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秋夏就满脸严肃的快步走进来,年清婉见状,直接屏退了屋子里其余人,秋夏这才凑近她说道:“奴婢瞧见高格格下午去了耿格格房里,做了许久才出来,奴婢去打听下才知晓,高格格把格格送给她的香料,转手送给了耿格格。”
“这么快就想着下手了吗?”年清婉垂着眼眸,心里虽然早就有了猜测,现下秋夏打听来的也只是更加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想。
“格格这话的意思是?”秋夏脸色有些变得发白,抖着嘴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还是经历的太少了一些,现下遇见这样的事才会如此沉不住气,以至于慌乱了手脚。
反观年清婉,虽然仍旧在病中,身子还没好,精神上也同样有些不济,可好歹也算是镇定自若,没有像秋夏这样慌乱了手脚。
“慌什么,总归不是咱们自己做的,何必如此惧怕。
吩咐下去了让人守好屋子就是了。”
“格格,不好了,别亦阁那头耿格格怕是有些不好。”天还没彻底大亮起来,秋夏就进来轻声叫着。
“怎么就不好了?”年清婉明显是还没睡醒,虽然人是坐了起来,还是能看出来仍旧处于懵的状态中。
“见了红。”
“府医过去了吗?怎么说的?”年清婉这次是彻底清醒过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过去了,说是不行了。
福晋和四爷也都过去了。”
秋夏听着那头闹起来后,久急忙过来叫着人起来,高氏之前的那一出让秋夏心里始终担忧着,这次在听着信后更加惧怕起来,就怕年清婉和自己等人被牵扯进去。
府里本就子嗣稀薄,也可想而知侍妾怀有身孕,四爷会有多看重,现下孩子突然就没了,又会是怎样的怒气。
高氏送出去的东西,也确确实实的是从她们这锦绣阁出去的,耿氏那头又是恰巧这个时候没了孩子,其中若是真被人掺了东西,她们怕是浑身是嘴也都说不清了。wWW.ΧìǔΜЬ.CǒΜ
年清婉起身只穿了一身素色的旗装,并未怎么装点,整个人看着清清爽爽的倒也好看。
几乎在年清婉才刚收拾妥帖自己,那头小顺子就已经过来请人过去了。
年清婉跟在小顺子身后,才走了两步,就从秋夏手里接过一袋子银钱,快走了两步追上小顺子,直接塞进他手里,态度极为客气的询问着:“小顺子公公可知道前头是个什么情况吗?怎的这么晚了还要寻我过去?”
平日里小顺子也没少收她们锦绣阁的供奉,今个儿又收了这些,哪里还好意思藏着掖着的,满脸笑脸的说着:“格格还是小心一些,耿格格孩子没了,府医说是种了麝香。
现下福晋和高格格都在呢!四爷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剩下其余的奴才也不知了。”
“有劳公公了。”
秋夏打听的,毕竟还是容易存在一些误差的,不如在小顺子这里在打听一番来的准确。
“奴才见过四爷,福晋。”
跟在年清婉身后,李氏也过来了,行了一礼便起身坐在福晋下手的位置。
对于年清婉,四爷并没有叫起,脸色阴沉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半分闪躲的模样后,才开口说道:“高氏,你说你送过去掺杂那些脏东西的香料,是年氏给你的?”
“正是,那些香料是年格格给与奴才的,奴才只觉着那香料的味道好闻,想着耿格格这几日因着孕吐一直吃不下睡不着,身子实在是有些难受,这才想着送过去让她试试能不能压下孕吐的反应。”
高氏满口都是在替耿氏着想,让人半点挑不出错处。
“奴才实在是听不明白,昨个儿高格格突然去了奴才屋里,说着燃着的香料味道好闻,便想着讨要一些,至于之后的事,奴才实在是有些糊涂。”年清婉就算不糊涂现下也得装着糊涂。
“府医替耿氏诊过脉,确实是中了麝香才导致失了孩子,而高氏送过去的香料中,也掺杂着那些个麝香。”福晋出声替她重复了一遍方才的情况,偷偷抬眼撇着四爷,见他没有反应,才壮大了点胆子继续说道:“年氏你怎可如此歹毒,竟敢谋害子嗣,这样的罪名你可能担待的起?”
莫要说她们这种贝勒府,就是寻常人家侍妾谋害子嗣的罪名也是不小的。
福晋这番话,算是彻底落实她的罪名,让她没有可以辩解的机会。
“还望四爷明鉴,奴才实在是不敢做出那张的事出来。”年清婉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哽咽和哭腔的说着。
“年氏,瞧着你平日里稳重,竟不想你会做出这样的事出来,还有脸叫着四爷?”福晋想要趁着四爷还未反应过来,就急忙把这件事给摁下去,更加想要把这件事彻底落实。
“奴才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谎话。”
不知福晋,偏偏现下还有个高氏在一边四爷出于对年清婉的信任,才会没有听信高氏的话,直接认定这件事是她所为。
“年氏,你休要在狡辩,事已至此你若是承认错误,我还会求着四爷从轻发落,若是你如此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福晋说到后头,脸色直接彻底坑下来,先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才满是威胁的说着。
“够了,苏培盛你去带着人搜锦绣阁,瞧瞧究竟有没有什么脏东西。”四爷冷着脸色有些坐不住,才冷声呵斥了一声,在才算是镇住高氏和福晋后,便开口吩咐着。
“奴才遵旨。”苏培盛领旨过去,心里却有些替年清婉着急和可惜,毕竟谁也没有像她似的一年被人搜两回屋子,就算是被人污蔑了吧,可若是传出去,怎么也不好听。
“奴才的孩子就是中了麝香才没得,奴才心里最是厌恶这些个东西。
况且,奴才最近一直在病中哪里有精力能谋划这样的事,况且麝香虽说是打胎的药,可也得经过几日的功夫不是,怎么可能才半日的功夫就没了孩子。”
年清婉跪在地上,颇有些声泪俱下的模样,一边替自己辩解,一边哭诉着。
“你身子还没好,地上又凉,先起来吧!”方才四爷就已经想着要叫他起身,只是没有合适的借口罢了,现下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借口,自然不会浪费。
“奴才多谢四爷。”
年清婉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福晋活脱脱一副完全没听见的模样,垂着眼眸,丝毫没有想要替她说话的意思。
等了好一会儿,苏培盛才带着人回来,他走在最前头,手里捧着一包麝香,进了屋便跪在地上如实的说着。
“四爷,年氏如此歹毒,府里断断容不下这样的女人,还望四爷能严惩不贷,免得日后府里旁人也都一一学了去。”福晋瞧着眼下场景心里一喜,也是跟着一同出声说着。
“还请问苏公公,东西可是在我的屋子里找出来的?”年清婉对自己院子里的人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她之前已经是吩咐了下去,守住自己屋子即可,虽然风险大了一些,可老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
“不是,东西是在锦绣阁正南方向找出来的。”苏公公再次弯腰说着。
“锦绣阁住着的并非是奴才一人,正南方向又是李侧福晋的住所。
若是真是奴才想要残害耿格格肚子里的孩子,方法千万种又怎么会偏偏只挑选其中最显眼最愚笨的一种。
若是耿格格有个万一,其中矛头不都找上了奴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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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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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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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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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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