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会严惩他的,不要冲动。”我说。
少年冷静了下来,钢刀滑落到了地上。刘斯柯松了手,少年闷闷的在木柱子那靠着,精神崩溃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是谁?”刘斯柯问。
少年没回答。
刘斯柯准备把冰寒的手铐戴到男子手脖子上,只见男子清醒了过来,大喝一声:“你们是谁?”
少年听到男子开口说话,眼睛一睁,往后退了两步……
“好啊,你原来在这装傻。”男子说。
不到半秒钟时间,男子拔腿向黑暗处跑去。外面成片成片的黑蚊子,和天色融为了一体。追赶他的时候,可以听到耳朵旁嗡嗡嗡的声音,头顶上的头发丝不时有蚊子触碰碎碎作痒。
这片地形我们一点都不熟,他身形矫健,往一条岔路口一钻,再也没有找到他。
少年嚎啕大哭,千般万般受尽委屈,现在终于解脱了,情绪如洪流般涌出。在陌生人面前哭需要很大的勇气,安慰他后,情绪渐渐稳定。
少年从柱子上烫巴眼上按了一下,掉下来一片长条形木方。木柱子里藏着一个圆柱样的透明长颈玻璃瓶,就像隔空双层保温杯。xiumb.com
这就是男子要的东西吗?一个玻璃瓶有什么用。
我正要去拿,少年喊住了我。
“姐姐,不要碰。”
“为什么?”
“以前我有只狗狗,它舔了一下瓶口,结果死了。”少年说:“可是我却没有事,是瓶子让菩萨画了个圈圈,不让里面的妖怪来害我。”
“高浓度有毒气体,”刘斯柯说,“那男子要这个有什么用。”
“我知道。”少年说:“男子和我说过,要拿去换钱吸毒。”
到底是谁要这东西……
刘斯柯偷梁换柱,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他猜测男子毒瘾犯了后,会回来拿这东西。
只见男子胆大包天,就在当晚又回到了这个地方,逼着少年交出他爸爸藏的那个东西。
少年指着木柱子那,男子拿到了玻璃瓶子后苦笑了两声,恶狠狠露出要伤害少年的神情。
“这东西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吧?”少年说。
男子用劲在少年的肩膀上重重捏了下,骨头都要散架了般,少年痛得话说不完整。
“好……”男子收了劲,少年接着说:“这瓶子里面是有毒气体,如果要用就要压缩成为液态,在这种液体里加入水混合,重量可以更重,更值钱。”
“怎么压缩?”
“我带你去找……”
趁着男子没有来得及防备,少年按照提前说好的计划,一针麻醉扎进了他的肉里。男子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脚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少年刚开始有些畏惧,过了一会儿,看到他并不能站起身来,他才靠近一点。不过他并没有报复,而是躲在刘斯柯的身后听他们讲话。
男子变得情绪不安,使劲挣扎着,正担心绳子会松掉。男子的手开始不停地发抖,是酒瘾发作了。我拿了一瓶白酒给他。只见他一口就喝了大半瓶,刘斯柯收住了手后他还不过瘾。
刘斯柯又拿酒瓶子往他嘴里倒,直到一瓶酒下到肚里,他才专注听我们说话。
“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男子说:“你的手臂肱三头肌处皮肤红肿一段时间了吧?”
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刘斯柯眼睛开始红润,噙着泪水,却又好像要发脾气。
“hkh是他爸拿来害人的东西。”
“胡说……我爸是好人。”少年回答。
“要不是你爸,我当初就不会变得这么堕落,他往我身子里注射了什么,毒品!”
男子又指了指那个玻璃瓶:“有人要这个瓶子,开了高价,只要你们能帮我做一件事我就配合你们,并且钱分你们一半。”
刘斯柯捡起了那把小钢刀,欲刺进男子的喉咙。
“还没到讨价还价的时候,别逼我动手。”
“他爸是高洋。”他又重申,说:“这个瓶子里面的东西,有人花高价买,没人和钱过不去吧。”
“买家是谁?”
“我也不怕死,反正是废人一个,你要么现在杀了我,如果想知道,那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别让我坐牢,我就告诉你买家是谁。”
男子只要刘斯柯一个人在那才能说,我和少年都离了较远,没听清。那少年不愿接受他爸是一个犯罪嫌疑人这个事实,他跑了很远很远,再没回来过。
我找小橘子对这瓶子里的毒气进行检测,报告显示出是一种化学式非常复杂的东西。我看不懂上面写的,总之有一串很长的化学式,而且是慢性毒气。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照片里藏的hkh正是有刘斯柯体内中毒的元素,而他的体内元素浓度是hkh的十倍,更加复杂,是hkh化学式变种。
小橘子知道刘斯柯调查案件过程中,中了这种毒后,开始掩面哭泣。平时还看不出来,他一个人在默默承受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小橘子禁不住担心,撩起他的袖子看。那胳膊上皮肤红肿,但是却好在没有发展很严重。本来她不会做泡菜,硬是要我教她做。两个星期后,刘斯柯收到了她精心制作的一坛子爽脆可口的泡菜。
“好吃点就多吃点,吃完了我还会做。”小橘子说。
刘斯柯一门心思在想怎么把高洋找出来,小橘子说的话他没有听清。
“现在高洋也很危险,他会藏哪里去?”
“不想理你了,对别人总是爱答不理的。”
刘斯柯这才听到橘子在和他说话。
“知道了……”
他敷衍了两句后,刘斯柯喃喃自语:“高洋研制hkh……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我找到少年的那天下大暴雨,少年嘴唇惨白,没有打伞,他在雨中走得有气无力。我认出了那少年,他见是我,立马使出全身的力气跑开,但是饿了许久的原因,跑得不快。
我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可以帮你。”
当我拉着少年的胳膊时,他还有些抵抗,见我执意要拉住他,也就没有抵抗了。
我给他买了两个面包,倒了一杯凉开水。他狼吞虎咽后,说:“我爸不是坏人,你们找错人了。”
“放心吧,我们会查清楚的。”
“我家里本来就没有钱,更不会制毒害人。”少年说:“我爸出去的时候还告诉我,这个玻璃瓶子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因为严重会惹来祸患,甚至害人。我本来想把瓶子丢掉,但是我爸不让我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爸爸很关心你吧。”
“姐姐,我爸真的是很好的人。”少年说:“他还要我好好学习,可是他说出去一趟,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在等他回来,然后就碰到了那个男子,面露凶相,要我交出我爸的东西。而且周边的人都以为他是我爸的朋友,平时我爸不怎么出门,朋友确有好几个,如果我看到别人就大喊大叫的话,男子会把我的手脚打骨折,我非常害怕,所以我才一直装傻,想等我爸爸回来救我,就算跑出去……我也生活不了,而且不能找警察……”
“为什么?”我问。
少年大吃一惊,他也开始察觉到了异常,为什么不能找警察?少年又开始哭了起来,他忍住了泪水,接着说:“我记得我爸走的时候带了一个包,当时我在床上,刚好醒来……”
“什么包?”
“不知道,一个黄色的包……当时我刚睡醒,全身没有力气……”
并不是没有力气,是中了安眠药之类的受了药物控制……
“你睡前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没有吃什么,就吃了一个我爸买的橘子……但是运气不好,坏了,有些苦味……”
我从警院学过,溶于水的催眠药物带有苦味……这人,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实在太自私了。但我不敢跟少年说,怕他受到感情伤害。
少年渐渐对我放下了防范心,在这个温暖舒适的环境里,他开始向我吐露心声,他好久都没有找人聊过天了。
“你妈妈是谁?”
“我没有见过我妈妈,从小就是我爸带大的。”
刘斯柯在侦察屋待了许久,直到我去找他,告诉我:“高雄并不是高洋的孩子……”
“不都是姓高吗?而且他说他爸对他很好。”
“莫小菲,你也太单纯了吧,要是犯罪分子……”
没想到他开始关心我,可是我更在意他的身体状况,体内的毒素一发作随时都可能让他生命垂危。
“如果没错的话,这玻璃瓶内的毒气,是用来做实验的,专门研究hkh化学式变种。”
“可是那里条件非常简陋,而且我在现场搜查过线索,没有发现什么适合做实验的条件。”
我听后大惊,这怎么可能,难道高雄不是高洋亲生的?
“高雄他的智力停留在十岁,你没有发现吗?”
“高雄很聪明,不可能是高洋的实验品。”
不过在事实面前,我立马明白了。
刘斯柯把检查报告给我看,高雄大脑发育受到抑制,是长期一种化学物质伤害了脑神经导致。
没有想到高洋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恶魔……就连男子也不清楚这之间的关系,高洋……高洋……石头放在胸口时间久了也会捂热,没想到这么冷血,凶残,无情。
我们给高雄找了一个收养院……让他上学,他以为自己上过学,其实并没有去过学校。
他的智商永远停留在了十岁,但是却看起来那么懂事,一直把高洋当做对他很好的爸爸。
那玻璃瓶里的毒气,正是还没有试验完剩下的。高洋带身上行动不便,只好藏在房间的木柱子里。
是什么比玻璃瓶里面的毒气更重要,高洋的背包里到底藏着什么……
钱世龙遗言:
有人要抢我东西,用来做不法的勾当。
我承认那些水泥马路底下的死者都是我的实验品,东西我交出来是死,不交出来也是死。
这种溶解剂,可以十秒内腐蚀掉混凝土,如果研发成功后,可以垄断整个混凝土废弃物处理行业。
我知道高洋这个人很有能力,之前他已经做出了半成品给我看。
看到有成功的希望后,我答应提供资源让他接着研发。
他告诉我,这种溶解剂非常特殊,要我再耐心等等。
刚开始试剂用在砼废渣里实验一段时间后,一直没有任何进展,后来高洋告诉我原因,反应化学式要用人体内部靶细胞做催化实验,而且只能用活人。
我把别人的生命看得卑贱,结果让他牵着我的鼻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和我的初衷背道而驰。
没想到我沦落到这了这种地步,除了让高洋拿走我全部投资,还鬼迷了心窍,提供一些人给他做实验。
高洋认识一个组织,特意让他们抢我手里的半成品。这些狠人作案没有任何征兆,他们只会杀我灭口。
人红是非多,我不应该那么傻,不应该处处都想着先进出名,也受了他人的蒙蔽过于相信能研究出这种东西。
不过,高洋一直藏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对他来说,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是按照这个东西做出来的。
我在暗中打探,这是一些反应化学式,估计还有其他人也要这些东西。
你们能看到这封遗言,说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但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高洋,他陷害我好欠债不还,逃之夭夭,太可恨,真是阴险至极。
从钱世龙遗言里,高洋背包里最大的可能是化学式。
从话语中看得出来他是被迫无奈,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帮他,去报案只是一条死路。
如果没有错的话,说出这些事情,为的是要保护他的一个私生女……
这也是王建国之前透露,钱世龙有一个私生女,不过谁也没有见过。
从年龄来看,排除掉了陌生女人是他女儿。
并且很有可能高洋见过他女儿,从而激起了钱世龙的保护欲,这是他最后的抵抗。
我有预感,事情没有钱世龙遗言里说的那么简单,其中还有许多没有告人的秘密,这种化学式绝对不单单是hkh变种这么简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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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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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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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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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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