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年氏和耿氏二人,她心里是极为怨恨的,只可惜依着自己现下的情况,没有办法做出一些什么事来罢了,不得不忍着。
只是今日见着李氏后,又让她生出一些旁的心思。
“你瞧着李氏如今在府上的地位如何?”走了一路,也犹豫了一路,直至快要到自己住着的院子后,才停下脚步,满脸认真的问着玲儿。
“李侧福晋虽然不得四爷宠爱,地位也不如福晋那样尊贵,可胜在膝下孕有一子一女,只要不犯下滔天祸事,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
玲儿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可心里确半点不敢含糊,只得认认真真的回答。
玲儿所说的与她心里想的竟是一致,若只是如此,也还不足以让她下定决心。
毕竟上了李氏这条船,就意味着要与福晋对着来,也算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
玲儿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劝着:“李氏从前惹得四爷那样不悦,为着两个孩子最终不也还是去了李侧福晋的屋里。
奴婢瞧着,只要李侧福晋膝下两个孩子一直安安稳稳,也就不会彻底被四爷忘记。”玲儿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斟酌着继续说道:“福晋帮衬着耿氏都不帮衬格格,格格还是得自己寻着出路才是。”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与福晋到底是同出本源,我以为……我以为她就算是瞧着德妃的面子,也不会弃我于不顾。”
谁能想到,她竟就真的连着面子上的功夫都不肯做。
她又何尝不知自己要另寻出路,只是她还没想好李氏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如此冒险罢了。
“即便在差也不会比现下差了去。”
乌拉那拉氏瞧着花钰又带人捧着两匹布朝着耿氏住着的院子走过去,离得老远便能听着那头传过来的欢声笑语。
自从她入府这么久,福晋还从未赏赐过她什么好东西,这几日却没少往耿氏院子里搬那些个好东西。
“福晋如今最是看重耿格格,每次赏赐东西下来,也都是花钰亲自带人过来送。”
花钰是福晋身边一等大丫头,若是想要赏赐寻常人什么东西,只管让屋子里随便一个什么人去也就是了,何必用的上花钰亲自过去,而正是她每次都亲自过去,也算是表明了福晋的一个态度。
也叫后院里所有侍妾都知晓,耿氏现下与她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除了福晋之外叫耿氏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可惜这样浅显的道理乌拉那拉氏不知晓,也没看出来,心里早就已经被福晋送过去的那些个好东西嫉妒的快要失了理智。
耿氏亲自出来送了花钰离开,迎面走到乌拉那拉氏身旁后,略微福了福身说道:“奴婢见过格格。”
“前些日子听着福晋身子不适,我心里一直计划着,想着什么时候也好去给福晋请安。”
自从乌拉那拉氏那次失了孩子后,福晋那就一直免了她的行礼问安,就算现下她身子已经好了,也一直没恢复,变相的把她排除在外,也省的叫四爷碰见。
“福晋最近身子有些不适,且又要看护着四阿哥实在是有些忙不开身,格格的心意福晋知晓了也就罢了,倒也不用劳烦让格格在亲自过去跑一趟。”
花钰脸上虽是挂着浅笑,可在瞧着乌拉那拉氏时,眼中的轻蔑嘲讽也是实实在在的。
看的她心里直冒着火气,却又碍于自己眼下的处境不得不重新憋回肚子里去。
耿氏见着她走过来,特意扬了扬下巴,满是得意的说道:“这几日,我这已经被福晋送了许多东西过来,眼瞧着都没了地方放。
可福晋却心善,生怕我吃不饱穿不暖受了委屈。”
“还是耿格格好福气。”乌拉那拉氏绷着脸,死死攥着帕子。
“姐姐与福晋同出本源,想必也是一样的性子。”耿氏说着,眼角瞥见她手上攥着被包裹着的点心上,扬着嘴角继续说道:“姐姐这是喜欢吃点心?
点心还是要厨房新做出来的才好,像这包起的,在吃起来却不如才做好的那般香甜,味道要差上许多。”Χiυmъ.cοΜ
耿氏知晓她的性子,故意说着这些话来气她。
乌拉那拉氏脸色铁青,却又碍于面子不好与她直接撕破脸。
从前她才刚入府时,还带着那些个天真,更是觉着只要自己生下孩子,德妃就一定会扶持自己坐上福晋的那个位置。
只是没想到,入府这么久,孩子没生下来,连着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而当初那样的性子,也早就被生活磨的平整了一些,饶是受了这样的屈辱,也只能气气掐着掌心,来维持自己的理智。
耿氏见她如同个闷葫芦一般,也觉着有些无趣,不在继续嘲弄着她,冷哼了一声就带着丫头转身回了屋子里。
乌拉那拉氏回了自己住着的屋子,先是把点心扔在桌子上,整个人才满脸怒气的坐在椅子上。
“格格消消气,耿氏不过是依仗着福晋罢了,这才敢与格格如此放肆。”
“我与她同为格格,凭什么她那锦罗绸缎山珍海味,我这就要粗布麻衣吃糠咽菜,她就可以对我处处嘲讽。”
乌拉那拉氏手指死死捏着,现下她整颗心也如同被死死捏着一半,让人觉着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依仗着福晋,咱们依仗着李侧福晋,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玲儿低声说着。
“李氏……。”她对于玲儿的话还是有些心动的,毕竟李氏膝下有两个孩子,就如同攥着两张保命符,而之前四爷已经那样斥责了她,最后不也还是又去了她屋里,若是趁着这个时候战队,日后李氏得宠未必就不会扶持她。
“格格要想想日后,如今在府里没有宠,又无子嗣傍身,往后的日子可要如何过。
李氏眼下虽是没有其余几位得宠,可她膝下还有两个孩子,且又是侧福晋的位置,只要格格帮衬她得宠,于侧福晋来说,格格就是功臣一件。”
玲儿看出她已经有些动摇的心思,更是加紧劝说着。
“我再想想。”
也不是她畏首畏尾,只是不得不去想德妃那头,她是不想得罪了德妃,以至于替自己招惹祸事。
“是,若是格格想明白了,咱们还得好好去侧福晋那走动走动才是。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锦绣阁碰见四爷了也未可知。”
四爷如今可是都快要把锦绣阁的门槛给踏破了,这是后院所有人都知晓的一件事,若是谁胆子大想要夺宠,也不用去旁的地方,只需要守在锦绣阁旁,定是能见着四爷的影子。
早膳玲儿去厨房取,正巧碰见了耿氏身边的柏冬也过来提膳,玲儿满脸笑意的搭了句话。
谁知竟惹得柏冬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一句,脸色有些难看,也只紧紧咬着嘴巴,并没有出声和她反驳。
伸手去取自己家格格的那盒子膳食,不料手还没碰到就被柏冬抢先一步捞了过去,对视上她明显有些得意的视线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气,质问道:“柏冬姐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耿格格已经沦落到要与我们格格抢饭吃的地步了不成?”
“你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什么抢饭不抢饭的。
这又没贴着你们家格格的名字,不过是谁拿了便就是谁的。
况且,我家格格今日胃口大好,只一份单位不够吃,需得吃两份才够,左右你家格格也无事,只在等一会儿厨房重新做一份就来也就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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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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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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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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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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