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眼下不过是才刚刚从宫里头出来,怎么就严重到需要去找府医和太医二人过来瞧着。”
平日里,福晋虽是偶尔有些头风头疼的发作,除此之外身子一向是坚朗,还从没有什么严重的病症,需要到这么着急的去寻太医和府医过来。
“不管福晋的这一胎究竟安稳不安稳,咱们只管躲着一些就是了。
若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被咱们沾染上,只怕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秋夏在一旁接话说着。
福晋的心思她们也是心知肚明的,且与年清婉二人一向是积怨已久,恨不得能寻着什么事好把她给处置了,若是这件事当真被她赖上,就算是介时四爷回来,也只怕护不了她。
不同于这边的诸多猜测,四爷那头带着人路上倒也不曾有半点的耽搁,反而一路急着慢着赶路,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压缩在了五天赶到。
时间久了,四爷也不放心年清婉在府上,生怕她受了委屈,想着每次自己离开府里再回去时,整个人都一副恹恹的,活脱脱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身子本就不好,在才刚刚被养好一些,回去瞧见的又都是受伤的模样,如此一来,还如何能让他放心。
“爷,到了。”苏培盛率先下了马在前头引路。
这次住着的地方还是上次住着的知府县衙,不过之前的那个知府早就被革职查办了,这次新换了一个年岁不大的人,也就约摸三十岁左右,国字脸瞧着倒也周正,不似上一个那样鼠眉鼠眼的,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官梁墨信任知府,拜见四爷,四爷吉祥。”梁墨得知四爷今个儿会到,早早地便带着人侯在外头等着,从日出等到日头快要落山了,这才等来了几人。
先是自己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连忙上前行礼。
四爷瞧了好一会儿,见着人一脸坦荡之色,心里才略微有些满意,随即开口说道:“梁大人快些起来吧!”
“四爷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早就累极了,下官早已经备好了酒席,就等着给四爷接风洗尘呢!”
四爷才刚刚过来,酒宴自是要早早的便备下的,对于这一点四爷倒也没有说什么,既没有赞赏也没有什么责备之意,只是清清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跟着梁墨朝着里头走过去。
所带来的东西,梁墨早就让人拿下去给安置好了,眼下四爷也只需要跟着他过去前院便行。
在用过饭后,四爷站起身瞧着梁墨时时刻刻候在一旁等着吩咐的模样,心下只觉着有些好笑,说道:“今个儿有些太晚了,水患之事明个儿再说吧!”
“是,下官恭送四爷。”
对于四爷的话,他那敢有半点违背之意。
回了房里,四爷虽是觉着有些筋疲力尽和困顿,忍着困意并没有去歇息下,反而坐在屋内绣凳上似模似样的端着才送进来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你瞧着这个新上任的知府随你?”
“老奴哪里知晓这些个事。”苏培盛还想着打个哈哈把这件事给揭过去,只是才刚刚说了一句,就见着四爷脸色有些沉下来,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也只能一转口风的说道:“老奴虽说并不懂这些个事,只是瞧着这位梁大人,双眼清澈不似什么鸡鸣狗盗之人,想来应当是位清正廉明的好官吧!”
苏培盛看人眼光最是毒辣不过了,奴才随主。既然苏培盛都已经这样的眼光了,四爷自然也不是什么草包,何常看不出来,眼下在问着她也只是想要听听旁人的意见罢了。
如今听着苏培盛如此说着,脸上确是有些禁不住的笑出声来,撇着他说道:“你这哪里是不会看,只怕你看的最准了。”
“老奴不过是得了四爷的两分真传罢了,哪里敢在正主面前拿出来献丑。”
苏培盛赶忙陪着笑,说了几句好听的话,直至把人哄得高兴起来,这才放下心。
竖日一早,还不等梁墨寻上门来,四爷就带着人偷摸出府,走在大街上瞧着这里的情况。
有些时候,若是想要解决什么问题,也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还是需要多走走多看看。
如此一来,也才不至于叫人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不是。
“你去瞧瞧前头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闹?”
四爷看着周围人都一副急匆匆的模样朝着前头跑过去,脸上满是疑惑,立马吩咐人过去瞧着。
好一会儿功夫,苏培盛这才回来,满脸汗珠足以见着方才是有多辛苦,气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连忙如实禀报着:“回禀爷,前头是在施粥放粮。”
“施粥放粮?这里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要施粥放粮,前头是谁在施粥放粮?”
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问懵苏培盛,反而她早就已经打探好了所有信息,回道:“说是这里水患成灾,去年的收成就不好,虽说不是颗粒无收,可也还是大受影响。
以至于有些人家根本吃不上饭,这里新上任的知府梁大人,吩咐的施粥放粮,这才避免了城内百姓流成难民的现象。”
“偏偏咱们过来了,才开始施粥放粮,会不会是故意做出来给咱们看的?”
也不是四爷故意怀疑人,只是既然身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不得不多些思量罢了。
“老奴瞧着倒也不像,施粥放粮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据说往日里梁大人自己节俭,省下的粮食全都放出来了。
城里内三四天就要施粥一次,已经坚持了有足足半个月的功夫。”
在半个月之前,四爷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会过来这里。
若非直郡王偶然一次提及,也不会去康熙爷跟前给他求了这个恩典,连着他都尚且不知的事情,梁墨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是不能提前知晓这件事的。
这件事细细想下来,四爷倒把心又重新放回肚子里。
只要这件事不是梁墨故意做着给他们看的自然是最好的,如今朝中更是缺少像他这样的为百姓着想的清官。
四爷又走了一圈,这才带着人回去。
在才刚刚迈进府邸大门口,便碰见急匆匆带着人过来的梁墨,脸上立马崩得紧紧的,蹙着眉头看着人问道:“梁大人这么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四爷原是在这里,可是吓坏微臣了。
今个儿一早,底下奴才过去通禀四爷用膳,敲了半天门也不见着应声,而后才知晓四爷不在房里,翻遍了府里也不曾寻着四爷,微臣……微臣只当遇见了什么危险。”
梁墨并未说谎,他是真的被四爷突然不见了给吓住了,脸上一片苍白,眼下见着四爷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跟前,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四爷可是堂堂皇子,若是在自己这里遇见什么危险,只怕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何能不让人害怕。
“今个儿起的早了一些,想着出去走走不想瞧见街上的热闹,反倒是忘记了时辰,这才回来的晚了一些,倒叫梁大人跟着担忧了。”
四爷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抬头看着他,神情温和的说着。与第一日过来时,骤然散发的冷气不同,倒是叫梁墨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四爷若是想要出去走走,下官派人跟着就是了,四爷毕竟是人生路不熟的,若是碰见什么损伤了千金贵体可如何是好。”梁墨听着这话,也只是在担忧着他的身子,只盼着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千万别有个什么好歹就好,至于旁的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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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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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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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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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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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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