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江山为谋之盛续春光>第一章 夜河起波澜 双星困危局(二)
  用过膳后,龄安与明镜前往街尾的孙宅,还未走近就听见有女子哭嚎之声,哭得确实引人注目,却不知是真悲还是假恸了。

  如今孙宅门口被周围的百姓围得里外三层,龄安好不容易才拉着明镜挤到人群前头,果真看见个披麻戴孝的少妇正坐在大宅门口大哭不止,口口声声喊着孙家老爷。

  那少妇看来年纪也不大,龄安从周遭议论的人口中判断出她应该是孙老爷的妾室。如今孙老爷意外身故,家中主母便对她不管不顾,她深觉自己命途孤苦,便从昨夜起就在这宅门口痛哭不停,引得街坊四邻前来围观。

  明镜平日最讨厌这种虚张声势、吵吵闹闹的场面,但因为答应了龄安要调查这件事,她便不好劝龄安离开,眼下只是皱着眉头站在龄安身边,实在觉得那妾室的哭声聒噪便暗中扯住了龄安的袖管,暗示他尽快离开。

  龄安总是想着昨夜在迈泉河边看见的那个鬼祟白影,如果他所料不差,那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孙老爷。但孙老爷为何假意投河,任由孙家命案闹成这样也不肯现身,其中的可疑之处让龄安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龄安苦思冥想之际,他发觉明镜正在扯自己袖管。他回头去看身后的明镜,却见少女的目光正瞥向一旁的看客,他便仔细去听那些人正在说些什么。

  “这事儿说来也玄乎。昨日午时,有个算命先生路过这孙家大宅,站在门口观望一阵后说这家里妖气冲天,入夜之后家主将有血光之灾,需要及时镇妖。但孙老爷说那个算命先生妖言惑众,直接把人赶走了,结果夜里真出事了。”那人说得绘声绘色,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龄安在旁静静听着,听那人描述之词与他在迈泉河边所见的白影几乎完全吻合。未免还有出入,龄安上前询问了孙老爷的身高体型,得到的结果令他更加确定自己见到的就是那位孙老爷。

  明镜以为这件事的蹊跷之处还在那个算命先生身上,于是他们打听过算命先生的住处之后就前去一探究竟,却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早不见了那故弄玄虚的江湖术士身影。

  明镜为此感到失落,却见龄安又去寻了周围邻里打探算命先生的下落。邻里之间给出的答案几乎相同,那算命先生来是外地人,来乌林没多久,平素沉默寡言,不太与人说话,他们对他所知甚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明镜更觉得无趣道:“白跑了一趟。”

  “想放弃?”

  明镜正想作答,却见龄安愁着眉低吟了一声。她见龄安身形不太稳,便上前将他扶住,好心问道:“你怎么了?”琇書蛧

  龄安勉强直着身子道:“昨晚上挨了两棍子,本以为疼过就算了,方才顾着查案也没留心,这会儿倒觉得疼了。”

  一旦想起龄安的伤痛是因己之故,明镜便满是歉意,道:“还是先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吧。”

  龄安深知自己虽然不忘强身健体,却也是从小养尊处优过来的,此番意外确实应该寻医诊治,这就跟明镜一道先找大夫去了。

  龄安背上有两道被木棍打出来的红痕,作为凶手的明镜对此自然万分抱歉,因此对大夫问东问西,深怕有哪里疏漏而耽搁了龄安的伤情。龄安将她如此紧张的模样看在眼里,脸上早就绽开了笑容,心底更是欣喜不已,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何这样高兴。

  见龄安看着自己发笑,明镜只觉得莫名其妙,坐去他身边问道:“有什么这么好笑?”

  明镜此时满脸困惑,一双明眸却灿如星河,让龄安看得好是喜欢,不由就此出了神。明镜以为龄安要拿自己取笑,便不高兴地将他推开,然而一抬手,她便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酸痛。

  “你的手。”龄安拉着明镜的手,将她的手掌朝上翻开,看着掌心的伤痕竟是心疼起来,“昨晚弄伤的?”

  “也不都是,有些是之前逃命的时候划伤的。”

  龄安见明镜手心的伤有向手臂蔓延的驱使,他本想掀开明镜衣袖看个清楚,却也知道这样于理不合,便立刻叫住正要离开的大夫,让其为明镜查看伤势。

  感受到龄安对自己关心后,明镜自然高兴,她不作推辞,这就去了大夫身边坐下,又见龄安自觉地退了出去,暗道他秉持君子之风都快变成迂腐脑子了。

  大夫离去之后,明镜笑叹如今她和龄安都是伤患,龄安看她精神尚佳,便知无事。但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却已经不早,他们就此找了地方投宿,明日再考虑孙家那件命案。

  大约是因为城里才出了人命,还事关神鬼妖邪,入夜之后的乌林城很快便归于寂静,家家闭户熄灯,只有夜间的城内巡守按时出现,以确保再无意外发生。

  龄安深知自己私自出行的行为太不稳妥,他便想了办法暗中通知好友秦知,但未免秦知因太过担心而带人前来寻他,他并没有在信中说明自己的处所,只让秦知放心,说必要时会通知接应。

  夜深人静的长街巷道但凡有一丝声音都极为惹眼,秦知做得极其小心才让一切看来只是夜里出现的野猫野狗发出了声响。他企盼书信可以顺利到达秦知手中,也希望在与秦知会和之前,孙家的命案可以尽快水落石出。

  龄安一面思索现今手里有的线索,一面悄然回去居住的客房,却突然听见一旁传来奇怪的声响。他立即提高警惕,掩入墙边的暗影里,静静观察着究竟是哪里发出的声响。

  龄安发现确实有道身影正摸黑行动,因为光线太暗,他难以分辨对方究竟是男是女,他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对方正向他的房间走去。

  龄安对自己的安全一向敏感,以往他不曾单独出门便是因为过去被耳提面命的教训,但现今他实在忍不住外界对自己的诱惑,所以才一意孤行地独自外出,却也时刻记着自保的重要。因此在发现有人意图不轨地趁夜进入自己的房间后,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看那人究竟意欲何为。

  龄安在暗中窥伺了一阵,见那个人影从自己房中退了出来,在此期间,并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迹象。他待那人走开之后再悄悄回到房中,却不点灯,未免房内被安置了机关暗器,他只将门关好后便靠着门扇坐下。

  龄安静坐了不多时便听见有脚步声朝这里过来。他本就因为这一趟意外的观察而无心睡眠,现如今又听见这仿佛别有用的脚步声,他即刻打起精神,机敏地躲去门后,静静等待着脚步声的继续临近。

  那声音果然在龄安房门外停止,矮身少年抬头时,确实发觉门扇上隐约印出的人影。龄安的视线始终落在那扇极可能被再度推开的门扇上,右手已经渐渐探去左袖内,将随身携带的细丝绳索摸了出来,准备好随时制服那即将进入房内的可疑人。

  那人果真推门进来,动作缓慢,十分轻柔,显然是想要尽量减少发出的声响。龄安看着那人走近房来,借着此刻极其微弱的光线,判断出敌我两方的距离与对方的行为动作。在确定了最佳出击时机之后,他猛然扑了上去,将袖中的细丝绳勒在对方颈项之上。

  这种丝绳虽细却锋利,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割伤人体,在非必要的情况下足以伤人又不至于闹出人命。龄安出行之前,除了携带短匕,还选了这捆方便携带的绳索作为防身之用。

  龄安的本意只是想擒拿这个别有用心的歹人,并不想就地杀人,而且通过刚才的判断,他知道那人的身形并不如自己高俊,应是相对好制服的,所以他捆缚丝绳时也未尽全力,只求让那人没有还手之力,以便他进行下一步的安排。然而他未曾料到,就在他二人纠缠之时,他居然听见了明镜的声音,他这才知晓进入自己房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明镜。

  “明镜?”龄安惊讶道。

  “是我。”

  龄安闻言想要即刻松开,却又对她趁夜进入自己房内的行为充满疑问,便就着反剪明镜双手的姿势问她道:“你这个时候来我房里做什么?”

  明镜见挣扎不开龄安的束缚只好老实作答:“我在外面睡不着,想找你说话,谁知刚才找你,你不在房里,现在你又绑着我。”

  龄安想起昨夜在城外露宿时,明镜似乎也酝酿了许久的睡意才最终睡着。

  明镜又试着挣扎了几下却依旧无法摆脱龄安的桎梏,她只觉得委屈,便没好气道:“我就是夜里认床睡不着,又觉得周围黑灯瞎火的害怕,所以才来找你,哪知你竟然这样对我。”

  想着明镜白日里陪自己寻访算命先生住处和在医馆的情景,龄安便觉得是自己太过鲁莽冲动,也知自己怠慢了明镜,当下便松了手,又将丝绳解开,道:“我不是要对你无礼,只是……”

  “嘘。”明镜突然捂住龄安的嘴。

  龄安对明镜这毫无征兆的行为颇为意外,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此变得极其亲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在暗夜中都仿佛熠熠生辉,伴随着明镜眨眼的动作,在他心头如是扇起一阵和煦春风,登时激起他一股莫名心绪。

  尽管被明镜的眸光吸引,龄安却还是听见了房外轻微的声响——他知道是有人趁夜出没,便继续仔细探听。

  这个过程不及明镜方才推门时的缓慢,一切发生得都很迅速。龄安注意到明镜在这简短的时间内已经摸去了房门口,就着微微隙开的门缝进行观察,随时准备跟着那声音离去。

  “跟去看看?”在那个声音消失之前,明镜回头低声询问龄安。

  黑暗中彼此相对的眼眸各自闪动着神采,龄安觉得面前的这双眼睛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灵动与惹人关注的,那仿佛能够直接照进他心底的目光让他有一瞬的恍惚,也有一刻想要永远留住这种目光的冲动。

  “走不走?”明镜有些焦急地催促。在发觉龄安正看着自己时,她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少年的异样气息,那是她从未接触过也从未与其他人有过的两相凝睇,她为此出了神,甚至没有发觉龄安是什么时候挨近自己身边的。

  “走。”龄安干脆的回答结束了彼此对视,在即将离开这间房之前,他从明镜的眼里看出了一丝笑意,像是对彼此默契的肯定。

  于是两人循着那个声音离开了投宿的客栈,也确实发现了有人从后院溜了出去。

  跟到拐角时,明镜突然拉住龄安道:“还要跟?”

  “既然都出来了,为什么不跟下去看看?”

  “万一不是呢?”

  “万一是呢?”

  龄安的反问让明镜无言以对,她看着龄安毫不避讳地注视着自己的样子,还没想好怎样回答,就被他拉着继续朝方才那人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路上险些和巡逻的守卫撞见,他们一起躲进一旁堆放杂物的小巷子里,龄安将她护在身后,她不由自主地抓着龄安手臂。

  等那班守卫走开,龄安又带着她追去,幸好没有将人跟丢,他们看见那人进了一条胡同的一间小房子里。

  龄安还想上前,却发现明镜站着未动,他不禁问道:“怎么了?”

  明镜指了指身侧的方向,龄安顺势望去,发现那里有一条小道,而那间小屋就是沿着那条小道建的,小道墙上还有屋子的一扇窗,这会儿居然亮起了灯。

  龄安为明镜的这个发现而惊喜,两人相视而笑,随后就跑去了那扇窗下。然而那扇窗户有些高,光隔着墙面根本听不见里头的人究竟在说什么。龄安想过之后让明镜踩着自己的肩挨去窗台下探听。明镜本要拒绝,但见龄安坚持,她也不想白费这次的行动,只好勉强答应。所幸她体态轻盈,龄安尚能支持,否则还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龄安尽量稳住身形,以便明镜探看情况。明镜借着这个高度确实能够够到窗台,她再奋力向上引身,便算是有了个还算不错的探查位置。她小心地戳破了窗纸,透过破洞去观察屋内的情况,却意外地发现了正抱在床/上的客栈老板周显仁和孙家小妾白苹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江山为谋之盛续春光更新,第一章 夜河起波澜 双星困危局(二)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