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李氏对她无不恭敬相待,哪里有过现下公然反驳得举措,目光下移落在她高高耸起的肚子上,眼底的神色越发幽暗。m.χIùmЬ.CǒM
“我并非是要与高姐姐为难,只是四爷与福晋都进了宫。
府里唯有你我二人在,若是这个时候惹出旁的事情,四爷回来难免会叫他烦心。
也更是让底下那些个不知情况的奴才说高姐姐没有容人之度。”
李侧福晋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双手紧紧攥着衣摆,显然心里还是紧张的。
若不是耿氏在一旁撺掇着她,就算再给她一个胆子,也不敢和高氏公然叫板。
“容人之度?”高氏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笑了好一会儿功夫,这才板着脸继续说着:“说到容人之度,我自然是不如李妹妹的。
既然,今个儿李妹妹已经说了我没有容人之度,我就没有容人之度一回,免得白白担了这个名声。”
说完这番话后,又冲着一旁丫鬟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们继续。
“高姐姐……。”
李侧福晋急忙站起身,脸上满是急色。
叫了一声,见丫鬟停下手,才缓了口气努力劝说:“纵使乌拉那拉氏有错,闹翻了姐姐,等四爷和福晋回来,自有她们替姐姐主持公道。”
虽说侧福晋能够处罚府里侍妾,可今日的事情,明显是高氏主动挑衅,就算闹到哪,她也是不占理。
“你少拿四爷和福晋来压我,就算四爷与福晋来了又如何。”高氏不自觉的把腰杆挺直了,众人跟前他是绝不会认输服软的。
“姐姐误会了,我并非是拿着四爷与福晋来压姐姐。”
李氏本就有些泛白的脸色,眼下更是苍白的如同一张纸,额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沁出了许多冷汗。
“李侧福晋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年清婉蹙了蹙眉头,只觉着李氏这幅模样有些不对劲,立即出声询问着。
“李妹妹这是在用这个肚子威胁我不成?”高氏本就对着李侧福晋肚子里的这块肉视为眼中钉,眼下她做什么都只觉着是装出来的。
“妹妹不敢,只是这几日不曾睡好罢了。”李侧福晋垂下眼眸,重新坐了回去。
而乌拉那拉氏也趁着方才的功夫,偷偷站起身回了众人身后。
高氏虽然有心想要教训乌拉那拉氏一番,可被李侧福晋搅和一通,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当做全然没瞧见。
“今个儿除夕,本应当是高高兴兴的日子,若为了什么人而败了兴趣,岂不划不来。”
高氏别开脸,故意不朝着李侧福晋处瞧过去,在场没有旁的人能够压制住高氏,李氏只能隐忍着。
年清婉心下虽然有些同情李氏,可这个时候也是绝不会把自己推出去堵在高氏的怒火上。
高氏拉着众人又说了两个时辰的话后,才大手一挥大发慈悲的打发众人离开。
宋氏跟在高氏身后,不敢和年清婉攀谈,只来得及对她快去眨了眨眼睛。
看的她有些好笑,同样眨眼回了她。
“奴婢瞧着李侧福晋忍得辛苦,也不知是怎么了,那脸色白的跟张纸似的。”回去的路上,秋怜忍不住说着。
“想来是胎气不稳所致的吧!”
怀孕的人哪个不辛苦,只是在如何辛苦,也没瞧见过像李侧福晋这样的。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说出来,李氏本就已经让所有人都红了眼,眼下再次有孕,后院里的那些个女人哪个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说不定还会有多少手段。
“瞧着李侧福晋这胎怀的,似是格外辛苦。”
“日后我们避着她们一些,若是没事,也不必出去了。”
眼瞧着李氏现下这幅模样,若是哪一日倒霉,碰上自己在出了什么问题,那可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回了锦绣阁内,才刚进屋就见着屋里秋夏早已经摆好了一桌子颇显丰盛的饭菜,双眼隐隐有些发光,高兴的说着:“你怎知我没有吃饱。”
“宴席哪有能吃饱的,况且今个儿是除夕,主子守岁饿了也好吃点。”秋夏眉眼含笑的说着。
秋夏在屋里早早地便把屋子里的火盆子生上火,在她们回来时,屋子里早就暖暖和和的。
年清婉瞥了一眼桌上除了一些菜之外,主食只有米饭,不禁撇了撇嘴说道:“今个儿除夕,晚上应当吃饺子。”
“饺子?主子想吃饺子,奴婢这就去让厨房的人做。”现下年清婉正是得宠的时候,别说是饺子了就算是熊掌鹿肉的,厨房里的人也会想尽办法做出来。
“这么晚了别去了,免得让人说闲话。
左右咱们自己也有小厨房,不如自己做,倒也算是一起过除夕了。”
她穿越之前,也不是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对于一些简单的饭菜还是会做的。
秋怜和秋夏俩人哪敢让年清婉动手,只让她坐在一旁指挥着。
废了好大的一番功夫,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这才出锅。
年清婉眯着眼睛,鼻子一耸一耸的闻着香味,随即招呼着屋里的丫鬟婆子一同坐下吃。
丫鬟婆子自然是不肯的,又废了年清婉许多口舌后,才勉强让人坐下,只是几人还是有些拘束。
年清婉只当做没瞧见,闹了半宿才歇下。
四爷和福晋带着孩子,在宫里过完除夕才折腾回来,进府时已经是子时了,按着规矩也没去旁处折腾,直接跟着福晋去了她房里,被丫鬟伺候着洗漱完毕后,便直接躺在床上歇息下。
后半夜,听着院子里一阵吵闹声,四爷先是有些恼怒的蹙了蹙眉头,随即听着声音并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
一旁躺着的福晋也跟着坐起身。
“苏培盛!”
“外面是出了什么事,这么吵闹?”晚宴上本就喝了酒,又因着外头吵闹,四爷只觉着脑袋隐隐作痛。
“回禀四爷,是二阿哥突然高热不退。”
“弘盼发热了?快去宫里请太医过来瞧瞧。”
四爷听着这话,原本还有些迷糊着,立马清醒过来,一边吩咐着苏培盛一边急忙下地,朝着锦绣阁走去。
福晋也不敢耽搁,只让人伺候着自己穿戴好,便追着四爷脚步过去。
“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到了后半夜就发起热来了?”四爷才进了屋内,瞥见弘盼被烧的满脸通红模样,不仅有些怒火中烧。
“四爷息怒,许是……许是今日来回折腾时受了风寒,这才半夜发起热寒。”
一众奴仆皆是惧怕的跪在地上,心里更是觉着委屈。
“启禀爷,现下天还没亮,宫门没开。
奴才等人进不去皇宫,请不出太医。”
之前四爷派出去的人回来,一个个的跪在地上,头低低的垂着,显然一副惧怕的模样。
四爷也是被急得糊涂了,眼下外头还是黑蒙蒙一片,每天亥时三刻宫门都要下钥,直至第二天寅时才会重新开启。
而宫门一旦下钥,不管有多大的事,都不能在开启。
若是执意开,便是谋朝串位的罪名。
四爷自幼就是在宫里头长大的,对于这些规矩比谁都知道,现下也只是一时急糊涂了,这才没想着时辰,就让人过去。
心里有些泄了气,摆了摆手让几人起身,又转身朝着府医瞧过去:“弘盼究竟为什么会突然高热不退?”
虽然弘盼出生时有些不足月,身子骨也比寻常的孩子弱了一些,可将养到这么大,到底也没出过什么大病。
眼下骤然出了这么一遭,难免不会让人着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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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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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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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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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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