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子给我的调查报告非常仔细,发现除了一些肢体,并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子。
男子知道的比我们更多,我们又找到了男子。
这一次,他更加纤瘦,皮包骨没有一点营养,整个身子横躺在灰尘满满的地上,看起来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m.χIùmЬ.CǒM
边上的铁锅子里就只有两片青菜叶子,没有放油。
明显他每天的钱除了吸毒,就只靠这点食物填饱肚子。
也因为吸毒,所以加快了他的生命消耗。
“你们又来干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男子眼睛闭上,有气无力的样子,“除非你们给我五千块钱。”
“你知道中心城区肢体是谁的吗?”我问。
“认识,我恨不得杀了他。”男子开始抽泣:“要不是高洋卖这些玩意给浦东,我就不会染上毒瘾,更不会欠账让他们把我老婆抓去国外……现在他是自作自受。”
“你的意思,是高洋的?”我给了男子五千块钱,问:“谁做的?”
“浦东、西施、街龙……总之是他们的人干的。”男子又说:“你们找不到他们,不过,只有去了桌球室说出密语……”
男子话还没有说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一直以为侦察屋就只有三间白腻子墙,简单朴素,没想到的是,他按了一个按钮,腻子墙柔软的布匹一样,升上了天花板。
只见墙面露出了一个电子显示屏幕,一打开,可以看到有条有理的很多重要线索。
除了有些总结过的推理词,更有幻灯片不断的轮流播放出许多不完整的人像,其中有我还没有来单位时候的资料,也包括我来后已经捕获过的王建国人像。
我明白了,他是在整个系统中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显示屏扬声器播放出来的声音有些是狰狞,有些是愤怒,有些是泪流满面,哪怕播出来的语速非常快,我根本就听不清。
但是刘斯柯却听清了,我不敢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他自问自答:“你根本就不是西施,没有这个姓氏……不是……03号……西施是一个人名。但是出现在哪,哪个桌球室?”
他告诉我露下巴手指甲腐蚀的男子不是高洋,肢解的四肢手指甲并没有见到腐蚀……
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高洋的手指甲,没有受到化学腐蚀,跟照片根本就不一样。
根据钱世龙提供照片线索,对照现场参照物,照片里身材比例可以确定这个露下巴的男子有一米七三左右。
肢解的四肢按照人体常规比例,也就一米六九的身高,可以确定高洋和戴面具露下巴的男子不是同一人。
但是就算知道了这些特征,那么多戴手套的,手插裤兜里的,怎么可能找到嘛,一想到这工作量这么大,我开始打退堂鼓,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但是在刘斯柯眼里,没有什么不可能,他接着理顺,告诉我,橘子去查过的那些地方西施都不会去,至于为什么,他竟然说是凭直觉。
从全市分区的桌球室来看,只有一家桌球室比较特别,有两层。
我们刚上电梯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好大呛鼻的烟味,特别难闻,我憋气满脸通红,憋到了6楼本想大吸一口空气,结果烟雾更加浓。
这里的空气条件实在太差了,恨不得带个氧气面具。
只是好在再往里走一点,空气流通多了,没有那么刺激性大。
一路上,观察到这一栋楼周边人鬼鬼祟祟,包括做生意铺面里的人都不像好人。
哪怕这间桌球室空气那么污浊,刘斯柯订了台。
但是我必须要尽职尽责,来这里不是为了玩,必须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一个粗壮的中年男子手里握着黑木球杆走了过来。
“球桌上没有03号球?”刘斯柯问。
“你说的是球桌还是桌球。”一球室男子明知故问。
“没有就算了。”
“这么晚了,既然带女朋友来了,不打两杆怎么好走呢?”
“可以交货吗?”刘斯柯诈了他,一问。
“你们过来吧。”球室男子说。
男子带我们到了前台,给了我们一个鞋盒子,让我们不要在这里打开。
这也太神秘了吧,我实在是担心的有些害怕,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每天不务正业。
难道这个笑死人的行为,就是吸毒男子没有说完的密语吗?
好在我们安全离开了桌球室,刘斯柯刚下楼,就把鞋盒扔到了两建筑间的缝隙里。
“别看了,他们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我不敢多问,只想赶紧离开这,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刘斯柯拿鞋盒的时候,也没有见他晃动,也没有见他打开,里面更没有鞋子,只是一个没有重量的空盒子。
这就暗示他,把他丢到空巷子里,这就是这个神秘组织的密语。
没有想到,刘斯柯这段时间就是为了这些苦恼,没想到还真破解了。
也多亏了他,能想出来。
球室里的人背后会立即调查我俩的身份,没有想到的是,连远近闻名的刘斯柯都没有查到。
我这才明白,刘斯柯不到单位去上班的意义,不愿意循规蹈矩,同时也是保持自己身份不让人发现。
我们空了两天回到这个桌球室的时候,只出现了一个短发女生,身高足有一米七一,长相非常甜美,和我差不多高。
乍一看,连我也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看。
幸好我是女生,没有让她迷上。
刘斯柯,你这是盯着哪看呢,不是出来办案子吗?我掐着手指头。
我顺着他的视线,那女生左锁骨上有一朵蓝色的玫瑰,刻有一个圆润的“西”字。
没有错的话,这就是西施吧。
一只毛茸茸的小猫跃上了球桌,并没有影响西施瞄准一个黑八。
球打进底洞后,她手里球杆迅猛一戳,球尖钻穿了猫咪的肚子,瞬间血撒球桌。
我非常气愤,想和她理论。
猫咪疼痛难忍,只能声嘶力竭奄奄一息,四只毛茸茸的小短腿如打鼓般蹬着,最后还没有来得痛完最后一声,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
“你们要买的东西在这。”
她拿出了一个3号桌球,一拧,里面藏有一个透明袋子,袋子里有透亮的油状物体。
“这是从钱世龙研究室里拿到的东西?”刘斯柯问。
看起来不是简单的油,而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物质。
西施手捏住嘴上燃着的烟,对着透明袋子一戳,油滴从破口处掉在猫的伤口上。
猫身体化成了一道黑烟,只剩下还没烧尽的球杆,可想而知这是一种高腐蚀性的液体。
这种液体和浓硫酸不一样,没有刺激性腐蚀气味,而且这种液体不能腐蚀塑料,木头却可以腐蚀,性质非常奇特。
西施害高洋的可能性不大,有这样的武器,杀人就连肢体也会不剩。
“怎么样,开价吧,这里有30克。”西施说。
“我要的可不是这个,我要的是可以溶解混凝土的。”刘斯柯说。
“这东西滴上两滴,就是二十万,再试下去不妥当吧。”
“给你三十万。”
我吓懵了,三十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哪来那么多钱呢?
“我们要的不是你三十万,自家人,就不说两家话。”
只见西施又滴了两滴液体到楼板上,只见楼板上的瓷砖直接融成了白色浆液,水泥融成了脆粉,钢筋成为了橡皮泥。
一个拳头大的洞口展现在眼前,直接可以看到楼下的收银台。
怪不得钱世龙一定要研发出这样的东西来,任何建筑废料处理都只需化学分解,实在非常省事。
“我要500克。”刘斯柯说。
西施脸上若无其事般面无表情,却可以看到迟疑,似乎拿不出那么多货来。
“交了货,立马付钱。”
西施虽然和我们一直在聊着生意,可是房间里这个摄像头却一直对着我们没有动,摄像头的后面,谁一直在冷静的观察着我们?
刘斯柯早做好了准备,在这个严肃的场合却大笑起来:
“看看我这个宝贝。”
他把高洋剩下的玻璃瓶毒气亮了出来,西施向前走了两步,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味更浓了,掩盖住了手尖上的烟草味道。
“没想到在你的手里。”
我以为刘斯柯会把手里的玻璃瓶毒气给他们,顺便问些没有推理出来的新线索。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西施说的东西,并不是这个玻璃瓶里的毒气,而是高洋研究出来的化学式,可以制作更多溶剂的配方。
在现场,我根本不敢让自己的神经一刻松懈,脑袋也不停的在分析着问题。
很快我也发现,这是我最大的一个通病,很容易让人通过我脸上的表情看到我到底在揣测什么,对我不利。
“钱老大死得可真惨,最终还是……”刘斯柯欲说还休,不多说可以避免让人看出破绽生疑,“好不容易才把这东西搞到手。”
“这货不正啊。”西施说:“恰巧这种溶剂和高洋的化学式可以做出一种非常方便交易的新型成瘾化学物质。可是那家伙,不知藏哪里去了。”
我发现摄像头从他身上移对着我,这个时候刘斯柯从外在看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却暗中示意要抓紧离开,见好就收。
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对方早就布下了一道道防线。
后来才知道摄像头并不是普通的摄像头,暗藏杀机。
“资产该验证下吧,耍我们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西施说。
“我的钱能见光就不会到你这来了。”刘斯柯回答。
“但还是要留下些什么。”
“出来混不就是个人情世故吗?”
刘斯柯把玻璃毒气瓶给了西施,这才顺利从桌球室逃离。
玻璃毒气瓶里的介质早就让橘子换成了相同气味,却完全没有任何化学性质的气体,上了车,我开得飞快。
这背后竟然还藏着未知的灾难。
桌球室离开后,奇怪可怖的事情如地狱恶魔般纠缠着我,太痛苦了,一辈子绝对不会再去第二次。
我皮肤开始红肿,疼痒难忍,这怎么回事,不论是泡了多久的茶水浴依然不停抓挠止痒。
刘斯柯从小橘子送的泡菜里夹了两个泡大蒜让我吃,说是可以缓解这些症状。
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但是我依然吃了。
泡菜吃完后一个小时内,瘙痒症状逐渐减轻。
这到底是为什么,泡菜治好了我莫名发生的急性痒痛。
“你还记得闻到了什么吗?”他问。
我努力回想着,除了上电梯开始就闻到了难闻的烟味,似乎也没有再闻到别的气味。难道……猫变成气体后的味道吗?一股烧焦味。
“是摄像头里藏了化学分泌物?”我回答。
“可能我体内本来已经有了免疫,所以没有出现你这样的急性症状。”刘斯柯说:“主任医生开给你的药根本没有用,而且不能确诊……不过也别太焦虑了。”
他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可这只是猜测,要是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还要再去一趟桌球室。
当我们赶到原来那个桌球室的时候,西施和其他人员都已经不见了,人去楼空。
我除了失落和害怕,其他什么也没有剩下。
刘斯柯一心想要找到治好我身上症状的方法,可是没有一点头绪,依然不放弃各地打听着哪个医院医生可以看这个病。
我想到了橘子,他爷爷是一个军医院长,认识很多顶级医疗团队。
不过她爷爷早就已经退休了,而且还有三不救。
一是不清楚底细的人不救,二是品德修养不好的人不救,三是过于自私自利的人不救。
我觉得她爷爷这三不救也符合常理,至少有些人不值得救。
可是我这样的症状奇病,橘子他爷爷会救我吗?要是我的能救,刘斯柯的症状肯定也有办法……
虽然我知道很多病症治愈之后还会留下后遗症,但是总比一直拖着让病症发展持续下去好。
我本来是做最坏的打算,可是刘斯柯说哪有什么后遗症,人体细胞是可以自动修复的。
得知橘子他爷爷这段时间去国外了,还没有回国。
通过远距离信息交流后,橘子她爷爷依然没有断定我得了哪种病,她爷爷决定提前结束旅行回国。
目前只有吃泡菜有效,所以,我会经常吃一些泡菜缓解症状,不过,也非常焦急,很可能从急性变成慢性。
刘斯柯要我保持乐观,我把所有精力投入到线索案件里,让自己不要去想身体得了病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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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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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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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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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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