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狂其实是打算到城郊再上岸的,这里毕竟还是城内,被人看见不好,但看他好像实在是撑不住了。
不过她难得看见他还有什么短处,忍不住拿这个打趣,“殿下原来是旱鸭子。”
他脸色发黑,“我只是难得有下水的机会。”
二人说话间,慕轻狂眉头一皱,“不好,水下有人追过来了。”
两人忙上岸,可这黑绫还绑在一起,慕轻狂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连累月擎沧也摔倒。
河边是灌木丛,划破慕轻狂皮肤,血一下就流出来了,身上不知道这一摔划破了多少口子,她忍不住抽吸一声,而水下游动声音渐近,他抬手要捂她的嘴,发现自己这一摔蹭了一手泥,不好往她嘴上糊。
情急之下,只得以吻封唇。
慕轻狂瞪大了眼睛,巴掌就要往他脸上招呼,被他按在地上。
她的功夫不弱,别说月擎沧这体型,比他大三倍的也能轻易撂倒,可被他锁住竟然动弹不得!
果然,月擎沧会武功!而且不在她之下!
正暗中较劲,游动声终于到了近前,慕轻狂一下子就软了。
刚刚还拼命反抗的人突然松了,卸去力道的被他压在身下,他觉得,好像唇也比方才更软了。
手上不由自主就用了些力道,可她手腕上刚好有碎石子划的伤,痛的呼了一声。
河面哗啦啦一响,探出两个人头。
“老王,这边好像有声音。”
灌木丛中,月擎沧唇瓣开合,死死堵住她的唇,手上的力道却半分没减。
她皱眉,拼命朝他使眼神。
可月擎沧却理解成了不想被他亲让他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
怕她再出声,他干脆把舌伸进去抵住她的,把舌压住。
这回她是一点声音发不出来了。
慕轻狂汗颜,两眼一番彻底不动了。
这人怕不是精虫上脑……
灌木丛把他们掩盖的非常好,那二人屏息停了一会儿,四处看看,老王道:“没有啊,你听错了吧?”wWW.ΧìǔΜЬ.CǒΜ
那人也觉得纳闷,“刚刚明明听见抽吸的声音……”
“这分明没有人,行了行了,赶紧往前追,要是追丢了有我们好果子吃!”
“扑通”一声,俩人又钻到水里,游动声渐行渐远。
危险过去,月擎沧也松了口气,目光落在身下女人的脸上,舌头动了动,脸上蓦地一红。
这女人的舌,还……还……还挺软的……嗯……唇也挺软的……还……挺好……挺好吃的?
……
感觉到他微小的动作,她心里却如大山崩顶一般。
完了,他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趁着他出神,她挣扎起来,把他推开,退出她的那一刻,他还觉得有什么东西一触而失,一阵怅惘。
她却蓦地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你、你这样子哈哈哈!”
白袍染了一身泥,发丝也散乱的落在身上,这样狼狈的凌王殿下几个人见过?
月擎沧沉声,刚要训斥,就看见她胳膊上的伤口,想到自己刚才狠狠压着她,抓住她的胳膊皱眉道:“受伤了,怎么不提醒我?压疼了么?”
这个“压”字用的非常巧妙,她抿唇,脱口道:“压的有点麻,”
胳膊麻?
“说话不利索了……”
月擎沧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
这倒是让慕轻狂稀奇,“你不会没亲过女孩子吧?”
他剜她一眼,“这种话你也能说的不羞不臊的?”
她耸肩。
她是成过婚的人,当然不觉得羞臊。
她忽然正色道:“殿下,其实我不介意你爱上我。”
月擎沧瞥她一眼,不做理会,惹的她死命憋笑。
两人站起来,慕轻狂看看这附近,“离凌王府有些远,你这样子……”
月擎沧这一身不敢恭维,真有损形象。
看出她的憋笑,一向泰然的凌王有些崩了,“去慕府!”
这里离慕府近。
慕轻狂却摇头,“慕府复杂,不方便,去武侯府。”
也就是林府,她外公家,比慕府更近。
俩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武侯府,也没走门,照例翻墙,慕轻狂拉着他左拐右拐到一个院落,把他推进一间房中。
她打开柜子随便拿了件衣服搭在臂弯,然后把一人高的屏风搬过来放在中间,“我先换衣服,一会儿给你找一套,你别偷看!”
说话间已经开始脱衣服了,黑绫另一端松了,垂在地上。
月擎沧扶额,“你未免对我太放心。”
那边没说话,他又道:“翻译的在河里浸湿了,怎么办?”
“无妨,密语表我已背下了,重新写一遍就是。”
换好衣服,她道:“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找一套,记得不要出声。”
她出门后,月擎沧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打开了衣柜,一水儿的红衣,大多是红梅海棠的图样,跟她以前穿的差不多,再有就是黑色,像是夜行衣,基本就没有其他颜色样式了。
看来,这应该是她的房间。
她是武侯的外孙女,居然在武侯府还有自己的院子和房间,可见林家人对她是真的好。
而且房间里一尘不染,必定有人按时打扫。
虽然她的衣服都是红色,胭脂也多是红色,但其他所有东西却再看不见红色的影子。床幔竟然是黑色的,被褥也是黑色。
他走了一圈,最后在椅子上坐下,一闲下来就想起灌木丛里那个吻,指腹抚上下唇瓣,神游天外。
身体好像起了某种反应,把他的思绪狠狠拉了回来,他深吸口气,眼神却深谙起来。
看来,他得催一催田敏如了,办事效率太低。
此时已过卯时,林府有了声响,多是下人起来干活了。
慕轻狂果断去了二哥的院子。
三哥四哥比月擎沧矮了点儿,大哥喜好黑衣,只有二哥的身材和穿衣风格还能跟月擎沧挨上边。
二舅院子里已经有下人起床打扫,她小心翼翼避开下人,闪身进了林文竹的房间。
刚一进门就跟一双眼睛大眼瞪小眼,在那人开口前她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你要是敢说话,我就告诉你二哥你又偷他袖剑玩儿!”
林挽吓了一跳,瞪着俩大眼睛连连摇头,举起袖剑做投降状。
她这才慢慢松开他,林挽退后两步嫌弃的扇扇鼻子,“姐,你掏粪去了吗,又脏又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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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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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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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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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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