西只有一棵歪脖子的垂柳,冬天刚过,春寒料峭中正土新芽。
林鼎阔不打断全部灭了他们,自然还是要留活口的。
于是一个黑衣人就这么猝不及防被身后的林鼎阔从背后一枪托给砸晕了。
谢成肃眼看着林鼎阔已经得手一个,不由得莞尔一笑。
可没有得意多久,就有一枚子弹破风而来,显然刚刚林鼎阔劈晕人的动作已经成功的引起了狙击手的注意。
林鼎阔回身,顺手就把刚才的人质挡在了对面,另一只手则是往后给了一枪。
前面挡住了狙击的子弹,后面枪毙了偷袭的敌人。
谢成肃看着他这么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由得暗自叹服。
看来今天就算是自己不来,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应付得来。
“我去解决狙击手,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
谢成肃一个转身来到林鼎阔的面前。
“放心!”林鼎阔低声回答。
紧接着对着狙击手的位置又给了几枪的火力掩护。
谢成肃身手矫捷,还没有看清楚他的行动,人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这个时候出现了更多的黑衣人,有的拎着刀,也有的钻着枪,竟然只是一些散兵游勇而已。
林鼎阔拇指剔出来弹夹,再把腰间的子弹推上,迅速的还换完了新的子弹,“啪”给子弹上膛。
他其实也已经没有了子弹了,所以需要速战速决。
“上!”
一声零下,带枪的黑衣人先一步开枪,林鼎阔哪里还等得了他们发力,已经一枪一个解决得了五六个人。
都是枪枪命中要害,顿时血流如注,黑衣人应声倒地。
林鼎阔这边也已经没有了子弹,于是将手里的手枪往前一掷,那股子狠劲顺便也砸中了一个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率先发力,拎着一根藕节粗的棍子就扑了上来。
林鼎阔很是聪明,直接矮身躲过了正面冲撞,直攻下盘,他穿着厚重的军靴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踹到了那人的膝盖上,就听“咔吧”一声,还有那人的惨叫,显然这腿已经断了。
一个鲤鱼打挺,手掌恰好就接住了那人落下来的棍子,直起身子,就给了又冲过来的黑衣人一棍子。
直打得当场吐血,好悬没把心肝肺都给吐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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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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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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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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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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