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那人的神颜发痴,加起来其实也不超过一秒钟,而后她就开始为自己的落地做准备。但是当她以极快的速度准备好应对一切危险以后,想象中的电光火石却并没有到来。
一阵轻风向她徐过来。
风中带着些微的暖意。
而后她在半空中落入了一个不香、不臭、没什么特色的怀抱之中。
要说这当中唯一出奇的……
所以这人到底怎么跑到半!空!中!来接住她的???
秦关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她眼前的怀抱的主人。
这位主人就是刚才乘舟而来、长相气质令她一眼惊艳的那一个。
近看这张脸,秦关不得不承认这简直就是美颜暴击了,击得她晕头涨脑,浑然已经忘却自己满肚子的疑问与见鬼般的惊诧,直到感觉托着自己的那双手微微卸力过后又是一紧,将她搂得更牢固一些,手的主人冲她微微笑道:“谢天谢地,总算赶上了,虽然——”
似带着一些不舍将她重放回船板之上,这人伸手替她理了理皱成一团的t恤:“虽然我知道即使没有我,你也足以保护你自己。”
秦关这才终于清醒过来。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清醒了。
毕竟她脱口问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认识我?”
男神……哦不,是神级相貌的男人再次微微一笑:“你觉得呢?你对我有印象吗?”
秦关摇了摇头,而后鬼使神差解释道:“我是说,如果我认识你,那我绝不可能对你毫无印象。”www.xiumb.com
“那就当我们今天是初次见面吧。”这人笑着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上邪。”
连手都这么好看,白,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又圆润,伸手的动作带着一些力道,但这力道又恰到好处,甚至透出一股子“男人的优美”……
内心无法自控持续不断的发着痴,秦关伸手,小心翼翼握住那只令她恨不得写上五百字小论文真诚赞美的手:“你好,秦、秦关。”顿了顿,她忽然反应过来,“上邪?您、您这是艺名吗?”
优雅侧了侧头,上邪温言笑道:“虽然不了解何为‘艺名’,但上邪是我本名。”
“这、这样啊。”秦关面对陌生人时一贯的冷淡自持,在上邪的笑容面前已屈服得渣都不剩,“那您的名字取得真好,您的父母一定对您抱有很美好的祝福和寄望,才会给您起这个名字。”
上邪含笑听她一连串的狗腿马屁:“我看上去年纪很大吗?小……小秦你为什么要一口一个‘您’?”
秦关呆了呆:“大……不大呀,您看上去可年轻了,就是、就是……”她有些赧然,但看着上邪含着一点期待的笑模样,到底还是冲口说出大实话,“就是您长得太好看了,我自惭形秽,感觉根据颜值打分我得比您低上一个台阶才成。”
稍微愣怔过后,上邪蓦地失笑。
两人认识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几分钟,上邪面对秦关一直是笑着的,但那笑容含蓄、优雅、温和又带着一点奇异的克制,全然不如他此刻笑得情不自禁又愉悦坦荡,一下子就击中了秦关那一颗爱美之心的最正中处。
“那你又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呢?”好半晌止住笑,上邪又恢复他那优雅温润的模样,只是看向秦关的眼神却多出两分热切,仿佛那层克制的外衣在不自觉间已被融掉些许,“你要这样说的话,看来我也得保持恭谨跟‘您’讲话了。”
他夸人可真有一套啊!而且可、可爱?夸自己好看的已听到秦关耳朵起茧了,可从小到大,她这还是头一回听人夸她可爱。难不成她真的很可爱?
秦关红着脸,一颗心砰砰直跳。
下一秒,两人身边传来轰地一声响。
秦关回头就见是个大活人被不知从哪个方向给扔了过来,但要说大活人也并不准确,因为那人胸口处被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浑身染血,具体还能不能活也实在是个未知数。
那人落地时,带出的一点血迹恰好沾到了秦关红晕未褪的脸上。
不多,但足以让秦关从刚才起就仿佛莫名被隔离出的粉红世界中乍然清醒过来。她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仍是在货船甲板上,只是此刻她站立的是最边缘的、退一步就要直接落海的位置。
而她如果真落下去,很有可能落在下方那艘晃晃悠悠、娇娇弱弱的小船上。
刚才有个人从这艘小船上拔地而起,飞跃至半空中救了她,又抱着她轻飘飘落地,姿态优美潇洒至极。
而她浑然如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妞,又仿佛先前昏迷的时候被人灌了假酒,浑浑噩噩脑袋发晕,无视了一切自己应该关注的重点,而就“你美还是我美”这神经病话题跟这个违反万有引力定律的人展开了激烈讨论。
……她莫不是被人夺舍了?
轻咳一声,秦关迅速端正面色与态度:“谢谢您……谢谢你救我,只是我没看错的话,你刚才是在没有借助任何外物的情形下飞起来了?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理吗?”
她自知这样追问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太礼貌,但在抓住一切机会尽快了解目前所处时空这前提下,她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
“原理啊。”上邪沉吟片刻,抬手,将……因为刚才被扔过来的那人而发现了两人所在、继而果断朝两人劈过来的一把刀漫不经心地拨开,这才回头朝秦关一笑,“咱们眼下好像不是讨论飞行原理的好时候。”
快步走到他前面去,秦关一拳打倒又一次攻上来的一人,顺手夺过那人手里的剑,口里道:“我觉得这个时机挺好的,有问题吗?没问题!”她说着没问题,手中剑刷地刺了出去,将左边冲过来的手握一口炒锅的人给刺得踉跄后退。
上邪则是徒手将右边路过一人手里的枪给夺了过来,往前一步跟她背贴着背:“你突然跑到我前头做什么?”
“虽然我刚才脑子不清醒尽说梦话,”手里的剑冷光流转,委实有点太锋利了,秦关有些可惜啧了声,到底还是扔了出去,“但是你长得好看还救了我是事实,我得保护你啊!”
说话间她一脚踹了出去,直到将又一个朝两人冲过来的人踹飞,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脚,吓得赶紧踮起脚尖,恨不得即刻学会上邪刚才那招“飞行原理”:“我说,我们现在到底是帮……呀!”
她惊叫声中,整个人被凌空抱起,下一秒就又出现在那个堪堪离开不到五分钟的怀抱里。
瞪大了眼看着双手揽她却若无其事的罪魁祸首,秦关吃吃道:“你、你……”
“不如你先把鞋穿上?”上邪适时体贴地提议,“你的脚那么白,那么小,那么可爱,不小心沾上血就不太好了。”一边说话,他一边抬起一只手将秦关额角那一点血迹仔细抹去。
秦关一时之间,都不知该震惊他居然能单手抱起自己,还是震惊自己居然连脚都已经拥有被夸“可爱”的待遇,又或者震惊他认识不到十分钟就摸自己脸的暧昧举动了……
最后一点神志支撑着她从终端里拿出自己的鞋,正想开口让他放自己下地,上邪却已主动松了手,下刻又从她手里夺走了鞋。
秦关持续震惊地看着他弯下腰——抬起自己的脚——给自己穿鞋的全过程,并在这过程中凭着条件反射从空间里掏出弹弓,击退了再次朝着这方向招呼过来的三把武器,这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刚才两次凭空取物的举动可不是什么寻常事:“那个,我刚才……”
“在小说和电影里,不是经常有那种厉害的人物可以飞檐走壁吗?”抬起头看她,上邪双手轻轻握着她脚踝,“你就当我的‘飞行原理’是那种飞檐走壁好了。”
秦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自己先前的问题,脚踝仿佛被火燎一样微微发着烫,她轻声嘀咕道:“你当我没亲眼见过‘轻功’是不是,我大小也算个练家子好吗?飞檐走壁跟你那个凭空飞起来可不……”
“那就当成我暂时的小秘密好吗?”上邪起身,朝她眨了眨眼,“就像你是怎么从空气里掏出鞋和弹弓,这也是你暂时不能说的小秘密一样。”
被他眨眼这动作撩得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自燃,秦关干脆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什么,我不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暂且把咱俩划分到同一阵营,我不太理解眼前的情况,你能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可以告诉你,”上邪看着她,道,“但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秦关微微睁大眼。
上邪叹息一声:“以后不要轻易伤害你自己,就连你自己也不行。”
生平头一次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秦关被那一巴掌强制按捺下去的心跳又开始砰咚起来,色厉内荏道:“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凭、凭什么答应你?”
“你忘了自己很可爱?”上邪温柔看着她,“可爱的人被伤害,无论谁都不愿意看到。”
但却只有这个认识了刚刚十分钟的人会这样跟自己说,更别提他已经第三次夸自己可爱……
秦关有些心动,又有些疑惑:“我们……我是说,在今天以前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上邪抬起一根手指头嘘了一声:“秘密。”
这人还真是浑身都是秘密……
秦关心里犯嘀咕,索性耍一次流氓:“现在你有两个秘密,我只有一个,这不太公平吧?”
上邪愣了愣,再次露出那种分外愉快的笑容:“你想怎么样?”
“你就无偿指导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逃离眼前这个局面好了。”秦关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
“最简单的方法,”上邪笑着指了指被货船映衬得格外娇俏的下方小船,“你跟我乘船离开,只要你相信我中途不会将你扔下海喂鱼,我就能将你安全带回陆地上。”
秦关有些犹豫。
“你在这船上还有别的事?”上邪体贴追问。
秦关点了点头:“我想在船上找一个人。”顿了顿,她有些局促地解释道,“不是怀疑你会把我扔进海里,也不是、不是不相信你的划船技术。”
在大海里“划船”,这话怎么听怎么滑稽,但亲眼见过这人是怎么从茫茫大海的另一头破浪而来,秦关觉得这大约是上邪第三个不能说的“秘密”。
“那就没办法了。”上邪耸耸肩,拉着她往前一步,“那我们只好制服这些海盗,然后再慢慢去找你要找的人了。”
两个人制服一船手上持枪、持刀、持剑、船上还有大炮的海盗,这听上去就像一个玄幻故事,然而秦关在看过上邪十秒之内连接制服五个人的身手以后表示:这一点也不玄幻,这真是再科学没有了。
毕竟她自己是时空旅站公认的武力值输出碾压全站的小怪物。
而既能跨海、又能飞天的上邪怪物等级明显要比她更胜一筹。
“我先去对面船上解决炮火的问题。”上邪走了两步,又回头朝她一笑,“答应我的事可千万别忘记了。”
秦关有些莫名:“我答应你什么了?”
“不许任何人伤害到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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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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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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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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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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