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侍卫低着头,“抱歉姑娘,没有殿下的准许谁也不能进。”
“我若是偏要进呢?”
“那就恕属下无礼了。”
慕轻狂快走几步到门口,“怎么了这是?谁要私闯民宅啊?”
赵容紧了紧身上的紫色裘衣,一张脸在这冰天雪地一片紫色中更显得精致了,“这个不长眼的不让我进去,对主子不尊不敬的,王妃可得好好管管。”xǐυmь.℃òm
慕轻狂歉意一笑,随机抱胸靠在了门框上,“他对主子不恭不敬了是该责罚,可问题是,谁说你是王府里的主子了?”
赵容微微一笑,“王妃真是伶牙俐齿。我可是殿下从宫里带回来的,还算不得主子么?”
“若是知书达礼德行兼备之人,我王府自然奉为座上宾,可姑娘你是靠什么进府的不用我提醒吧?你一个无名无份德行不端之人也敢在这叫嚣,我都替你丢人。”
赵容本以为慕轻狂会跟月擎沧一起走,所以趁着清狂大殿里没人才来的,没想到慕轻狂居然没走。
她哼笑一声,“你等着,殿下会让我进去的!”
她拂袖而去,慕轻狂眯了眯眼睛,对侍卫嘱咐:“看住门,不许她踏进来一步!”
晚上月擎沧回来后,叹气道,“你把赵容带回来到底要干什么?”
她睁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你对她荣宠一些,她进来估计是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把她留着,等到关键时候还能反咬一口。”
月擎沧睁眼看她,“为了这个你就能甘愿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怕她来隔应你?”
那他是不是还得陪她演出戏?
慕轻狂翻身过去不看他,“难得赵成送个把柄过来,不用一用不是白瞎了他这份好心?”
之前七王之乱牵扯了太多,赵成便是楚风安插在朝堂上的棋子中的一个,隐藏的非常深,本以为楚风倒台后,他会老实点儿,一时半会儿抓不住他的错处。
现在,既然他上赶着送死,慕轻狂当然要成全他。
月擎沧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收回被子里,搓了搓,“好。”
第二天一早,月擎沧刚起床,月澈就进来说:“爷,那个赵小姐又来了,说给爷熬了养身的粥,非要送进来。”
他看了慕轻狂一眼,“那就让她送进来吧。”
赵容把粥端进来,慕轻狂跟月擎沧刚在饭桌上坐下,赵容把粥往桌子上一放,“殿下,您快尝尝,这可是我特意熬制的,天没亮就起来了,熬了一个多时辰呢!”
她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一身水红色长裙更显得她妩媚动人。
慕轻狂狠狠顿了顿筷子,问梧桐:“我们府里的厨子都哪去了?竟然用得着客人亲自下厨!”
梧桐冷哼,“主子,我们的厨子可没玩忽职守,看样子是厨子做的饭食姑娘看不上吧。”
月擎沧厉声呵斥:“赵姑娘也是一片好心,慕轻狂,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说什么了?”慕轻狂好委屈的问梧桐:“我说什么了就是对赵姑娘的不敬了?殿下,您这心可是偏到南疆去了!”
慕轻狂的戏太真,月擎沧心里直犯怵,“劳烦赵姑娘了,不过这样的事以后还是交给膳房吧,赵姑娘不必躬亲。”
赵容心下暗爽,还笑眯眯的摇头,“能为殿下洗手作羹汤是我的福气,只要殿下喜欢,我可以天天做!”
月擎沧深吸口气,“那、那就麻烦你了。”
慕轻狂一摔筷子,“看来这粥是没我的份儿了,梧桐,我们走吧,别打扰了爷的雅兴!”
她带着梧桐走了,月擎沧黑着脸道:“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了!赵姑娘见笑。”
赵容也没多想,美滋滋的,喜上眉梢,“殿下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她给月擎沧舀了一碗,月擎沧一指对面,“既然来了,一起吃吧。”
赵容不可思议的问:“我、我可以跟殿下共进早膳吗?”
月擎沧看看房门,咬着牙点了头。
本以为这是跟月擎沧相处的好机会,可没想到月擎沧只两口把粥喝完就起了身,“你慢慢吃,本王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去尚书省了。”
然后就把赵容一人丢下,出了门。
赵容真是个不老实的人。
晚上月擎沧刚回府,正要跟慕轻狂说起朝上的事时,赵容又来了。
“殿下,我看王妃这几日奔波劳累,我这有泡脚的独家秘方,绝对好使,要不王妃试试?”
慕轻狂觉得她没安好心,跟月擎沧交换了一个眼神,月擎沧道:“留下试试吧。”
慕轻狂冷哼一声别开头,赵容打了热手过来,提裙子蹲下,“还是我给王妃洗吧,毕竟是当家主母。”
慕轻狂冷笑。
“谁知道你这药是解乏的还是要命的?”
慕轻狂把腿一收,刚要再说点什么,赵容就着她收腿的姿势突然往后一倒,“哎呦”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发髻散乱,回头期期艾艾的看着慕轻狂。
“王妃?我虽然看不惯你,但你毕竟是殿下的正妻,我好心给你上药,你居然踹我?!”
慕轻狂蜷着脚都愣住了。
这招数,不能玩点新花样吗?怎么重生一回还是这点手段?
“殿下,她污蔑我!我没踹她!”
月擎沧接到信号,怒斥:“住嘴!她又不傻,会自己摔这么狠来诬陷你吗?你这个月别出门了,好好反思反思!”
他蹲下看看赵容,“看来摔得不轻,月澈!把人扶回去,好好照顾!”
赵容被月澈冷弦抬出去了,心下得意。
慕轻狂被禁足,她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人走了,慕轻狂撅嘴,“真禁足啊?”
月擎沧看着她,“我关的住你?”
第二天一早,慕轻狂被禁足。
赵容天天凑到月擎沧面前,又是煮粥又是熬汤,还绣了个荷包给他,第二天发现被扔在博古架上。
月擎沧一时找不到借口,慕轻狂忙替他解围,“原来是你送的啊,我说的嘛,谁品味这么差,这种不值钱的东西都能送的出手。”
赵容直吼那叫心意,在慕轻狂指着书桌上那个硕大的“金蟾蜍”砚台时终于哑声了。
十二月十三,白庭让紫阙带了三株玄灵草回来,说是自己有点事儿,半个月后再回来,脸色不大好看。
慕轻狂猜测白庭是受了伤又藏起来了。
“我一会儿要跟我外公走一趟平仁城,听说那边闹什么匪患,我去凑个热闹,顺便去都督府上个任。”
月擎沧明白她的意思了,是想趁着她离开时给赵容一个机会。
她是赵成安排过来的,当然不是为了监视月擎沧的吃喝拉撒。
下午,林平亲自来把慕轻狂接走,在城门与李显成会和后一起往平仁城去。
天上飘起小雪花来,林平没穿铠甲,就着了一身淡绿色长袍,林家人都不喜欢穿棉衣,冰天雪地也不觉得冷。
他说对她说:“爷爷有几句话要我转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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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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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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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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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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