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正坐在宫徵羽的车上,陪他一起去看医生。
说起来,这位心理医生还是她帮他找的,但自从他自己去看医生之后,她就再也没和对方联系过了。
其实她还是挺想知道治疗成果的。
坐在副驾驶上偷瞄了一下开车的男人,宫徵羽今天穿了件印花衬衫,很复杂华丽的印花,像璀璨的彩色王冠般的颜色,明明花哨得很,但他穿起来却丝毫不会轻浮,反而有一种温润高雅的贵气。
他在衬衣外面穿了套黑色西装,西装外条整整齐齐系着纽扣,衬衣领子是最好的点缀,为整体上暗沉的色系增添光彩。
他的衣品一向很好,要不然也不能俘获文乔一个学服装设计的姑娘。
收回视线盯着前方,文乔觉得不能再盯着他看了,会显得自己好像又沉迷于他的美色了。
那很失态,她不允许自己那样。
今天天气有些冷,到达心理医生诊所楼下时,文乔开门下车之前宫徵羽问她:“额头有汗吗?”
文乔愣了一下说:“没有。”
他好像还不放心,倾身过来伸手在她额头上抚过,确认她的确没出汗之后才收回手说:“外面很冷,还在刮风,小心感冒。”
文乔抬手抚过额头,那里还残留着他手指留下的温度,她轻轻“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别的,自己开门下了车。
宫徵羽坐在驾驶座迟疑了几秒钟,拉开车门也下了车,站在车门外披上了一件波鲁大衣。驼色的经典波鲁大衣穿在他身上绅士极了,文乔看了他一眼便转开视线,转开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一眼又一眼,看得宫徵羽浑身不自在。
“我哪里不对吗?”他勉强问了一句。
文乔抿抿唇,吐出一口气道:“没什么,没什么不对。”
宫徵羽注视了她一会,似乎有点明白她是怎么了,他迈开长腿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周围,忽然低下头在她耳边说:“觉得我很好看么?”
文乔怔了怔,惊讶于他的不要脸和自信,偏偏他又说得没错,她还真是那样觉得,于是她只能面色难看地催促道:“别磨蹭了,我下午还有事,赶紧去看医生。”
宫徵羽勾唇笑了笑,笑容稍纵即逝,典型的见好就收,但最不见好就收的地方是——他执意握住了她的手,强迫她和他十指紧扣一起上楼。
来往的路人看见这样一对惹人注目的情侣,均给予了高度赞赏的目光。到了心理医生的诊所,陈医生见到他们之后,也颇为意外地感慨了一句。
“虽然我之前都是和文小姐联系的,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文小姐本人。”陈医生笑着说,“和我想象中一样。”
文乔使劲挣开宫徵羽的手,面带微笑道:“是吗?陈医生和我想象中也差不多。”
陈医生还想说什么,但宫徵羽突然插话道:“她很忙,没多少时间浪费在闲聊上,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陈医生是宫徵羽的心理医生,对他和文乔的关系掌握得很全面,也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见他如此表现,很清楚他这是——醋了。
不仅仅是陈医生,文乔也能从宫徵羽的语调和不耐烦的表情中知道他吃醋了。
连医生的醋都吃,文乔觉得他真是没谁了,以前都不知道他会这么小心眼。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在笑,这笑刺激到了宫徵羽,他冷着脸直接走进了陈医生的办公室,不等她了。文乔慢慢收起笑容,朝陈医生露出抱歉的表情,便也快步进了办公室。
陈医生的办公室整洁有序,沙发很舒适,文乔坐下后好奇地按了按,宫徵羽坐在一边看她这样,忍不住道:“你喜欢?”
文乔头也不抬道:“不知道什么牌子,坐起来很舒服。”
宫徵羽闻言直接道:“稍后我去问问是什么牌子,把家里的沙发换了。”
文乔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说:“家里的还很新,干嘛换了?买的时候花了好几万。”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他们离婚了,她的家只是她自己的家,不再是他的家了。
“也不需要你来换沙发,想换我自己换就可以了。”文乔抿着唇补充了一句。
宫徵羽薄唇开合,想说什么,但陈医生进来了,他只能暂时闭上嘴。
“既然两位都很忙,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开始吧。”陈医生为他们倒了两杯水,随后坐到他们对面,正式开启了今天的治疗。
文乔是来围观的,她不参与治疗,只是坐在一边做听众。
大约是因为她在,宫徵羽回答陈医生问题时有些拘谨,不够坦诚,陈医生无奈道:“如果宫先生觉得不自在,可以让文小姐去外面等。”
文乔站了起来,很有眼力见地想出去,但被宫徵羽抓住了手。
“你留下。”如果她走了,那他请她来的目的就达不到了,尽管她在这里会让他不自在,但她必须得留下来。
文乔看着他说:“我在这会影响你的治疗。”
宫徵羽蹙眉道:“不会。”他强硬地将她拉下来,对陈医生说,“接下来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
陈医生满意点头,开始问下一个问题了:“最近还是闻不到味道吗?”
宫徵羽微微点头,略顿了一下道:“除了文乔身上的。”
陈医生颔首说:“宫先生已经做了两次治疗了,但现在看来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虽然我不想否认自己的能力,但我认为宫先生最该去看的不是心理医生。”
宫徵羽还没说话,文乔就忍不住开口了:“不看医生看什么?他的情况很严重吗?”
看文乔担心自己,宫徵羽反而不那么紧张了,他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没关系,只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也没什么不好的。”
文乔皱着眉不说话,情绪不太好。
陈医生观察了他们一会,缓缓笑开了。
“文小姐不必太担心。”陈医生缓声说,“我的意思并不是宫先生的情况变严重了,而是他的症结只是来看心理医生的话,没有什么太大效果。”他用手比了一下她,“我觉得宫先生应该和文小姐多多相处,这样才能更快打开心结。”
陈医生的话让文乔和宫徵羽都愣住了。
陈医生接着道:“宫先生目前还住在酒店里对吗?”
宫徵羽蹙眉点头。
陈医生说:“那我建议宫先生搬回去和文小姐一起住。我看得出来你们对彼此还是有感情的,文小姐既然很担心宫先生的病情,应该也不会反对这件事吧?”
文乔下意识道:“我怎么可能不反对?我们已经离婚了……”
陈医生看了一眼宫徵羽,直接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宫先生之所以会丢失嗅觉,很大程度是因为离婚这件事。直白地说,它在宫先生心中形成了一道高墙,如果这道墙不消除,宫先生可能这辈子都闻不到气味了。”
文乔白着脸:“这辈子都闻不到了?”
看她担心,宫徵羽低声道:“没关系,我不在意,我可以不做这一行。”
文乔无语地打断他:“不做这一行你要做什么?你有多热爱调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宫徵羽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半晌才道:“但我有多亏欠你这件事,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文乔怔住。
陈医生恰当地说:“问题就出在这里。愧疚感在宫先生心里形成了这堵墙,我想他一天不改变心态,病情就一天无法得到缓解。”
文乔沉默下来,没再说什么。
二十分钟后,她和宫徵羽离开了心理医生的诊所,一起回公司。
现在时间还在,不过晌午十分,文乔透过副驾驶的车窗朝外看,看见了陆陆续续去上班的人群以及街上飞驰而过的车辆。
她将视线定在窗外,似乎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去关注开车的人。
宫徵羽一直在安静开车,并不打扰她的心事。
他没想过今天的结果会是这样,他其实只是想让心理医生告诉文乔,他并没撒谎,他是真的除了她身上的味道什么也闻不到了。以前他用她身上再也没他喜欢的那个味道了这个理由来离婚,现在却只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这实在嘲讽极了。
他一直担心她觉得自己骗了他,只是希望心理医生为自己证明,顺便让文乔确定他一直在听她的话,每次都来治疗了。
他没想到陈医生会对文乔说那些话,那些话他听了,心中的愧疚更胜了。
在车子停在jr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宫徵羽说了两人离开诊所之后的第一句话。
“你不用理会他说的那些话。”他沉声道,“我很抱歉今天让你为难了,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没想过他会那么说,如果我知道,我根本不会带你去。”
文乔终于转过头看他,看见了他冷峻清雅的脸上布满了阴郁。
“我已经做过非常伤害你的事情,从那以后我就决定不再逼你做任何事,你真的不用将陈医生那些话放在心上。我很抱歉今天给你造成这些困扰。”
他道着歉,语气干涩沙哑,眼中水光潋滟,文乔听在耳中,心中情绪更复杂了。
“先回去上班吧。”她缓缓说了一句,拉开车门下了车,对仍然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说,“别想那么多,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应该没想到他会那么说。”
宫徵羽僵硬地坐在驾驶座上,不看文乔,只是说:“虽然你这样说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但我还是觉得很抱歉。对不起。”他再次道歉,视线低垂,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给你造成困扰了,以后我不会再提出这种请求了。”
文乔有些无奈,她扶着车门,许久才道:“我没有生气,你不用一直道歉。”
宫徵羽自嘲地勾起嘴角:“哦,那就好,你先上去吧,我稍后再上去。”
文乔想说什么,但宫徵羽只是垂眸盯着方向盘上的车标,薄唇紧抿似乎不想再说话了,她也只能放弃。
她想了又想,还是关上车门先一步离开了。
宫徵羽坐在驾驶座上,扪心自问,他不希望陈医生今天的话成真吗?
他希望的。
他做梦都想离开酒店,回到那个家。
他此刻想要回家的心情,比离开时迫切一百万倍。
但他知道他不能那么自私,不能那样逼她。
他已经决定了,今后再也不去那家诊所了,至于能不能闻到气味,是否还要在jr工作,他都无所谓了。
人这辈子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一些代价,想来是他付出的还不够多,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接下来的时间,文乔认真工作,很久没和宫徵羽联系。
而宫徵羽好像也很忙碌,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每天下班来看她,找机会和她说话、一起吃饭。
一开始文乔没觉得这有什么,但一段时间下来,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想到那天陈医生的话,想到那天她离开之前他的神态,她总觉得有点危险。
这天文乔难得准时下班,她没立刻离开,而是在走进电梯后按下了香水部所在的楼层。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他们看见她所按的楼层,都讳莫如深地对视了一眼。
文乔不在意他们的看法,冷静地站在电梯里等待到达目的地。
在此期间,电梯打开关闭几次,走了一些人,也上来了一些人。
上来的人里有秦予柔,她就站在文乔身后,文乔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始终定在她身上,但并没放在心上。
直到电梯到达香水部所在的楼层,她下去了,秦予柔也跟着下去了。
文乔缓缓停住脚步,侧目看秦予柔:“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秦予柔笑了一声说:“我要到哪里去,还要得到文总监的批准吗?”
文乔淡淡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可以不回答。”
她迈开步子要走,秦予柔却意外地回答了她。
“你担心我是来找宫徵羽的?”她冷声问。
文乔回眸看着她,后者与她对视几秒钟,忽然道:“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可笑?”
文乔露出不解的神色,秦予柔紧握双拳道:“我一直试图在宫徵羽面前抹黑你,抢夺他对你的关注,是因为我从刚认识他开始就喜欢他。以前他结婚了,有妻子,我一直耐心等待。后来他离婚了,你却出现了,你抢走了我认为可以得到他的机会,我恨你,做了一系列陷害你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www.xiumb.com
“为什么会觉得你可笑呢?”文乔反问。
秦予柔吸了口气说:“因为……我竟然傻乎乎地在抢夺你前夫对你的爱,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吧?宫徵羽从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人,我却还像个白痴一样……像个白痴……”
秦予柔好像崩溃了,她大约也不是要来这一层的,只是在电梯里看见文乔就不想下去了,跟着她到了这里。
心里话说完,秦予柔再也待不下去了,匆匆转身跑走,文乔有点担心她,但好像也轮不到她去关怀她,她去了估计秦予柔更生气。
于是她放弃了,直接走进香水部,去找她想找的人。
她没看见石阳,其他人看见她也跟没看见一样,她想了想,自己走到宫徵羽的办公室外,敲了两下门,没人回应,便直接推门进去,相当得熟稔放肆。
办公大厅里的人看着她走进去,想阻拦,也没说出口——他们的关系,好像轮不到他们置喙什么。
文乔就这样顺顺利利进了宫徵羽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连接着实验室,文乔在办公室里没见人,就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在实验室里,她找到了穿着白大褂,背对着门口的宫徵羽。
他好像在发呆,盯着桌子上的香料沉思着,并没理会身后靠近的人。
直到文乔来到他背后,望着他挺拔的脊背犹豫几秒,缓缓伸出手臂自后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可真细啊,肩膀那样宽,腰部这样细,不管抱起来还是靠起来,都特别安稳。
文乔缓缓靠在他背上,感觉到他肌肉僵硬,又渐渐放松。
“是你。”他没回头,却辨认出来了是谁。
文乔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宫徵羽似乎笑了一下,缓缓说:“因为我只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文乔沉默了一会,安心地靠着他说:“其实这样也挺好,你只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以后你就再也不会产生什么‘我身上再也没你喜欢的味道’这种想法了。”她懒洋洋道,“因为你只能闻到我,这世界上对你来说唯一的气味,你怎么会不喜欢呢?你永远不会不喜欢的,你会爱一辈子,我再也不必担心你会抛下我了。”
宫徵羽许久没说话,文乔问他:“这就是你会生病的原因,是吗?你想给我安全感,所以你给了自己心理暗示,所以你生了病。你生病,只是希望我不再害怕,只是想让我回到你身边。”
宫徵羽呼吸加重了一些,但还是没说话。
文乔接着道:“你愿意一辈子这样吗?为了我可以有安全感,可以不再害怕你离开我,可以安安稳稳待在你身边,从而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宫徵羽低下了头,文乔感觉到自己抱着他腰的手被她握住了。
“我愿意。”他沙哑地说着,“你很了解我,比陈医生更了解。我当然愿意,如果我不愿意,一开始就不会生病。”
文乔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可是我不愿意。”
宫徵羽怔了怔,回过头来,凤眸凝着她,眼底满是颓丧与畏怯。
文乔抬手抚过他的脸颊,轻柔地说:“可是我不愿意你为我失去一切。我喜欢拥有一切的你,我想让你变好,因为哪怕你好了,我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相信你不会再离开我。”
宫徵羽错愕地望着她,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文乔温和地轻声说:“所以,搬回家住吧,我想清楚了,我想让你回来,想让你康复,想让你变回那个令我骄傲、可以让我炫耀的你。”
宫徵羽眼眶发热,眼里布满红血色,怀疑地说了句:“真的?”
文乔没用言语回答,只低头吻住了他颤抖的唇瓣。
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她与他脸贴脸,自然感觉得到。
文乔阖了阖眼,抬手捂住他睁大的双眸,加深了这个苦涩又温柔的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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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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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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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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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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