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仍旧躺在床榻上,睡得一脸香甜。
忽然。
咚咚......
院子里突然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吓得秦烟立马翻身坐起。
“谁啊!”秦烟起床气犯了,对着门口方向便是一阵吼。
敲鼓声停止,倒是消停了一下。
秦烟立马又躺下去了。
她做得梦都还没有结尾,她必须继续接下去做。
可不过才一会儿,秦烟都还没有睡着,那锣鼓声又再次响起来了。
咚咚。
而且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秦烟真的快要被弄疯了,只好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和鞋子,抓了抓脑袋,朝门口走去。
哐当一下,秦烟打开门。
只见一身侍卫服在身的李萧,手持着锣鼓,一脸冷静地看着她,而院门口处站着一道白色身影,正是顾严辞。
是人吗?这主仆二人,简直不是人。
天才刚有点亮,公鸡都还没有打鸣来着,顾严辞竟然丧心病狂到用锣鼓来吵她。
“王爷,秦烟已经醒了。”李萧见秦烟出来了,便提步朝院门外走去,对着顾严辞的背影启唇说道。
顾严辞轻应了声,“嗯,你可以先去忙了。”
李萧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是还是很听话地拿着锣鼓离开了院子。
顾严辞转过身来,当瞧见一脸惺忪,而且头发散乱的秦烟时,她好看的眉头紧皱起来,她有些清冷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去把自己收拾好。”
秦烟一听,计上心来,她偏就要折磨一下这个强迫症王爷,谁让王爷不做人!
砰。
秦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顾严辞的身边来了,她的手故意将顾严辞面前的一盆花猛地推倒。
果然,原本对称的花盆少了一半。
顾严辞脸黑沉了下去,眉头紧蹙,一脸难受的样子。
呵呵,秦烟暗自冷笑,强迫症终于还是犯了吧?谁让顾严辞欺负她的,她怎么能够不还击。
顾严辞转过头去,没有瞧见那花盆和乱糟糟的秦烟,她的心情才好转了一些。
“半柱香的时间,如若你还没有出现在大门口的话,那么你就不用去襄河镇了,俸禄这个月也全上交了吧。”言毕,顾严辞提步离去,那背影竟是有些落荒而逃。
秦烟气极,她咬牙握拳。
昨晚那温柔的晋阳王,完全就是意外,今天的毒舌王爷,才是顾严辞的真面目。
就知道威胁她!还用俸禄来威胁,简直太可恨了。
但是怎么办呢?谁让人家顾严辞是王爷,作为平民老百姓,她不得不听啊。
秦烟动作迅速地收拾好残局,快步飞奔去屋子里捯饬自己。
等到急匆匆赶到府门口时,正好半柱香的时间。
顾严辞站在一辆马车前,他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满头的黑发,被发冠竖起,倒是显得格外精神,与平日里的不同。
顾严辞愣了愣,但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王爷,就我们俩个人去吗?”秦烟见李萧和谢景渊都不在,有些疑惑地出声。
顾严辞直接上了马车,很是淡定地开口,“不然你觉得什么叫做人少一些?”
咬牙,握拳。
秦烟强忍着气,也要上马车。
谁知,顾严辞竟然冷飕飕地开口,“你驾马车。”
秦烟愣住了,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她压低声音回道,“知道了,大爷!”
坐在马车前端,秦烟认真地驾马车。
二人离开盛京城,朝城南一路出发。
秦烟瞧见前端的路并不平坦,她计上心来,故意朝马车里面的顾严辞启唇喊道,“王爷,前面路不大好,你可千万要坐好,扶稳了。”
说完,秦烟用马鞭挥了一下马,黑马吃痛,猛然朝前奔去。
颠颠撞撞,很是刺激。
秦烟忍不住笑出声,“王爷,我的驾马车技术当真是很烂的。”
“停下来!”坐在马车内的顾严辞,冷声喊道。
秦烟心道,已经玩够了,不能继续玩了,不然惹得顾严辞生气,那就麻烦了。
“吁。”秦烟出声,马慢慢停下来。
秦烟从马车上跳下来,牵住马绳,等待顾严辞的命令。
帘子被掀开,顾严辞黑沉着脸从马车上下来,站在秦烟的面前。
秦烟见顾严辞竟然面不改色,而且头发丝毫没有一点乱,心里很是惊讶。
刚刚那番颠颠撞撞,她坐在外面都有点反胃,更何况是坐在马车里面的顾严辞,怕不是应该撞个鼻青脸肿,可偏偏一点事没有,还真是奇怪。
“王爷,有何吩咐?”秦烟装作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xiumb.com
顾严辞却是冷飕飕地接话,“你觉得很好玩?”
一句简单的话,秦烟却是明白过来,原来她自己的小心思,顾严辞全都知道。
这,这该如何是好呢?难道装无辜吗?好像不大好使了这招,那就耍赖。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大概是早上起得太早了,所以驾马车的技术有点问题,王爷你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我的气了。”秦烟嘟囔出声。
顾严辞寒着脸,眼下倒是缓和了一些,他淡定从腰间抽出一柄剑来,将马车的前端与马划端,伸手牵住缰绳,启唇对秦烟说道,“你走去。”
秦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怎么可能走去?那么远!驾马车半日,走路的话,她岂不是要三更半夜才到。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必须得承认错误,讨好顾严辞。
“王爷,你就饶了我吧,大不了,就扣一些俸禄,求你带上我一起。”秦烟委屈巴巴地开口,那模样,仿若要是顾严辞不同意的话,她能够立马挤出眼泪来。
顾严辞只觉头疼,“也罢,本王便不与你计较。你牵马。”
“王爷你的意思是,你坐马背上,我牵马?”秦烟眨巴着眼睛,很是不解地开口,“这样的话,我们要晚上才到。”
“那不然,你很想与本王共乘一匹马?”顾严辞反问道。
秦烟完全不想回答顾严辞的问题。刚刚为什么要将马车给弄破?二人一起乘坐马车前往襄河镇,不是很好的事情吗?这位晋阳王殿下,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呢?她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顾严辞飞身上马,居高临下地望着秦烟,“你不上来的话,那本王可就要先走了。”
“上,我上!”秦烟咬牙,扬腿踩在马鞍上,跨坐上去。
只是,这姿势委实有点奇怪。
她在前,顾严辞在她身后。
又因为在同一匹马上,二人隔得格外近,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够听见。
唔,顾严辞的呼吸为什么这么热?
还有她究竟在心慌意乱什么?
淡定,不就是一起骑马吗?之前她还和谢景渊骑马来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爷,骑马慢一些稳一些可以吗?我担心我会像上次和谢少爷一起骑马时一样,吐了。”
顾严辞在听到秦烟与谢景渊共乘一匹马时,脸色僵了僵,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他双手绕过秦烟,牵着缰绳,朝前骑去。
秦烟整个人缩在顾严辞的怀中,吓得立马拽紧了绳子。
一路上,秦烟心都是悬着的,就怕顾严辞想出什么招数来给她挖坑,等她跳。
直到二人骑马到了襄河镇镇上,秦烟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想太多了。
顾严辞率先下马。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秦烟。
秦烟却丝毫未动,因为她腿麻了,而且非常痛,挪动一下,浑身都不舒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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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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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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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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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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