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到了一旁的方颖菲,她还正睡的很沉,林鼎阔摇晃了一下脑袋,只觉得这头里就跟装了一个铅块一样,重的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呃……”林鼎阔用手摁了摁额头,自己昨天喝的也不算太多,怎么就能头疼到这个地步。
大约是听到了有声音,对面人的就翻了一个身,把头转向了林鼎阔这一边,皱着眉头也是很难受的表情。
林鼎阔突然一个激灵,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房间里,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床的凌乱,还有眼前的人……
“哎哟,头好疼啊。阿香……”安祈雨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对面的人竟然是林鼎阔!
四目相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他和她衣服都已经不见,如此的坦诚相待,两个人都被吓住了。安祈雨坐起身来,突然间就觉得疼痛在两腿间蔓延开来,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安祈雨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纵然年纪不大,可是这样的局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林鼎阔也震惊住了,他们两个……昨天晚上自己晕乎乎的进了新房,重重红纱帷帐之中,他以为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就是方颖菲。
可是怎么就成了另外一个人?
方颖菲呢?
“我的头发……”安祈雨习惯于在紧张的时候去摸她的一对麻花辫,可是现在能摸到的只有齐耳朵的头发茬。
林鼎阔慢慢的安抚一下自己的呼吸节奏,从一开始的慌乱,到现在的顺畅呼吸,他需要捋一下思绪。
方颖菲不见了人影,自己现在又和她的丫鬟同处一室,现在还是这样的情况。
本应该是自己与方颖菲的洞房之夜,竟然偷龙转凤,换成他和一个丫鬟?
安祈雨整个人都呆住了,除了那滚珠子一样的泪水,她缩在床角,紧紧的抱着大红锦被,仿佛这样她才能得到保全。
“你多大了?”林鼎阔竟然问的是这一句。
“……十七了……”安祈雨回答的时候嘴唇哆嗦的把这简单的三个字都断了音调。
林鼎阔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到蚊帐外面就拿了自己的衣服赶紧穿上,回头还时不时的看着安祈雨的样子,她还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泪流满面。
“叫什么名字?”林鼎阔穿了一件丝质的睡衣搬了一张凳子就坐在床铺对面的桌前,面朝这蚊帐里面的安祈雨。他也无奈,这件事情一样也是非自己所愿。
“阿雨,叫阿雨。”安祈雨良久才将目光汇聚在对面说话的人身上。
“全名呢?”林鼎阔接着问。
“安祈雨,安……祈雨……”安祈雨这么个姿势坐着,时间长了身子都有些麻木,动一下就觉得下身痛,腿也不听使唤。再加上被林鼎阔这么逼问,她的那种力不从心简直是要将自己整个灵魂抽干。
“你们家小姐呢?方颖菲呢?”林鼎阔问的毫不犹豫,还带着疾言厉色。他这口窝囊气怎么能咽的下去?别说她方颖菲不想嫁给自己,自己早先的时候也是不想娶她的。最后竟然来了李代桃僵这么一出,方颖菲啊,方颖菲还真是小瞧了她。
偷梁换柱,金蝉脱壳,厉害了!
方颖菲真是绝了!
拿他林鼎阔当人什么了?!越想越觉得心里委屈又憋屈,林鼎阔气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再看看这个小丫鬟,林鼎阔心里没底,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己现在腹背受敌,是不是有人专意要跟自己过不去,于是演了这么一出?
又看了看哭成泪人的安祈雨,林鼎阔倒是觉得她的伤心不是假的。那种忐忑不安,那种惊慌失措,那种痛不欲生,她也就是个牺牲品了。
要么就是她太会装,要么就是她真的一无所知。
敢这么算计自己,到底是谁?
林鼎阔怒不可遏,可是转而一想,若是现在自己就这么意气用事,去找方家算账,或者直接兴师问罪,那么事情传出去,他林鼎阔的脸面该往什么地方搁?
本来兄嫂对自己就百般忌惮,自己也在大帅的位置上摇摆不定,现在发现自己要娶的方颖菲就这么逃了,他今后在林家,在政府,在中央军里该怎么立足?
“我也不知道,我们家大小姐哪里去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安祈雨喃喃自语,都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林鼎阔听的。
“你穿好衣服。”林鼎阔收拾自己百感交集的心情,提醒安祈雨。
“是,是。”安祈雨双眼失神,可是倒是非常的乖巧,胡乱的在床上抓腾了一件白色棉布袍子就裹在了身上,连滚带爬的下床,跪在了林鼎阔的前面。
昨天的事情,她能记得的就是方颖菲洗漱干净,站在床前看着两个喜娘嘴里念念有词的撒帐,说的也无非就是些吉利的话,比如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
然后方颖菲赏了些钱财给喜娘们,打发她们赶紧出去,想想也是天气这么热,她这边刚刚洗漱清爽,那边人一多又觉得烦热,赶紧将人都打发干净了才能觉得舒坦些。喜娘们知道林鼎阔的意思,没有多做磨蹭,都得了钱财欢天喜地的就这么一一谢过都转身走人了。
这个时候方颖菲倒是也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她就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本来方颖菲就是那种脾气阴晴不定的人,所以她现在这个样子,在阿香和安祈雨看来还是常有的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所以并不用多想。
安祈雨和阿香两个人就这么随身伺候着,摆放好所有方颖菲要用的东西,阿香就突然被喜娘叫走了,神神秘秘的,还有点羞羞怯怯的感觉,安祈雨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但是这么看来应该不是坏事。
方颖菲盯着座钟看了又看,安祈雨收拾好了要洗的衣服也就不准备多做停留,等会儿林鼎阔就要过来挑盖头了。
“阿雨,给我兑点水喝喝,这水太热了,我不想喝茶。”方颖菲交代安祈雨。
“是。”安祈雨就转过身去,倒了热水,来回的用两个瓷杯子倒腾这凉水。
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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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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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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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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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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