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眨巴着眼眸,一直保持着微笑,试图能够从顾严辞口中得到肯定答案,可这该死的沉寂,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肯不肯加薪,倒是给个痛快话啊?还是顾严辞觉得她太贪心了?
“咳。”秦烟沉沉咳嗽一声,坐直了身,假意喝茶,试图以缓解这令人头秃的尴尬。
顾严辞倒是接话了,“你觉得三都府的俸禄太少了?”
秦烟一听,立马点头,等明白过来顾严辞在给自己挖坑,她又立马摇头,“王爷,三都府的俸禄自然是不低,只是我想成为正式的仵作,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因为担心被王爷赶出三都府而烦恼了,也能够安心查案了。”
她这么说,应该合情合理,顾严辞肯定找不出破绽了吧?
秦烟顿时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你说得也对,既如此,那么便从明日起,你就是三都府的正式仵作了,俸禄标准统一。”言毕,顾严辞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块玉牌,他气定神闲地递到秦烟的跟前,也不说话。
秦烟疑惑地看着顾严辞,不明白顾严辞的意思。
玉牌,质地看起来格外好,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还有光辉。
秦烟仔细打量了一下,心道能够卖不少钱。
“王爷,你这玉牌挺好的啊。”秦烟以为顾严辞是给自己欣赏玉牌,自然便夸赞了一句。
谁知,秦烟话音落,顾严辞眉头便微微蹙起了。
她又说错话了?
秦烟小心地抬眸看向顾严辞。
“给你的。”顾严辞暗自叹气,启唇说道,“有了这块玉牌,以后你查案便方便些了。”
秦烟闻言,立马伸手接过,她认真地瞧着玉牌,见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晋字,秦烟下意识地开口,“这是王爷你的私人物品?”
如若是三都府的玉牌,那定然会刻与三都府有关的字眼作为标记,但是这块玉牌上面却刻着晋,自然而然,这块玉牌便是晋阳王府的,也就是顾严辞的私人玉牌。
想到此处,秦烟心里一阵激动。这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她,她就直接将玉牌亮出来,嘿嘿,想到那样的场面,秦烟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掩藏了。
顾严辞了然,他又怎么可能看不透秦烟的小心思。
“多谢王爷,那我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秦烟将玉牌挂在自己的腰间,脸带笑意地给顾严辞和自己都添了茶,很是认真地开口,“以后还请王爷多多指教。”
顾严辞莞尔。
秦烟瞥见顾严辞嘴角的笑,惊呼出声,“王爷,原来你也会笑啊!”
噗,说出口,秦烟便后悔了。她这不是故意要说王爷是面瘫的,只是从来到盛京遇见顾严辞之后,她当真是没有瞧见过顾严辞笑,每次顾严辞都是冷着脸的。
顾严辞的笑僵在那,脸上又恢复了标准的冷漠脸。
“你今日话倒是比平日还要多,看来是真的得寸进尺了。说说看吧,准备如何下手焦尸案。”顾严辞恢复清冷,启唇说道。
提到焦尸案,秦烟便头疼。
如何下手,的确成为了一个问题。
但却并不是没有侦破点。
今天白日,她从麻村山上赶回来后,待在屋里画了很多示意图,尝试着分析这位姑娘是如何被害的,又有可能是被谁害得。
而秦烟得出的侦破点是去襄河镇。
襄河镇离麻村并不远,如若是乘马车的话,也就半天的功夫。而苏老爷提到女儿是因为生气,所以一夜没有搭理二人,等到第二天再次去敲门,发现不应时,女儿已经带上了行李离家出走了。
“王爷,眼下我们需要去襄河镇,去苏家看看。或许能够从苏小姐生活过的地方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秦烟很是认真地开口,一提到查案,她总是会格外清醒,与平日里的作风完全不同。
顾严辞看了一眼秦烟,点头应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不过这次,切不可动静过大,不需要带太多人。”
闻言,秦烟若有所思开口,“王爷的意思是担心凶手藏在襄河镇?”
话音落,便见顾严辞给自己倒了杯茶,幽幽开口,“一个从不与人交恶,为人善良听话的乖女儿,突然就离家出走了,而且还遇害,你说苏姑娘会好端端发脾气然后离家出走吗?”
答案不言而喻。
秦烟惊喜道,“你的意思是,苏姑娘是被人蛊惑的。”
越想,秦烟越觉得顾严辞的猜测是对的。
“王爷,果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烟欣喜道。
看来盛京百姓传言是真的,晋阳王不仅武艺高强,且才智过人,所破案件不计其数。之前倒是她低估了顾严辞,或许是因为顾严辞强迫症洁癖症过于严重,所以现在才会很少亲自查案。
“好了,今日茶便饮到此处,本王带你下去。”顾严辞站起身,将茶具重新规整好。ωωω.χΙυΜЬ.Cǒm
秦烟见茶具对得特别工整,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这果然是顾严辞的作风。
“王爷,你小心些。”秦烟很是老实地走到顾严辞的身边,忍不住小声嘟囔。
可千万别把我摔死了。这句话,秦烟藏在心里,并没有说出口。
顾严辞很无语地再次将秦烟揽住,飞身而下。
风吹拂着二人的头发,尤其是秦烟前额的发,直接飞到了顾严辞的脸上。
秦烟紧闭着眼睛,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很快,二人站稳在地上。
秦烟睁开眼,却发现顾严辞脸色好像很不好的样子,她不由小声询问,“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她太重了?
却见顾严辞伸手将自己脸上的头发扯开,颇有一丝嫌弃的意思,缓缓出声,“你能不能将你的头发整理好,明日,本王可不想见到一个头发凌乱的疯子。”
言毕,顾严辞甩袖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被怼,秦烟竟是语塞。等反应过来时,秦烟脸直接黑沉了下来。
“顾严辞,你王八蛋!”
忍无可忍,秦烟对着顾严辞远去的背影,高声吼道。
你才是疯子呢!你这个有着严重强迫症的神经病!
一向淡定的秦烟,已经被顾严辞弄得完全不自如了。
气死了,她不就是不会梳头吗?谁让古人的头发那么长,而且还那么多。这么热的天气里,简直是一种折磨。但是她不能被顾严辞看扁,等明日她定要梳一个好看的发型。
秦烟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可才进院子,便瞧见了守在门口的李萧,要不是有光,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秦烟真的会心脏都被吓得跳出来。
秦烟不由深呼吸一口气,才能够做到心平气和地和李萧说话。
“李萧,三更半夜你不睡觉,来我这里当门神干嘛?”
李萧抱着剑,淡漠开口,“王爷寻你,要你去他房中守着。”
“不去!”
秦烟二话不说,直接拒绝。
不等李萧开口,秦烟径自走进自己的屋中,砰地一声,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李萧嘴角抽了抽,碰了一鼻子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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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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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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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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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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