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徵羽的目光始终定在她身上,听她这样说便温声道:“好。”
文乔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严谨的西装上,语气懒洋洋道:“你穿得那么规整,不会觉得很累吗?”
宫徵羽闻言从善如流道:“那我脱掉。”
他话音落下便开始解西装纽扣,很快把外套脱掉了。
他站起身,文乔注视着他的背影,看见他将外套搭在了衣架上,上面还有她的外套,两人的外套重叠在一起,就好像她的人在被他抱着一样,暧昧极了。
文乔觉得面颊发热,呼吸有些加快,在他回过头之前仓促地收回了视线。
宫徵羽凝着她看了一会,缓步回到她身边坐下,只着衬衣和她肩并肩。
文乔觉得肩头发痒,挨着他的地方能清晰感觉到他单薄衣料下微热的肌肤,侧目间便是他衬衣包裹着的漂亮手臂肌肉。
她有些别扭地不肯看他,只说:“你看好了。”她拿起剪刀,将白色蕾丝布料拿在手上,“小人台的尺寸我心里有数,所以下剪子之前不需要测量,如果是新手,需要按照人台的腰围胸围量好再下剪子。”她用手按住蕾丝一头,“像这样,顺着这里剪下来。”
宫徵羽想帮忙,看了看自己的衬衣袖口,果断解开袖扣,将袖子半挽上去。
等文乔看到他手伸过来时,视线稍稍上移,便是他白皙有力的手臂。
她恍惚了一下,手上一滑差点剪到自己的手,还是宫徵羽及时拦住了她。
“别分神。”他皱眉道,“拿剪刀时专心点,受伤怎么办?”
文乔有些脸红,生气道:“我哪有走神。”
“你没有走神吗?”宫徵羽瞥了一眼她涨红的脸颊,她可爱的圆圆的猫眼轻轻眯着,整个人都很抗拒他的注视。
他心头莫名发热,换了个妥协的语气道:“嗯,你没走神,是我说错了,对不起。”
他如此轻易道歉,可真不像过去的他,哪怕是他们刚认识,他追她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毫无原则过。
文乔多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仿佛陷入了他制造的温柔漩涡。
“我本来就没有走神。”僵硬地说了一句,文乔再次开始动剪子,“两面裁剪成一样的尺寸,可以对照着来剪,这是腰线的部分,这是胸围的部分。”进入状态后,文乔挥舞剪刀的动作变得自在无比,宫徵羽专注地看着,在她的教导下很快也裁剪出了一样的形状。
“做得不错。”文乔惊讶地看着,“想不到你还挺有天赋。”
宫徵羽谦虚道:“只是按照你说得做,是你教得好。”
文乔又看了他一眼,转开视线后说:“现在用插针固定。”她捏着插针的珍珠头,将裁剪好的白蕾丝包裹在人台上,“观察一下尺寸合不合适,现在很合适,那就拿下来。”她把蕾丝拿下来,想了想,将白纱递给宫徵羽,“你能按照刚才的尺寸剪好白纱吗?”
宫徵羽垂眸看了一会,语气认真严肃道:“我可以试试。”
文乔笑了笑:“那你试试。”
虽然是让宫徵羽做尝试,但文乔不觉得她完全不指导的话,他真能按照原样剪出来。
她专注地看着他使用剪刀,心中的想法渐渐没那么笃定了。
可能天才真的是天才,在任何方面都有过人之处,即便没有接触过服装设计,直接上手去做,但宫徵羽凭借惊人的记忆力,甚至都没有比照白蕾丝,便把白纱剪好了。
文乔拿他剪好的白纱比在白蕾丝上,特别合适。
她意外地看着他:“你做得很好。”
宫徵羽还是老样子:“是你教得好。”
文乔忽然觉得有点乏味。
她本来想看他为难出丑,但后来发现是她自己出丑了。
她皱皱眉,不再开口说话,一门心思在人台上做了一件缩小版的鱼尾婚纱裙。
期间宫徵羽试图帮忙,她也不拒绝,但还是不说话,只是无声地指使他。
宫徵羽不生气也不着急,按照她的眼神示意做好她需要的一切。当那条鱼尾婚纱裙终于完成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的成就感丝毫不亚于完成一款新香水的时候。
“原来这就是服装设计。”宫徵羽看着小人台说,“裙子很漂亮。”
文乔淡淡道:“是因为我心里有数,知道应该是一条怎样的裙子,所以看起来才会很简单。”
宫徵羽应了一声说:“的确,服装设计最难的地方就是设计这件事,而不是制作。”
文乔点点头:“就好像调香一样,难的是调配,不是生产。”
宫徵羽若有所思,文乔将人台拉到一边,回到办公桌后继续她的设计图。
但她有点不能专心。
她总会抬眼去看宫徵羽,他倒是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盯着人台上两人一起完成的鱼尾婚纱看,没注意她的关注。
文乔垂下眼帘盯着桌上的设计图,忽然产生一股冲动。xǐυmь.℃òm
她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有些冲动地说:“都没见过你穿过长褂,你要不要试试?”
宫徵羽闻言愣了愣,望着她说:“什么?”
话都说出来了,再收回去不可能了,文乔只能继续道:“我最近一直在画旗袍,突然想试试男式长褂,你要不要做我的模特?”
宫徵羽显得有些惊讶,低头看看自己最近瘦了不少缺乏锻炼的身材,有些惭愧道:“我可以?”
文乔紧抿唇瓣没有说话。
他不可能还有谁可以?整个公司,哪怕是那群国际超模里,她都找不出比他更可以的了。
她放下手里的设计图,抽出一张新的纸,盯着宫徵羽看了好一会,才开始在纸张上下笔。
她的速度很快,就好像在画画一样,宫徵羽几个眨眼的瞬间,便看见了一条深青色的长褂出现了轮廓,再接着便是模特的身材以及头部。
她不过三两笔,便勾勒出了宫徵羽的模样,期间她甚至都不需要去对照他的脸,就能画得栩栩如生,可见在她心目中他的形象有多深刻。
宫徵羽坐在那一动不动,直到文乔放下笔微微舒了口气。
“画好了?”他轻声问了句。
文乔颔首道:“差不多了,接下来我自己完成就可以了。”
宫徵羽“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才说:“但我记得毓彤的发布会只有女装,这款设计也要在发布会上发表吗?”
文乔怔了怔道:“当然不。”
宫徵羽看着她,目光灼热,像有实质般烫得她频频错目。
“那你打算怎么做?”他幽雅低回的声调像有魔力,让文乔不受控制地与他对视。
两双眼睛对上的一刹那,文乔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太久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了,再次拥有之后,还是因为同一个男人,真是让人挫败又动容。
她张张口,良久才道:“我做出来,你可以在那天看秀的时候穿。”略顿,她皱着眉说,“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不用穿,毕竟我从没见过你尝试过这种风格,你一直都是西装革履……”
“我为什么会不愿意?”宫徵羽反问了一句,见文乔不语,继续道,“九月底的发布会上,你和陆觉非一起走上台时穿的裙子,是他的设计对么?”
文乔睁大眼睛看着他,没有言语。
宫徵羽继续道:“那时你穿着他给你设计的裙子,和他一起走上台,这次我穿着你给我设计的长褂,是不是可以和你一起走上台?”
文乔有些无措道:“我和他一起走是因为我们都是设计师……”
“我想和你一起走,是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爱人。”宫徵羽紧接着说。
文乔缓缓沉下脸,手落在腿上,缓缓抓住了自己的衣摆。
“可我已经不是你的爱人了。”她低声道。
宫徵羽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攥着衣摆的手,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会是的,到那个时候会是的。”
距离一月底还有两个多月,他似乎笃定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可以把她追回去。
文乔不想承认,但她还是不得面对现实——连她自己都认为他可以。
她有些心烦意乱地站了起来,推开他想走,但宫徵羽直接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
这个吻很快结束,轻点一下,纯洁又温柔。
文乔晃了晃神,竟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一起吃个饭,然后我送你回家。”
他弯下腰帮她收拾东西,妥帖锁好,然后牵住她的手把傻乎乎的她带出了办公室。
文乔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脊背,好像回到了最初认识的时候。
那时他们刚结识,一次约会时文乔的高跟鞋坏了,走路歪歪扭扭,当时他们还不够亲密,他不能抱着她背着她,便只能像现在这样牵着她,让她依靠着他前行。
那时文乔问他,以后可以一直这样毫无顾忌地依靠他吗?
当时的他回过头来,俊美的脸庞在夜色下挂着温柔动人的笑容。
他说:“当然。”
可他后来并不是这样做的。
不过结婚三年,他便抛弃了她。
想到被抛弃时的难过,文乔慢慢扯回了自己的手。
宫徵羽回过头来,她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我可以自己走。”
她大约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宫徵羽看了她一会,忽然说:“文乔。”
文乔脚步顿了顿,疑惑地看着他。
宫徵羽沉澈的声音低缓说道:“下次看医生,你陪我去吧。”
有些话,他说了她大约不信,他再三保证,她也可能持怀疑态度。
那么医生说的话,她应该会相信吧。
文乔并没正面回应他,她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宫徵羽也不逼着她回答,一切都等到时再说也来得及。她现在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抗拒和他相处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这都是好的发展。
总会变好的。
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宫徵羽带文乔离开公司,并没注意到在他们上车之前,有人看见了他们。
是今天也在加班的秦予柔。
她累了一天,本以为终于可以回家放松一下了,就在车库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画面。
文乔那样自在地上了宫徵羽的车,对自己百般不耐的宫徵羽非常耐心地为她系好安全,而她还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秦予柔提了一口气,等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吐出这口气。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
文乔作为她的毕生之敌,一出现就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而她在看过九月底的发布会之后,甚至都无法否认她的才华。
难道上天真的会对一部分人如此厚爱吗?
像她这样的人,即便再努力再用功,也只有被对方踩在脚下的份儿吗?
秦予柔不甘心。可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什么事换掉文乔,所以她只能在会议上为难她。
这天开会,宫徵羽终于回归参会了,她便开始处处找文乔的麻烦。
“不知道文总监对这次国内大秀的模特有什么看法?就目前的参展模特名单来看,似乎国人模特偏多,几乎占了百分之八十的比例,我觉得这并不符合jr一贯的风格。”秦予柔淡淡道,“jr的礼服全都是国际礼服,哪怕毓彤的秀只展出旗袍,要走出国门的话也不能局限于只用国模,只用国模会给人带来我们这些衣服只是给中国人穿的感觉。”
文乔静静听着她的话,没有立刻说好或者不好,林荫坐在她身边,忍不住说:“旗袍当然还是要国模穿才能穿出气质,外模只是气场强大,但始终缺乏国模穿旗袍的独特风情。”
秦予柔嘲弄地看着林荫:“我在和文总监说话,林小姐只是助理,为什么要突然开口?”
林荫很生气,石阳也很生气,他冷声说:“这是在开会,只要是有参会资格的人,谁有建议都可以提出来,难道助理就不能说话了?”
石阳的插话让秦予柔猝不及防,她瞪了对方一眼,石阳就坐在宫徵羽旁边,她这眼神难免会对上宫徵羽。
宫徵羽看了她一眼,姿态端庄地护短:“石阳说得没错。”
简单的六个字,瞬间让其他想要为秦予柔说话的设计师闭了嘴,秦予柔气不过,还想说什么,但文乔开口了。
“我觉得大家好像搞错了方向。”她皱着眉说:“走秀要突出的从来不是模特,而是衣服。我觉得不管是国模还是外模都是好的,秦总监说得有道理,林荫说得也有道理,要解决这件事没什么麻烦的——只要根据旗袍的风格,选择适合的模特不就好了吗?有些旗袍经过改良,外模穿上会更有国际时尚感,那就让外模穿。传统风格的旗袍,就由国模来穿,我们最终要展示的是旗袍而已,不是模特,这才是重点不是吗?”
秦予柔闻言怔了怔,须臾之后,她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你这话我同意。”
文乔笑了笑说:“那就这么办,选模特的事就交给秦总监好了,我就不过问了,我相信以你的专业水平可以分配得很好。”
秦予柔惊讶道:“交给我?”她根本没想过文乔会把项目里什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她觉得她会孤立她,排斥她,现在她把这么大的事交给她,她真的很意外。
文乔站起来说:“是的,交给秦总监了,其他的事也暂时告一段落,散会吧。”
文乔说完话就直接走了,秦予柔愣在那,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一定是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
一定是的。
她不相信她会真的给她展示所长的机会。
这样说服了自己几遍,秦予柔才勉强平静下来。
她走出会议室,正瞧见宫徵羽和文乔站在一起。
宫徵羽的手犹犹豫豫地拉着文乔的小手指,文乔左看看右看看,有些苦恼地小声说:“干什么?”
宫徵羽语调和缓温柔道:“陪我去看医生吧。”
文乔好像很不乐意,愤愤不平道:“你这么大个人了,不能自己去看医生吗?”
宫徵羽露出了秦予柔从未见过的恳求神情,她睁大眼睛看着,听见宫徵羽用很轻的声音近乎哀求道:“陪我去看医生吧,就这一次。”
文乔好像真的为难,但最后她盯着宫徵羽看了半晌,还是反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走了。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秦予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似乎从一开始,宫徵羽对文乔就很不一般。
为什么?
不可能是什么一见钟情,她不相信宫徵羽这种人会对谁一见钟情。
那到底是为什么?
秦予柔魂不守舍地离开,走了好长一段路,忽然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知后,她嘶哑地问:“你知道文乔之前的丈夫是谁吗?就是那个和她离婚的男人,他是谁?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
电话那头传来对方奇怪地感慨,秦予柔懒得听对方感慨,不断催促对方回答,对方无奈之下说:“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呢,好像姓宫,具体做什么的不知道,但似乎很有钱,长得也很帅。”
“你说……”秦予柔绝望道,“她的前夫,姓宫?”
“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没怎么。
只是觉得宫这个姓氏没有那么常见而已。
那位文乔的姓宫的前夫,她大约知道是谁了。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说得清了。
如此一来,她好像彻底变成了跳梁小丑了。
想起自己在宫徵羽面前的表现,说过的话,秦予柔整个人都不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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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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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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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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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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