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楚怀深见到的就是她左一口右一口,很快把整个嘴都塞满了,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生气的河豚。
手指不自觉动了动,突然有种想上前戳破的冲动。
好在他忍了下来,只是动了动嘴巴。
“我说,你好歹是个姑娘家,在外面怎么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许清清咀嚼了一半的动作停住,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我怎么不注重形象了?”
楚怀深甚至能看见她嘴里咀嚼得烂碎的蔬菜,心里一阵恶寒。
从小,她接触的人出身都比较好,尤其他相貌出众,那些女孩子在他面前都很矜持,还从没见过许清清这样的。
嫌弃的挥挥手,“算了,你当我没说。”
许清清几口将嘴里的菜嚼干净咽下去,嘟囔了句:“矫情!”
楚怀深瞪她,正想怼回去,门外突然有几人说笑着路过。
一个黑脸的青年不经意朝门内望了一眼,在看见楚怀深时,脚下的步子一顿。
“诶?这不是咱们深哥吗?”
楚怀深听见声音,脸上的神情瞬间有些阴鸷,但很快移开视线,装作没看到。
那人的同伴却都听见声音望过来,看见楚怀深坐在那里,便都不走了。
黑脸青年朝身旁的人挑了挑眉,转身走进包间。
“嗨,怎么了?几天没见就不认识哥几个了?”
许清清刚要塞进嘴里的筷子停了下来,疑惑地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看几人穿着不俗,很可能是楚怀深以前认识的人。
只是这态度明显带着不善,许清清可不想掺和进去,但门口都被那些人堵着,她也出不去,只能朝里缩了缩,假装自己是透明人。
那些人都在打量楚怀深,也没人注意到她。
一个穿着骚气粉衬衫的青年顺手拉了把椅子坐到楚怀深旁边。
“我说你不会是傻了吧?我们跟你打招呼,你也没个反应?”
楚怀深坐在那,手里捏着个茶杯,不言语。
他越是这样,那几人越当他是怕了。
黑脸青年扫了眼楚怀深的衣服,摇着头啧啧两声。
“还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瞧你这衣服,还是几年前穿过的吧?咱们好歹以前也是一个院里长大的,哥们有难处怎么也不跟我们张口?”
“就是啊。”一个人跟着附和。
“哥几个手指缝里随便漏出来点,也够你换件新衣服穿了吧,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落魄。”
粉衬衫哥俩好的搂住楚怀深肩膀,对那两人嗤了声。
“你们两个胡说什么?咱深哥什么身份,要你们来施舍,拿他当乞丐不成?”
然后转头,对楚怀深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这衣服太破,穿在深哥你身上实在太跌份儿,兄弟帮你脱下来,回头叫人送件新的给你。怎么也不能让外人见你穿的这么破,说哥几个不顾往日情谊不是?”
说着,他还真的伸手去扯楚怀深的衣服。
许清清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诧异不已。
不对劲啊,大佬这么弱的吗?
可事情就是这么让人匪夷所思,楚怀深还真的一动不动,任由那人撕扯自己的衣服。
另外几人也讥笑着扑过去,嘴上说着“我们也来帮忙”,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
许清清明明看见楚怀深垂在身侧的拳头都捏紧了,却始终不见他反抗。m.xiumb.com
嘿,她这暴脾气!
哗啦一声踢开身下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诶诶诶,我说你们,几个注意点形象啊,没看见这还有位女同志?当着我面撕衣裳,,这是想叫我去报警说你们耍流氓吗?”
她声音不大,却在一众粗噶的男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几人闻声手上的动作顿住。
其中一人语气不善的警告:“哪儿来的丫头片子,一边凉快去。”
黑脸青年却突然惊讶的叫了声:“呀,是你?”
许清清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认识我?”
黑脸青年一改刚才的痞气,擦着手掌往她跟前凑了凑。
“那个,我见过你,你跟长枫哥是朋友。”
黑脸青年就是上次许清清跟赵铭一起去饭店吃饭,同楚长枫一桌的人。
当时就觉得许清清长得漂亮,还叫楚长枫给牵线来着,只是他没理。
说着,他还朝许清清伸出了手。
“很高兴认识你!”
许清清虽然不记得这人,但也知道他说的应该是楚长枫。
敢情是跟他走得近的,那也难怪对楚怀深这么大的敌意了。
瞥了眼他伸过来的爪子,并没有握上去的意思。
“你高兴的太早了。我可不认识什么长风哥短风哥,你们打扰我吃饭了,麻烦出去。”
那几人一愣,这才注意到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看向两人的眼神就带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粉衬衫没见过许清清,听她一点不给自己兄弟面子,恼了。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又不是你家,我们愿意坐就坐,你管得着?”
许清清冷笑,伸手抄起桌上刚才给孙科长点的酒。
在手里掂了掂,“你说,我这一下子砸下去,你脑袋会不会开花?”
她语气天真,好像问大人要糖吃的小孩。
眼神却极度认真,仿佛等人回答了,就要亲自验证一般。
粉衬衫可不想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嚣张的指着自己的头。
“来啊,你砸,往这砸。”
黑脸青年确实吓了一跳,只觉得许清清的眼神格外邪性。
还没来得及阻止兄弟作死的行为,就见刚还笑脸盈盈的姑娘,突然眼底发狠。
手上的酒瓶就朝粉衬衫挥了过去。
粉衬衫没想到她真敢砸,妈呀一声就朝旁边躲。
也不知道是他躲得快,还是许清清失了准头,酒瓶擦着他的耳朵,咣啷一声砸在身后的椅背上,噼里啪啦碎开了。
屋内沉寂了两秒,大家都看傻了。
许清清却笑嘻嘻收回瓶子,“唉呀,不好意思,砸偏了,我再试一下。”
粉衬衫魂都快吓掉了,他们平时虽然仗着家里有权势,招摇过市,但也只是欺负几个没胆子反抗的。
碰上这种不要命的,立马就怂了。
强撑着站起来,丢下句“老子不跟女人计较,今儿先放过你们”,然后撒丫子落荒而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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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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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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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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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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