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年清婉脸上的惊讶之色不比四爷之前初初听见时少。
明明之前她才与四爷过去,当时伊尔根觉罗氏虽是瞧着脸色有些憔悴,可身子也是健康的,眼下第三个月,按理来说胎像也是稳固了,就算心里担忧直郡王一些,也总不至于就这么轻易的就小产了,且毫无征兆。
按着直郡王对伊尔根觉罗氏的宠爱程度,即便是日后醒了,知道因着他的原因,才致使伊尔根觉罗氏小产,只怕心里也会始终埋怨着自己。
“太医说是惊惧过度,又太过悲伤,这才致使小产。”
四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直郡王眼下还生死未卜,如今她腹中的孩子又没了,依着她的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爷也别跟着伤心了,如今只盼着直郡王能够早日醒过来。”年清婉轻声叹息了一声,而后抬手扶着人坐下,又说道:“爷忙了一小天了,可是用过膳了吗?”
宫里头都已经快要乱成了一锅粥,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去用膳,况且当时在外头等着康熙爷一些人进宫,就已经等到了晌午,接着又出现了这些个事,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用膳。
若是不提还不觉着,眼下一提,这才觉着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原本早膳就吃的少又吃的早,硬生生在外头站到了站在,眼下恨不得饿的要眼冒金星了。
“还没吃,宫里头乱的那副模样,哪里还能去用膳。”
“秋怜去让厨房做一些简单的东西送过来,主要是快,越快越好。”年清婉听着,也不用四爷在在说什么,连忙开口吩咐下去。
“是,奴婢这就去。”
“爷就算心里担忧着皇上和直郡王二人,也得吃点东西,总不能把自己的身子也一同累坏了不是,直郡王这次的伤势,只怕是要将养一段时日,日后的事情,爷也得更加忙了。”
依着直郡王的心思,日后他那的事情,只怕是要一股脑儿的都推到四爷头上。
“不过是琐事多一些罢了,倒也无妨,只盼着直郡王能够挺过这次就好。”到底是亲兄弟,又一直对他颇为照顾,四爷对这个兄长心里还是敬畏着的,自然不希望人有个什么闪失。
“格格,厨房那头在炉子上煨了一些清粥,又捡了一些爽口的小菜先送过来一些,剩下的厨房那头在先做。”说话间,秋怜带着底下丫鬟端着才从厨房那拿过来的菜进来,一一摆在桌子上后又退了出去。
“爷快吃吧!虽说是一些清粥小菜,总归能垫垫肚子,已经一整日没吃东西了,眼下若是骤然吃着油腻的反倒是不舒坦。”年清婉已经用过午膳了,现下也只是伺候着他用。
四爷是当真被饿得狠了,眼下虽说不至于狼吞虎咽,可吃着的速度速度明显加快了,没过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摆着的几道小菜和清粥都见了底。
“瞧着时辰也快用晚膳了,不若爷留下来陪着奴才一起用晚膳吧!”
小菜虽然是用着小碟子装着的,可一碟一碟加起来,数量也是不少。
四爷一股脑儿的都吃进了肚子里,年清婉只装作没瞧见四爷眼巴巴可怜的眼神,兀自说着别的。
冷不丁吃的这么多,只怕是要吃坏人,年清婉心里清楚,哪里还敢在让奴才去添上饭菜给他吃,只能转移话题,盼着他顾忌颜面,不好直接讨要。
纵使吃了这些,可都是一些清汤寡水的清淡东西,吃在肚子里半点不顶饿。
这些东西在肚子里,也只觉着是个半饱罢了,有心想要在让厨房送过来几道肉菜,只是瞧着年清婉却好似没瞧出来一般,心里隐隐有些憋闷,连着脸上也有些不乐呵。
许是在她这里,四爷浑身放松,连着一直以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事情都尽数撇在了脑子后头。
脸上的喜怒哀乐很轻易的就被年清婉给看了出来,心里只觉着有些好笑,平日里四爷那样义正言词的模样,现如今也能做出这样小孩子的一面,实在是有些过于可爱了。
“爷若是一股脑儿的吃太多,只怕身子会受不住。ωωω.χΙυΜЬ.Cǒm
整个府里的人都还要依仗着爷呢!”年清婉又朝着人凑近了几分,一边说着软和的话,一边朝着人递了块儿帕子过去。
在人擦过嘴后,又把帕子接了过来,顺手塞进秋夏手里,只等着之后她拿下去洗了。
已经用过的东西,她可是不会自己在收起来。
“爷瞧着你倒是越发的胆大了,眼下不仅不给爷吃饱,还敢要求爷晚上陪你一起用晚膳。”
四爷满是纵容的模样看着她,抬起手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原本手是被高高抬了起来,只是落下来的时候又有些不忍心。
最终落在年清婉头上时,也只是如挠痒痒一般的力度。
“爷这么说奴才,可真真是冤枉死奴才了,奴才本就是一心为着爷着想。”
年清婉知道他并非是当真生气怨着自己,眼下也只是说着一些投巧的话,故意哄着人高兴罢了。
“爷倒是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不成?”四爷有些止不住的直接笑出声,也不知道她脑袋里都装着一些什么,怎么能脸皮厚到这样的程度。
在太医诊出伊尔根觉罗氏小产的事,就让人直接过去禀报了一声。
这样的事,在宫里头也算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毕竟是郡王福晋,就算康熙爷眼下龙体有损,不能为着这些个事操心,也总得去秉了佟贵妃和惠妃一声。
后宫内没有皇后,只佟贵妃一人主持后宫上上下下所有事宜,这样的事自是要和她禀报一声的。
而惠妃确是直郡王的生母,伊尔根觉罗氏的婆婆,自己嫡亲的孙子没了,作为婆婆的惠妃也是要有知晓的权利。
佟贵妃那头也只是唏嘘了两声,为着伊尔根觉罗氏感到些许的惋惜,另外又让人去库里取了一些补身子的东西让人给送过去,毕竟是小产,总得用着一些好的东西来补补身子。
眼下又是这样的场景,只盼着别落下什么病根来才好。
不同于佟贵妃这边的安静,惠妃那才听了这样的消息,脸上止不住的怒气往出冒着。
手掌重重拍打在桌子上,吓得满屋子伺候的宫人越发把头低了下去。
“真是不中用,好不容易才怀上个身孕,眼下好端端的又没了。
也不知老大究竟瞧上了她哪一点,竟是这样护着她。”
只是因着伊尔根觉罗氏一连两胎都只是小格格,让一心盼着能生个嫡子出来的惠妃越发瞧不上她。
心里对她的不满也是日益加深,加之直郡王又只去她的房里,后院里其余侍妾格格,都鲜少踏足。
“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个小阿哥出来,也不知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居于福晋的位分,还不如趁早让贤。”惠妃越说越是恼怒,手掌死死攥着,脸色发青。
“主子消消气,福晋这一胎虽然没了,好在府里还有个侍妾格格有着身孕,算着月份,只怕是也快要生产了。”惠妃身边的大宫女,弯着身子轻言轻语的劝着。
惠妃为着伊尔根觉罗氏恼怒动气,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屋子里的人都是见惯了的,眼下大宫女才能如此驾轻就熟的劝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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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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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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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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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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