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咱们不是要去七皇子府邸吗?那为什么……”
“嘘——”楼乐沂一把捂住芫花的嘴,纠正道,“要叫公子。”
“……公子。”
“乖。”楼乐沂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还不忘抬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男子发髻。
“公子,您既然要去七公子那里,咱们为何不干脆乘坐马车?”
芫花实在是想不明白,着男装就罢了,公主为何还非要徒步走路?不累吗?
主要是,公主不累,她都觉得脚疼了。
“你懂什么,今日咱们难得可以以去七弟那里看寿礼为借口单独出府,当然要趁机好好逛逛了。”
“逛?”芫花左右看了看,不解地问,“这里有什么好逛的?”根本就是十年如一日啊。
“怎么会没有?哦,就比如——芫花你看,那个是什么?”
芫花顺着少女兴奋的指尖看去,眨眨眼,平淡地回道:“那是捏糖人的。”
“那个呢,那个是什么?”
“那个是……捏面人儿的。”
“哦,那——那个又是什么?”
芫花看着街边巷口,两个满脸泥巴的孩子,嘴角抽了抽,道:“公子,那是两个娃娃在捏泥巴。”Χiυmъ.cοΜ
“哦~好有趣。”
“有趣吗?”这些可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楼乐沂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有趣啊!这些都是我第一次见呢!”
芫花这才恍然大悟,公主丧失了之前的记忆,所以什么稀疏平常的东西对她来说都很新奇。
“公子,您想吃糖人儿吗?”
“好哇,我要那只小马啾儿,还有,还有那只小锦鲤!”
芫花将怀里的钱袋子掏出,笑道:“好嘞,您等着,小的这就给您买去!”
说罢,她还将手中的粉紫色钱袋子抛了拋,只听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铜板在空中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然而,就在钱袋子腾空再下降的一刹那,一只黑黄的大掌猛地从人群中显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那钱袋子就是一捞,到手后那人更是头也不回地拔腿就飞奔了起来。
芫花:“!”
楼乐沂:“!”
“好你个小贼!还姑奶奶钱袋子来!!”怔愣了两个呼吸的芫花终于反应过来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撸起袖子就嚎叫着,向着那几乎快要消失的人影追了去。
楼乐沂:“!!”
这……
“芫花!”
然而,那小丫头分明就听不到她的叫唤了。
无奈之下,楼乐沂只好叹了口气,也提着袍脚追了起来……
最终芫花有没有追到小偷楼乐沂不知道,但是,她反正是没追到芫花。
筋疲力尽的楼乐沂在一处院落外停下了脚步,单手扶着墙喘息了起来,“呼……呼……”
真真是累死她了。
“轰——”
楼乐沂:“啊呀!!!”
谁成想,她撑着的墙面却突然坍塌,而楼乐沂也成功地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喂,她的老腰,她娇嫩的屁股哟!
就在这时,一只桃木棍出现在眼前。紧接着,一个略带冷漠的声音从楼乐沂的头顶传来:“请问,我家这墙,是阁下拆的?”
楼乐沂闻声抬头,恍然发现这竟是一熟人,好像是那个叫什么谢衍的。
顿觉丢人的她第一反应是用手遮住自己的小脸,可是又忽然想起,对方好像看不到。
“阁下?”
“在。”楼乐沂压着声音回。随后拍了拍屁股,踉跄着站起身子。“呵呵,在的。”
“请问,我家这墙是碍着阁下了吗?”见肇事者没有跑走,男人继续问道。
“不是。”楼乐沂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只是轻轻一扶而已,怎么就倒了呢?难不成是自己最近吃太多,胖了?
“额,在下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唔。阁下与我这墙头之间有误会。”
楼乐沂急忙摇头,又想到他看不到,便出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她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掌,和自己纤细的小胳膊,“照理说,在下不该有这等蛮荒之力才是啊。”
“唔。阁下方才是用了蛮力。”
“没,我只是很轻很轻地扶了一下。”
“阁下扶谢某这墙头儿做什么?”谢衍再次问道。
“就……说来话长。”
“那烦请长话短说。”
“哦。在下刚才在街上见捏糖人儿新奇,很是想吃,于是我那贴心的下人便张罗着去买。买之前,她炫耀地把钱袋子在空中抛两抛。结果,钱袋子就被小贼抢走了。在下那下人连忙去追小贼,那在下就只能去追在下那下人。然后,下人追丢了,在下却机缘巧合地出现在了你家门外。在下想说扶着你家的墙头儿喘口气,结果,墙它就自己倒了。”
“唔,阁下觉得出现上百年的捏糖人新鲜,下人买之前非要在闹市中炫耀钱袋子,结果钱袋子被偷。你的下人不理主子去追贼人,阁下这位主子只好毫无怨言地去追下人……最后,你机缘巧合出现在谢某偏僻的院外,谢某的墙也经阁下轻轻一摸,自己塌了?”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情况。”
谢衍:“……”
楼乐沂有些心虚地问:“你信吗?”
“阁下觉得呢?”
“我真没说谎。”
“唔。”
“真的。”
“不论阁下所言是否为真,但是谢某这墙是因你而倒,这个,错不了吧?”
楼乐沂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嗯?”
“是,算是吧。”
“既然如此……”男子缓缓将左手向前伸出,摊开道,“阁下赔钱吧。”
“……谢公子,在下方才说过了,我的钱袋子被偷了。”
“唔,下人也跑了。”
“真不是借口。”
她甩了甩空荡荡地袖口,可怜兮兮地说:“在下现在身无分文,着实可怜得很。”
“没钱啊……”
“没钱。”
“那,便赔人吧。”
“哈?!”楼乐沂警惕地向后退去,谁知却被脚下的墙砖绊到,再次向地面倒去。“哇呀!”
还好紧要关头时,谢衍的桃木棍及时地在她的后腰处一揽,这才救了她的屁股一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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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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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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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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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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