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下来,俩人都喝的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外围的田敏如问身边的丫鬟:“田悦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她身边的丫鬟说她如厕去了,许是直接回去歇了。”
田敏如想了想,觉得不对劲。
“她什么时间走的?殿下离开前吗?”
丫鬟想了想,点头,“是的。”
“糟了!”她立马站起来,直奔后面的帐群。
她的帐篷跟田悦离得不远,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人。
“找死!”
田敏如快步往月擎沧的帐篷走去。
当她闯进帐篷里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月擎沧一只手掐着田悦的脖子,把人拎起来离地一尺高,田悦衣衫不整,脸都憋紫了。
一阵铃铛声突然闯进耳朵,她眼神恍惚了一下,耳朵被一只大手捂住,耳畔有什么东西带着凌厉的破风声划过,一阵乱响后,声音没有了。
她这才看清眼前。
月擎沧把田悦甩在地上。
自己正被他捂着耳朵,在她眼神从涣散恢复正常时就立马松了手。
田敏如被那几声铃铛扰的腿都软了。
月擎沧看着趴在地上捂着脖子一阵咳嗽的田悦,目光冰冷,从一旁的桌案上拿来笔墨纸砚,放在她面前。
“还有什么想说的,留恋的,要对身边人嘱咐的,都写下来吧,本王不想看见的就别写了。”
田悦脸色一白,“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神色冷淡,“不够明了么?快写吧,给你一刻钟,考虑一下想怎么死。”
不只是田悦,连田敏如都觉得头皮发麻,背后浸了一层冷汗。
田悦脸色惨白,扑过来抱住他的腿,“殿下我错了!我该死!我只是太喜欢殿下罢了,请殿下饶了我这回,我再也不敢了!”
月擎沧面无表情地抽出脚,一下没抽出来,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把人踹开,“别浪费时间,否则死前你连一封遗书都留不下。”
田悦惊恐万状,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殿下,你一定要这么绝情么?我对你的爱不比慕轻狂少!”
“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琇書蛧
“那是因为她已经拥有你!”田悦歇斯底里,“如果我也拥有你,我至于做出这样的事吗?你知道我学这铃铛付出了多少吗?”
“与我何干?”他冷然地看着她,“还有半刻钟,你要继续说吗?”
田悦惶恐地摇头,“殿下慈悲为怀,心有苍生,我也是大邵子民,殿下怎么会要我死?!”
“本王从不对品行不端心存妄想之人手软。你时间不多了,遗书若是留不下,本王可以代为向你父母传达一句‘节哀顺变’,对了……”
他突然想起来问:“你父母是谁?”
晴天霹雳一般。
月擎沧连她是谁、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田敏如缓缓站了起来,觉得煞是好笑,“田悦,爱慕殿下的人多了去,你我算什么?即便得不到殿下,起码不要伤害他,你所作所为,也配说自己爱他么?”
田悦面目狰狞,“你少在这教训我!你不过就是故作清高罢了,殿下看不上我,也一样看不上你!”
这话是真真切切如利刃般扎在了田敏如心上,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接话时,月擎沧说:“一刻钟过去了。”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田悦恐惧地倒退着爬,踉踉跄跄自月擎沧身边跑出帐篷。
没想到她就这么跑了,田敏如不解的看他,“殿下要放了她?”
他没说话。
帐篷外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物体落地的声音。
田敏如猜到了什么,冲出去,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田悦,她还瞪着双眼。黑暗里看不见她流的血。
月擎沧随后出来,冷弦收剑回鞘,“殿下。”
月擎沧面色微有不悦。
冷弦低头,“怕她大喊大叫,一着急手滑了,下次一定等她跑远点再下手,免得脏了门口的路。”
月擎沧:“拖走,清理干净,长生今天心情不错,别让她见血。”
“是。”冷弦迅速把人抗走了。
暗处凭空出现两个黑衣人,手脚麻利地把地上的血迹掩盖掉,月擎沧眼神瞥向田敏如,田敏如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发抖。
“殿、殿下放心,今天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她知道,如果说出去,她跟田悦只能是一个下场。
月擎沧不置可否,转身进了帐篷。
田敏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帐篷的,等回过神时才发现,她身边的丫鬟不见了。
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从头发丝到脚底都在颤抖。
这是月擎沧给她的警告。
慕轻狂许久没有酩酊大醉了,被梧桐背回来,月擎沧把人从梧桐手里接过来,抱回帐篷。
到门口时,已经醉死过去的慕轻狂好像闻到了什么不舒服的味道,扭头吐了一地。
他睨了暗处一眼,处理痕迹的人委屈的低下头。
已经尽力了啊,是王妃鼻子太灵敏了!
月擎沧把她放在床上,慕轻狂还嘟囔着什么他也听不懂,月擎沧伺候着她吐了半宿,直到天光微熹才消停。
这身衣服是不能要了,他起身把衣服脱了,准备换一套。
白皙的胸膛袒露在空气中,一只手忽然抚上他的后背,缓缓移到了肩胛骨。
他的喉结不可抑制地滚动一下,身后贴上一张滚烫的脸,酒气满身,“月擎沧……”
她抱住他的腰,勒的死紧,突然掐紧嗓音:“夫君~”
月擎沧捏着拳头,按住她在自己前胸乱摸的手,“松开。”
真是造孽,刚有个田悦,这会儿又来一个!
慕轻狂根本不听他这套,把他按着自己的手甩开,一巴掌拍在他的一侧胸口,脸在他后背上蹭了蹭,“官人~夫君~沧沧~”
她一边喊还一边晃,带着月擎沧也随着她摇摆,他又无奈又好笑,掰开她的手转过身想把她按回床上,可刚一转身,慕轻狂直接就扑了上来,勾着他的脖子一起倒摔在床上,叼住了他的嘴唇。
慕轻狂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手指捏起他的下巴,嘿嘿一笑,“小郎君,今儿挺俊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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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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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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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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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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