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这次四爷能让我回来一次,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哪里还能借此期盼下一次。”
年清婉收回眼神,放下一直撩着帘子的手,有些哭笑不得的瞪了秋夏一眼。
“四爷待格格一向是极好,连着夫人也是准许每月进府探望格格。
现下听说将军夫人险些难产,生怕格格心里担忧也准许了格格回府,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在表明四爷待格格的心思。”
秋夏掰着手指数着四爷待年清婉的种种好处,年清婉臊的脸颊有些发红,自以为狠厉的瞪了她一眼,殊不知她这一眼毫无威慑力,反而逗得几人直接笑出声来。
秋夏虽是她进了府之后,才挑选出来指到她身边伺候着的人,之前还有些怕她,行事要分小心,生怕自己什么时候不注意就触了她的眉头。
只是随着时间长了,反倒是看清楚了年清婉的为人,更是清楚了她的性子,现下才敢和她说笑着。
主仆几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没觉着时间过的慢,在迈进四贝勒府时,原本轻松的心又重新坠了下去。
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逐渐关上的大门,心里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格格?”
“走吧!”年清婉回过神来,看了秋夏一眼,才重新抬起腿朝着自己住处走回去。
早上,年清婉起来后只是简单用了些粥,就带着人朝着福晋的威邈阁走过去,昨个儿回府按理回来后是要去福晋和四爷那谢恩的。
只是昨个儿回来的时辰,虽然不算晚,可到底是天色暗了下去,若她那个时辰过去,难免不会打扰到福晋和四爷,故而今个儿起早去给福晋请安,倒也不算坏了规矩。
“奴才请福晋的安。
奴才昨个儿回了府里,今日特意过来给福晋谢恩。”年清婉跟在花钰身后进了屋子里,见着福晋手里抱着四阿哥正在逗弄,撩起衣摆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福晋听着声音抬头撇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重新垂下眼眸瞧着似是在专心逗弄着四阿哥。
好一会儿见着她还是像才刚跪下那般,脸上也没有任何抱怨亦或者不满的神色,这才开口说道:“咱们后院里,从前是高氏最得四爷的宠,自从你进府之后,反倒是叫你独占鳌头,现下连着归家的殊荣也一并给了,年氏你倒是极大的福气。”m.χIùmЬ.CǒM
“奴才不过是承蒙四爷不嫌弃罢了,若是论着福气,奴才倒也不敢与福晋相提并论。
奴才还未恭贺福晋,诞育四阿哥之喜。”年清婉面上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说着话时,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
许是这话才说到福晋心坎上,脸上也露出一些笑容,连着眉眼都有些许的柔和看着她说道:“依着你的福气,日后也会有子嗣诞生,只是望你莫要贪图一时毁了以后才好。”
“是,奴才多谢福晋提点教诲。”
并非是年清婉想要故意拍她马屁,哄着她高兴,只是眼下就是这个局势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然而,福晋对她所做的那些事,她一点一滴都牢牢记在心里,半点不敢忘记。
“瞧你如此懂规矩,快些起来吧!”福晋看看着她规规矩矩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一个弧度。
年清婉谢过才起身,坐在福晋下手的位置上。
还不等和她说着话,原本咯咯笑着的四阿哥突然哭出来,福晋连忙敛着心神低头一边哄着一边拍着,眼瞧着四阿哥没有停止哭的意思,脸上逐渐浮气一抹不耐烦,随手把四阿哥递给了一旁的嬷嬷,冷声吩咐着:“去让乳母瞧瞧,是不是四阿哥饿了。”
“是。”嬷嬷应了一声,连忙抱着退了出去。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就算为着以后得利益着想,也无法做到如同生母那般疼惜怜爱。
年清婉瞧着,心里更加对四阿哥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如今四阿哥虽是从庶子一跃成了嫡子,身份上天地相差,可却也彻底失了自己的生母,也不知这一变动究竟是好还是坏。
耳边没了扰人的啼哭声,福晋脸色也跟着好了一些,重新打量着她说着:“四爷虽是宠着你,可从前也不是没宠着过旁人,你也要学着前车之鉴,别一不小心步了谁的后尘。”
“是,奴才多谢福晋教诲。”
不管福晋说着什么,年清婉始终都那副模样,恭恭敬敬的应着答着,半点让人挑不出错处。
就算福晋有心想要为难训斥她几句,瞧着她这幅恭敬有礼的模样,也是半点都挑不出,一口气横在胸口,如同卡着一根鱼刺一般,上不来下不去,只叫人喘不上气。
半晌,福晋才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从福晋处离开,算着到了四爷下朝的时辰,又抬腿过去。
“格格回来了,四爷正在里头等着格格呢!快些进去吧!”苏培盛见着年清婉,脸上都恨不得笑出一朵花来。
朝着苏培盛略微颔首示意,才推门走进去,见着四爷手上拿着书正看的入神,勾着嘴角上前行礼道:“奴才拜见四爷。”
“回来了?”
四爷嘴上应着,手上仍旧不忘的翻着书页,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
“是,奴才特意过来谢四爷恩典。”四爷没叫着她起身,她也不敢私自起来,只是跪在地上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她。
好一会儿,直至四爷觉着过了一个时辰长短一般,实际上连着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四爷就忍不住扔下手里的书看着她,言语之间带了些许赌气和委屈的意思说道:“你还知道谢恩?爷只当做你没良心,早已经忘了呢!”
年清婉也不傻,听着他这话,知道四爷是在埋怨她昨个儿没有在回来时就过来行礼谢恩,心里闪过一抹无奈,随即笑了笑继续说着:“哪能呢!四爷待奴才的好,奴才都记在心里,哪怕奴才把自己忘了,也不能把四爷待奴才的好都忘了。”
四爷被她马屁拍的略微舒坦了一些,时不时陪着她时,眼中带着些许笑意,顿了顿才继续说着:“快些起来吧!也不嫌地上凉,冻坏了身子。”
年清婉应了一声,高高兴兴的起身,凑到他身边说道:“就算是凉,奴才也甘愿。
奴才回了年府,见着母亲和嫂子心里高兴。”
“少说这些个风凉话,你自己冻坏了身子,不还是要浪费爷府上的药材去养着身子。”
四爷冷着脸,似是埋怨的打趣了她一句,他倒也不是心疼自己府上的那点子药材,只是心里舍不得她冻坏了自己的身子。
“是是是,那奴才就不让自己冻坏了身子。”不管四爷说着什么,她都只管顺着他的话说准没错。
想要做一个合格的侍妾,会奉承主子顺着主子的心意拍马屁,是必备的技能,显然年清婉把这个技能作用的炉火纯青。
和年清婉置气过后,才想起询问年府的情况:“年将军夫人如何了?”
“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还不能出房门,瞧着是伤了元气,且得仔细养着呢!”
四爷点了点头,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淡淡的说着:“爷明个儿在让人送一些补品过去,让将军夫人仔细养着身子就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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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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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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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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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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