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格格快些请起。”李氏面上有些别扭,站在屋子里,双手紧紧绞着帕子,明显一副为难的模样。
“去重新给侧福晋奉上一盏茶过来。”既然李氏不肯说,年清婉也不急,顺势站起身朝吩咐着秋怜。
左右因着之前的事,四爷也是处罚了李氏,她倒也不怕李氏在呼吸过来寻着自己的不快,毕竟若是没有傻到家,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至于李氏这次过来为着什么,年清婉心下也都一清二楚,只是既然李氏没有开口说,她也只能装傻充愣,只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李氏耗不过她,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忍不住说着:“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了年格格,不管怎么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求年格格,能不计前嫌原谅我。”
“侧福晋这是说的什么,身为侧福晋管教自己房里的格格不是应当的吗?”年清婉勾着嘴角,并没有打算直接就原谅她,端坐在椅子上,微微侧过头看着她,嘴上说着的话,也都是重复的之前李氏所说的那些。
正是因着这样,惹得李氏心里更加怨气,双眸死死瞪着她,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偏偏她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早就被年清婉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为难她,自从自己与她住在一起后,那些个细碎的折磨,她可是丁点儿不敢忘记,只是眼下也不是清算的好时机。
“年格格如此说,就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李氏狠狠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心里生出的屈辱感,眼下让她对着一个自己极为怨恨的人道歉,已经是在侮辱她了,只是想着自己的大格格,一时之间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按着福晋的话过来求着原谅罢了。
“奴才不敢,侧福晋误会了。
侧福晋训斥责打奴才,原不过就是侧福晋身为侧福晋理所应当的事,又如何能说让奴才原谅不原谅的。
奴才实在是惶恐。”
不管李氏说什么,年清婉都悉数给拿话堵回来,李氏一时气结,却又偏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好一会儿,才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说道:“难不成你非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李氏只觉着自己的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年清婉还是这么不识抬举,故意奚落羞辱着自己。
“侧福晋这是威胁奴才吗?
若是侧福晋真给奴才跪下,岂不是要折了奴才的寿。”年清婉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说着,嘴里说的颇为害怕,可面上却没有半点显露出应当害怕的模样。
“年格格想多了,我只是想着让年格格能够原谅我罢了。
毕竟事情都是我做的,与大格格没有丁点儿的关系,大格格现下年纪还小,若是离了我的身边,一定会害怕的,还求年格格看在大格格的份上,帮我求求四爷。”
李氏说着,双手提起裙摆,便就想着要跪下。
“侧福晋这如何使得。”年清婉见状,急忙朝着秋夏使了个颜色。
秋夏反应也是颇快,见她朝着自己看过来的视线,急忙上前两步扶住李氏的手臂,阻了她接下来的动作。跟着一同劝道:“侧福晋这是做什么,您贵为侧福晋这如何能使得?”
“大格格的事,奴才也是听说了几句的,只是这也是四爷的意思,奴才不过是个侍妾格格罢了,侧福晋此举莫不过是太过抬举了奴才。”年清婉嘴上说的客气,只是她现下正坐在软塌上,单手拄着下巴,眨着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她。
李氏现下正站在地上,正对着年清婉,仿佛两个人的身份完全颠倒了过来一般。
只是,屋子里人人都清楚,心里都明白,只可惜没有一人开口说着,个个低垂着头一副什么都没瞧见的模样。
“我之前打了你都是我的错,如今你怎么才能消气?
是不是让你打回来,你就能消气?”李氏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眼中隐隐含着泪珠。
“这是哪里的话,奴才实在是不敢。”
“还求格格替主子与四爷求求情,四爷最宠着格格,若格格说,四爷总归是听几分。”吉欢手臂被李氏狠狠掐了一下,死死咬着下唇,这才勉强把到了嘴边的呼声强压进肚子里。
李氏带她过来,本就是瞧着她能在年清婉跟前说上两句话,吉欢不敢不听从李氏的吩咐,只能急忙跪在地上说着。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格格罢了,如何能有这样的能力。”
年清婉痴笑了一声也不恼,反而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一会儿瞧瞧吉欢一会儿又瞧瞧李氏,直看的李氏浑身有些发毛了,年清婉这才收回视线说着:“吉欢是侧福晋身边的一等丫头,眼下这么跪着倒也不好,还是起来吧!”
吉欢听着这话,并不敢私自站起来,反而先是抬头看了李氏一眼,见着她并没有想要让自己借此起来的意思,便重新转回头,继续跪着。
“就算是我身边的奴才,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跪一会儿倒也不打紧。
只要年格格能消气,让他跪着倒也是她的福气。”
李氏对吉欢心里也是有些怨恨的,之前吉欢不止一次的替年清婉说好话,原本也没什么,只是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李氏把对年清婉的怨恨都一股脑儿的转移在了吉欢身上,也是想着变相的试探她,看她与吉欢二人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旁的。m.χIùmЬ.CǒM
毕竟她房里是绝对不能留那等吃里扒外的人。
“侧福晋想要训斥处罚下人,回去处罚也就是了,何必在我这里大施恩威。”
年清婉对于她如何处置亦或者对待吉欢来说,并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就算直接让人打死,也要回了自己房里去打,总别把自己这块地方给弄脏了。
李氏显然没听出年清婉这番话其中的意思,粗了蹙眉头,知道自己这次过来若是想着在达成心愿,只怕是不行的。
犹豫了一会儿,见着年清婉不肯在搭理自己,一时之间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着人离开。
“李侧福晋果真不要脸,那么对待格格,今个儿还有脸过来说着这些话。”李氏前脚才刚离开,秋怜在后头就大声嚷嚷着。
似是故意在说给李氏听一般,李氏才出了房门,还未走远,对于后头秋怜明显加大的音量也是听的清清楚楚,心里怨恨却又一时之间无可奈何,只能带着满心的怨气往回走着,脚步上走的越发快起来。
吉欢本就跪了半天,如今双腿还觉着有些不好使,只能咬着牙拼命在后头追赶着李氏,才不至于叫她给落下。
这头才刚刚进了屋子,转身便狠狠打了吉欢一个巴掌,李氏明显是想要把在年清婉哪里受着的委屈,都发在吉欢身上。
“主子息怒。”吉欢连着半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被吓的只能立马跪在地上低声求饶着。
“废物,平日里你只顾着替那院子的人说好话,怎么如今你说的话,人家一字都不肯听呢?”
李氏手指一下一下戳着吉欢的父母,嘴上不断的羞辱责骂着。
因着手上没有收敛半点力道,没几下额头就已经被戳的红通通一片,李氏一副什么都没瞧见的模样。
吉欢也不敢有半点躲避,更加不敢喊疼,只能这么硬生生的受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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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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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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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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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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