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秦关几人来此时恰逢邵皞一行人同在火山地,他们的身边又有着一个彼时气场全开的上邪,那些存活不知多少载的妖兽们感应到过于强大的威胁是以早早便避开了,这才导致上一回秦关等人直接将此地当作了一座空山。但这一回一则他们身边没有了上邪邵皞那两个世间的至强者,二则这些通灵妖兽监控且与卫陵相斗了足足两年,对他目的俱都了然于胸,看到他今日大张旗鼓带这么多人上来,哪还有不知今日就是他准备好要来夺它们宝物的日子了?是以理所当然的,今日也就成了它们要与这个两年来都未被它们杀死的顽强之人决一死战之日。
当秦关卫陵终于来到山顶时,见到的便是谢遥和应风采一边护着夜宴,一边艰难与一群飞禽与走兽恶战的样子。
应风采身影如魅,穿梭在兽群之中,不时飞溅的鲜血与兽类哀嚎才叫秦关勉强能看到她正身处何处。谢遥则与夜宴站在一处,两人身周顶着与她一样的虚弱又顽固的“泡泡”,谢遥手持与她一道改良过的弓箭,出手如电,不叫任何禽与兽有机会侵犯到夜宴身前身后一丈以内。
秦关与卫陵顷刻间加入战局,且卫陵直接上前将夜宴纳入他自己保护之下,谢遥见此不由松了口气——虽说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有些丢人,但卫陵若再不上来,他还真不知自己还能护住夜宴多久。
这一场人*与兽的厮杀持续的时间格外长。
除夜宴外,余下四人都算得上顶级战力,但源源不断攻向他们的禽类与兽类委实太多太凶猛,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放眼一看几乎将他们前进和后退的路通通堵死。
做梦都没料到上得山来连那滴心头血影子都还没见着就先面临这样的凶险境况,秦关一箭狠狠扎进一只试图自头顶攻击她的形如凤凰的大鸟身体。那箭去势虽狠,一旦射入那大鸟体内却摇摇晃晃呈即将脱落状,显见并未当真刺破大鸟身体,好在箭头上沾了当初与鸿图一行人在一起时为对付魔族秦关谢遥特意研制的剧毒,哪怕只碰着那大鸟表皮,大鸟随那只箭一起摇晃片刻后,到底还是一头宰了下去。如法炮制一连射落好几只围绕在她身周的飞禽,秦关这才得以暂送一口气,回头朝卫陵大吼道:“你可别说过去两年你每一回上山面临的都是眼前这番处境?”xiumb.com
若真个如此,她要收拾的人就绝不止眼前这破小孩儿一人而已!
“没这么夸张。”那一头卫陵早将夜宴背在自己后背上,手中一干长枪舞得几乎要飞起,每一枪出去必是从某一只兽类的身体里拔出,带出连串的鲜血,口中冷静答道,“它们与我同样都觊觎魔尊心头血,但互相之间并不和睦,过去两年这些畜生都指望其他畜生能解决了我,冷眼旁观的远多过当真朝我出手的。今日这情形,全因它们料到我今日将要取血,这才尽数稳不住了。”
卫陵两年前第一回上山时,那次他猝不及防下受到十余妖兽的攻击,其中凶险并不亚于他当初与夜宴秦关几人相识的那一日。但九死一生解决完那些兽类又返回天禄关后,他提前整理了一身伤势,按下此事未与人言,是以当初知晓的此事的唯有上邪邵皞与什么隐瞒在他面前都是虚妄的夜宴,而明里暗中最关心他的秦关与应风采则是种对此一无所知。那时候他再上山去也依然次次都受伤,只是随着去的次数多了,他的重伤便慢慢变成了轻伤,再后来那些攻击他的妖兽亦如今日这般越来越多,但他却再也没受过如第一次那般的重伤,如此便到了今日,算下来,这两年他与这些妖兽*交手竟也有数十次之多,死在他手里的妖兽具体有多少,却是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秦关心中怒火仍未熄灭,但也知晓此时并非发作之机,只问道:“是以你早知今日会遇到它们?原本你打算如何取血?”
“杀到这些畜生再不敢靠近我们位置。”再度将长枪自一妖兽胸腔处抽出,卫陵轻飘飘道,“而后自我凿出的一条通道下去,与那滴血一战。”
秦关再次被噎:“从此地到下方火山的距离……你居然硬生生凿出了一条通道?!”
虽听出她话中惊怒,卫陵却理所应当误会了她怒火的朝向:“适才姐姐问我何以不直接自山脚下潜入,并非我故意带你们上来受苦,只是山脚下那冰壁即便以我之能也难以破除分毫,唯有自此地才能凿出一条路来。”
这小王*八蛋本事可真大啊!两年来独自一人往返两地,回回来此一边要受到妖兽的攻击,一边还要独自凿出一条漫长的通往地底的路,他竟从未向他们寻求过任何帮助!哪怕顾及此地特殊炸药火药等俱都不能用,可十个人出力终究也要比他一个人出力轻松许多,他为何偏要如此固执!
秦关近乎咬牙切齿地问道:“与魔尊留下的那道杀意一战之事,我们可能帮得上你的忙?”见卫陵就要开口,她怒气冲冲补充一句,“说实话!敢有一个字不尽不实我稍后打断你的腿!”
本想将真话说得圆润一些的卫陵闻言顿了顿,而后老老实实道:“没有,你们帮不上我任何的忙。”
秦关:“……”
为何这小子不管说真话还是说假话,都这么容易勾起她打人的冲动呢!
再次在心里勒令自己冷静,她十分干脆道:“那好,你直接去夺宝,此地就交给我们。”不待卫陵出声反对,她又道,“眼看全世界的异兽今天都要聚齐在这里了,咱们也不能将它们通通杀光,上天还有好生之德呢,况且它们跟你除了是竞争对手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放心,对付这种又不好杀又不好打的东西我们几个经验丰富得很。”
应风采身为上一个夺得神魔异宝的人,即便素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也不会有任何人敢小瞧她的本领。秦关和谢遥则在这两年间传授卫陵不少有别于邵皞上邪以外的独特技艺,卫陵对他二人实力同样知之甚详。只犹豫片刻后,他便已在心里做出决定,一时间心内唯一剩下的不确定是——
“我与你一道。”夜宴伏在他背上淡声道,“不必担心我,我能帮得上你。”
夜宴从不说谎话,更不会说大话。他说不必担心他,那就是真的即便面临那滴血后的魔尊杀意,他也并不需卫陵分神保护;他说能帮得上卫陵的忙,那即便他孱弱到此刻连下地也不能,但他也必定当真能在紧要关头帮上卫陵的忙。
如此,卫陵心中忧虑尽去,低声与夜宴说了句“抓紧我”,便挥舞长枪自兽群之中突围出去。
同一时刻,应风采鬼魅般身影已掠至他二人身旁,明显是要为他二人保驾护航;秦关谢遥二人连弓箭也直接抛弃,双手皆持一把之前被他二人改良过的麻醉枪,但凡枪响便绝无虚发,硬生生为那两人开辟出一条路来。
卫陵背着夜宴的身影踏着倒了一地的飞禽走兽飞快远去,直跑到某一处时他径直朝下一跃,两人身影便自余下三人眼前彻底消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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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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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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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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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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