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把目光落在陈月玲身上,“倒是你,殷勤的跑去帮忙。你也说裙子是你亲自送来的,没经过别人的手,那不是在库房里损坏的,就只能是你做的手脚了。”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陈月玲急了,“我跟你又没仇!”
“但你跟长生有仇。”李泽兰重重的放下筷子。
陈月玲喜欢月擎沧的事可不是秘密。
大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月危早就没了主意,想看月擎沧怎么做,可月擎沧竟然面带笑容的看着慕轻狂,一点儿不着急判个是非对错。
赵容拖了一声长长的“啊”,“原来如此。合着你拿我当枪使呢?想让我跟凌王妃掐个你死我活,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是我!你听她们胡说!”
“够了!”陈大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少说两句,怎么回事你自己知道!”
赵容冷哼,“这样德行不端的女人竟然也能进得了永胜宫的门?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陈月玲还要说什么,被陈大人一眼睛给吓回去了,然后朝月危一揖到地,“皇上,臣教女无方,让诸位见笑了。”
又对赵容道:“这位姑娘,真是对不住,月玲还小,爱开玩笑,姑娘别放在心上,我替她赔个不是了。”
见热闹看的差不多了,月擎沧方才开了尊口:“舞姬殿前失仪,不好继续留在宫里,太乐署主事,把人放了吧。陈小姐心术不正,善妒算计,陈大人教导无方,念在大人过往功绩,从宽处罚,罚俸半年,可有异议?”
陈大人不敢有意义。
他都说完了才问月危:“皇上觉得如何?”
月危一个劲儿的点头,“甚好!甚好!”
可赵容不干了,她竟然就这么哭开了,往地上一跪“扑通”一声,把月危都吓了一跳,“皇上!”
她嗷就是一嗓子,“皇上开恩啊!奴家一介女流,大老远被卖过来,好不容易从乐坊脱离苦海,这要是离了太乐署可还能去哪呀!”
月危又犹豫了,他没经历过什么风雨,天生一副菩萨心肠,为难的看着月擎沧,“皇叔,这、这大邵刚刚平定,四方还不安宁,她一个女人家……”
月擎沧挑眉,“于本王有何关系?”
“哎呀!”赵容抹着眼睛也不知道哭没哭出来,一通捶胸顿足。
“我们这再红的姑娘也是达官显贵的玩物,奴家命苦啊!啊啊啊!”
她扯着嗓子嚎,那叫一个悲怆,真是闻者落泪。ωωω.χΙυΜЬ.Cǒm
慕轻狂给了月擎沧一个眼神,月擎沧没一点要松口的意思。
她不得不来到他身边,趁着大家都被赵容吸引了注意力,低声跟月擎沧说:“你快借机把她收了!这人有用!要是放了可就不好抓了!”
听她说的不像是开玩笑,月擎沧面上才松了松,“罢了。不过这宫里你是待不了了,你且出宫,先入凌王府做事,待日后时局稳定再谋出路。”
赵容心里欢喜面上不能带出来,袖子遮着抹点口水在脸上做眼泪,转头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这……这奴家是感激不尽,但凌王妃……”
慕轻狂冷嘲热讽:“哟,殿下,我这刚进门没半年您就要纳妾啦?”
她这戏做的够真,差点把月擎沧唬过去,他愣了一下神儿才对赵容说:“本王才是凌王府的一家之主,不差你这一口饭吃。慕轻狂,人前少言!”
慕轻狂一甩衣摆,“殿下可真够记仇的,不就是我的猫挠坏了老凌王的几副字画,打碎你几个花瓶,摔了一个砚台吗,你就跟我计较这些,还想纳个妾?!都说这宰相肚里能撑船,殿下肚子是不是有点小啊?”
“本王不是宰相。”
肚子里装不下船。
他冷色道:“你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不守规矩,驭下不严,还不知悔改!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还不坐下!”
慕轻狂不屑地瞥他一眼,“当了摄政王膨胀了是吧?老娘还就不陪你玩了!要纳妾?好啊,你纳就纳,我倒要看看你不在府里,谁还能护着她!”
她剜了赵容一眼,“狐狸精,你可得好好活着啊,死的早了爷可要心疼!”
她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月擎沧这戏演的心惊胆战,面上还得四平八稳的跟月危请罪,“家宅不宁,皇上见笑。”
月危被慕轻狂震的一愣一愣的,颤抖着手压了压,“无、无妨……”
以后娶媳妇一定不能照着慕轻狂这样的标准来!
月擎沧请完了罪,带着赵容回府了,让白茶给她准备了一个干净的房间。
月擎沧把带着寒气的外衣脱了才回到楼上,房门居然开着,慕轻狂正躺在椅子上借着灯光翻一本书,听见声音眼睛都没瞟一下,阴阳怪气道:“哟,爷回来啦?怎么样,容姑娘的腰细吗?皮肤好吗?摸着手感还不错吧?还以为爷今儿不回来住了,我都打算锁门熄灯了。”
月擎沧无奈一笑,“她没跟来,不用演戏了。”
“那怎么成?”她合上书抽出一眼看他,万分的认真:“这做戏就得做全套,哪能里一半外一半呢?不然看着多假?”
他把她手里的书抽走,“别看了,夜深伤眼睛。”
她又劈手抢回来,“不介,看的正起劲儿呢。爷靠点边儿,挡着我光了。”
“怎么,吃醋了?不高兴了?”他靠着桌边坐下,橘红的灯光竟然给她映衬得有些温婉。
他顺手把她刮在桌角上的袖子拂开,“你不会真生气了吧?人不是你让我带回来的?”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心里也不可能一点不膈应啊。
亥时,慕轻狂上床歇了,月擎沧要替她宽衣套套近乎,被她无情的拒绝。
慕轻狂对着墙睡了一宿,偏偏睡相不佳,抱着被子不给他半点活路。
第二天一早,月擎沧连打三个喷嚏,月澈来给他更衣时吓了一跳,“呀!爷!您这怎么了?是病了吗?快快快!找大夫!这怎么还着凉了呢?”
月擎沧把擦鼻涕的手绢甩进垃圾桶里,瞥了慕轻狂一眼,慕轻狂浑然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道:“怎么,天寒地冻的你天天不穿披风,早跟你说穿厚点你不听。”
“没怪您,哪怪的着您?是本王自己身体不行,功夫不到家,还需锻炼。阿嚏!”
又一鼻涕。
这要是让别人看见月擎沧这打喷嚏流鼻涕的样儿,估计他那天神形象再也立不住了。
月擎沧刚走,慕轻狂就听见门口女人的叫嚣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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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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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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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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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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