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说的都是发自内心,半句不敢掺假。”
“晚上爷再过来看你。”
四爷背着手转了转扳指,思及前院还有事,只能先离开。
李氏那看着吉桃手上捧着进来的衣裳,上头的布料与年清婉的相比也是不逞多让。
福晋既然想要在这件事上为难落她们的脸面,自然就不能让人在明面上瞧出什么。
年清婉那虽说是得四爷的宠,可到底身份低,得了这样的料子就算知晓是福晋故意为难,也不敢说什么。
可李氏确是实打实的侧福晋,身份上就比年清婉高出一大截出来,福晋也同样让人送了这样的料子过来,可不就是在明晃晃的打人脸吗?
往年福晋送过来的布料,就算是没有福晋自己用的好,可也绝不是什么凡品。
这一次,李氏才瞧也没瞧的就直接让人把布料送去了裁剪房,想着裁剪几身衣裳。
谁知取回来后,竟是这样的料子。
吉桃被吓得身子隐隐有些发抖,头恨不得埋进胸前。
“主子消消气,旁边那个也是得了这样的料子,奴婢瞧着这两日穿着出来招摇,还喜欢的跟个什么似的,瞧着就是一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的模样。”吉桃忍着惧意,开口劝着她。
吉桃不说话还好,李氏听了她这番话,气的更是扔出一茶盏出去,落在地上碎裂的瓷片瞬间蹦的四处都是,恨得咬着似是咬碎后槽牙一般说道:“凭着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侍妾格格罢了,依仗着自己得宠就能与我平起平坐不成?”
“任凭她是什么东西,哪里能与主子平起平坐。”年清婉现下正是得四爷宠爱的时候,吉欢心里怕她在寻着她的不痛快,以至于招惹四爷不快。
“主子好歹是侧福晋的位分,福晋不顾脸面送来这样的东西,不若去求了四爷,求四爷做主。”吉欢也跟着一同出主意,不为别的只为了能让李氏消气,也好不至于波及到自己。
“福晋送过来的布料,可还有剩余的吗?”李氏已经有些冷静下来,只是眼角瞥见那衣裳后,还是有些不可抑制的生出怒气。
“倒还剩下两匹颜色不够太端正的,这才没一并送过去制成衣裳。”
“拿着剩下的布料给大格格与三阿哥一人做几身衣裳,只做外衣即可。”
“这样的料子,奴婢都觉着有些扎人,大格格与三阿哥千金之躯,怎能穿这样的衣裳。”吉桃有些不解,这样的料子,明明李氏方才还嫌弃的不行,为此大发雷霆,怎的转眼就要给自己诞育的两个孩子裁制衣裳。
“这两日四爷也忙完了朝中的事,总得去瞧瞧大格格与三阿哥,若是叫四爷瞧见自己疼着的孩子,穿着这样的衣裳,且还是福晋这个做嫡母所赏赐下来的,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在对着自己孩子的利益上,李氏向来是不含糊,眼下虽说是有些利用大格格与三阿哥来替自己对付福晋,可也只是在不伤害大格格与三阿哥的基础之上。
“去叫乌拉那拉氏格格过来。”如今福晋她虽是动不得,可同血而出的乌拉那拉氏她却可以随意刁难折辱。
“奴才见过李侧福晋。”乌拉那拉氏自从入府后,李氏还从未叫着她过来,这次冷不丁的被找过来,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坐吧!你入府也是有了半年光景,时间过得倒是极快。
细想起来,我竟还未曾与你只俩人做在一起说过话。”
乌拉那拉氏见着李氏只是想要与自己话家常,原本的惊惧倒是略微放下一些。
“侧福晋平日里,还要照顾大格格与三阿哥自是不得空。”
“你那一胎若是能生下来,想来府里也会更加热闹一些。”李氏说完才一副歉意的笑笑,只是面上并无多少歉意,继续说道:“你与福晋二人毕竟是同族而出的姐妹,就算福晋不帮衬着旁人,也总要拉一把你的。”
乌拉那拉嘴上虽是不说,可心里对福晋也早就有些怨恨,眼下哪里能禁得住李侧福晋如此挑拨。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就惹得乌拉那拉氏心里对福晋满腔怨气,李氏瞧着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继续说道:“后院里头瞧着年氏似是要独宠了,想来再度有孕也是迟早的事。”
“年氏依仗着自己颜色好,便可着劲儿的gouyin四爷。”乌拉那拉氏死死攥着帕子,提起年清婉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一般。
原本她才刚入府时,德妃隐晦的话语中便可窥探一二,只要她争气生下小阿哥。正院福晋的位置都将是她的囊中之物。
只可惜她没能保下自己腹中的孩子。
“当初的事怎么就那么赶巧了,若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任是谁都不相信。”李侧福晋一边注意着她脸色,一边试探性的说着。
她只是想要挑起她于福晋和年清婉那头的怨气,以至于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没有故意为之我的孩子也不会没。”乌拉那拉氏想起自己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一手悄悄覆在小腹上,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怨恨。
“孩子没了便也就没了,总归是还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在给四爷诞育一个孩子才是要紧的事。”李氏说着略微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前几日我瞧着耿氏往福晋那走动的倒也颇勤,这段时日又伺候了几次。”
李氏话并没有说全,这么说一半留一半的反而越发引人深思。
“奴才没有耿格格那样的福气,只是能伺候一回四爷,已经是奴才最大的福气了。”乌拉那拉氏嘴上这样说心里早就连带着把耿氏算进在内一同怨恨上了。
“中秋夜宴那次,瞧着福晋的态度怕是早已经与耿格格是一路了。
你与福晋是同族,按理来说应当是要比那些个侍妾格格亲厚的,只是为何福晋连着耿氏都肯拉拢帮衬,反而不理会你这个妹妹呢?”
“许是奴才不得福晋的心吧!”
若真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也就罢了,偏偏耿氏又是那样的出身,眼下帮衬她得宠无异于在赤裸裸的打她的脸。
况且,若是细算起来,自己的孩子没了,其中固然有年清婉的错,可也未尝没有福晋和耿氏的推波助澜。xiumb.com
只可惜她现下没有任何筹码在身,就连着德妃也不是自己相见就能见着的。
纵使满身委屈,却也无处诉说,只能硬生生憋闷在心里。
“罢了,本是想着寻你过来说会闲话,也算是打发时间。
不想竟是惹了你的伤心处,厨房新送来了两碟子点心,我瞧着便有些反胃吃不下,你拿回去吧!”李氏见着她一副蠢钝的模样,瞬间就没了兴致,摆了摆手就打发人离开。
对于李氏这般打发叫花子的行为,乌拉那拉氏心里虽然有些恼恨,可瞧着那些模样精致的点心到底是舍不得扔出去。
她虽然是乌拉那拉氏大姓,且家里又出了一位德妃,只可惜她只是一个偏远旁支,并不如福晋出身尊贵,就这样的点心即使她贵为嫡出,在家里也是不能时时见着吃着的。
入府之后,虽说有孕那段时日那些个好东西,不管听没听过见没见过的,都流水似的往自己房里送,可自从失了孩子,又不得四爷的眼,日子哪里就那么好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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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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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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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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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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